绝对不能让你们看遍了,我陆幼翎怎么可以一辈子受师父指路、受师兄的关照、受秦天苍和贺甲一尊的嘲笑、受白自赏的胁迫?就算只有一年时间,也早早晚晚让你们吓一跳!
陆幼翎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也许是白日发生了太多事,夜间惊觉了几次,最后一次惊觉醒来之时,发现天空渐渐泛白,他心知辰时快至,索性起床洗漱,参加中正厅的教义授课。临走之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窗台上的香炉,见香炉丝毫动静都没有,顿时联想到蛤蟆俯身酣睡的模样,不禁喜上眉梢。
陆幼翎自以为今日起的够早,辰时未到,必定会让白自赏他们大为惊讶,谁知走到中正厅是时,厅内已是门口罗雀,众人听到声响纷纷向后望去,见陆幼翎正一副尴尬神色伫立门边。
白自赏细睨双目,收起折扇高声问道:“符于琼在否?”
符于琼本身就在左右侍奉,此时听到传召自己,他便装模作样的附和道:“符于琼在此,聆听执事教诲!”
“符于琼,为何你焚香阁每日都有人未能按时到堂,难道是你未有通传到位?”
“回禀执事,在下已制成四十二章图本分送各宫各苑,每日授课时辰都已誊录分发,未曾有遗漏。”
陆幼翎一听便慌了神,怪不得昨日符于琼进了自己的房间,原来是将授课时辰表发与自己,偏偏自己根本没留意到,真是该死!
“还有,木司天的着装又是怎么回事?”
“回禀执事大人,道服也以分发至个人房间,想必木司一时疏忽,穿错了衣服吧!”
陆幼翎这下傻眼了,满屋子清一色的白色绣纹长袍,唯独自己还穿着赤色锦衣,站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扎眼。陆幼翎突然想起自己的内衬还是白色,连忙脱去外套,谁知内衬为蚕丝布料,将里面的红肚兜都透了出来,当真是白里透红,立刻引起哄堂大笑。
“木司天,你这样有伤迦礼寺的风化,还请自行将衣服穿上。”符于琼一脸嫌弃,而焚香阁的仙师弟子也是一轮纷纷,想不到小子平素不露面,好不容易出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白自赏掩住笑意,正色道:“木司天,你且上前听训。昨日你请假未到,念及初犯,不予追究,今日再次误了授课的时辰,并且未穿道袍,两罪并罚,课后去面壁两声。”
陆幼翎极不情愿的走回焚香阁司天的位子,心中纳闷到,‘面壁两声’是何种意思?他突然看到坐在隔壁的方迟笑,便轻声喊道:“方大哥,啾啾……方大哥……”
方迟笑不动声色,头也不回,陆幼翎以为他未听见,便随手戳了个小纸团丢在方迟笑的后颈上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谁知方迟笑突然起立言道:“焚香阁司天席间掷物,扰乱课堂。”说罢便捡起地上的小纸团当作呈堂证物,这下陆幼翎算是人赃并获,无可抵赖。
白自赏厉声道:“焚香阁司天扰乱授课,按寺规逐出中正厅!罚站门外两个时辰!”
陆幼翎彻底无话可说,他不明白怎么连平日交好的方迟笑也有意针对自己,刚才自己不过是想叫他一声,反被他大义凛然的告发了自己,当真是想不明白!
陆幼翎悻悻的走出门外,此时卯时已过,已经来到辰时,自己站在外面干站俩时辰后还要去面壁思过,看来午食是吃不上了,也好,反正那些清汤寡水自己也吃不下,就当做是缓缓肠胃好了。
此时中正厅内不时传出: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郎朗之声不绝于耳,起先陆幼翎并未听进心里,突然好想茅塞顿开一般,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他开解自己到:在外听课比在内厅上课惬意多了,至少自己不会打瞌睡,还不用看到白自赏和符于琼二人。
突然,朗诵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有一人走了出来,此人面如黄土,眉毛粗重,个头与陆幼翎旗鼓相当,白色的道袍搭配褐色的皮肤,形成巨大的反差,如同天地间泾渭分明的样子。
看来又是一名犯错的弟子!
陆幼翎心中如是想,只是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免得又被厅内的人听见。倒是这名同龄的弟子一直打量着陆幼翎的脸,他蓬松的刘海甚至都扫到陆幼翎的面颊。
陆幼翎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道:“你这弟子好生无礼,刚才我在里面出丑难道还未看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