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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白自赏倒戈

    崔尚虽然围困何裴,可是相持甚久,依然没有拿下的把握。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月虱士卒已经折损了五人!

    此时的他恼羞成怒,要知道自己临行前可是在秦天苍面前起誓,定要在秦天苍亲率后军到达之前拿下迦礼寺。现今何裴如同在做困兽之斗,又无旁人协助,本应迅速拿下好向秦天苍复命,只是此等烈女一旦弑杀成性,不光是日照的士卒,就连座下月虱也倍感畏惧。

    莫不如用毒荼杀何裴?

    崔尚一开始便想到此方法,只是这王城内高墙内院已无遮拦,若是毒气泄露,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秦天苍带领本部兵马即刻将至,蟾酥剧毒非同儿戏,方圆十里之内人畜毙甍、寸草不生,秦天苍倾其兵力得到一座死城,届时一定会怪罪自己。现在倒还不是与他撕破脸面的时候。

    其实何裴在阵中也是有苦难言,日照国所行‘车轮阵’无非是驱策所有月虱卫兵蜂拥而上,既不恋战、一触既退,月虱士卒祭出的武器多是千奇百怪、种类繁杂,何裴虽有护身真气保护自己,毋须每招每式都一一化解,只是如此被动防御,迟早令体内真元枯竭。

    有介于此,何裴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所谓擒贼先擒王,这个时候只有以攻代守,方有一寸生机,虽是险中求胜,但好歹也要放手一搏才对。

    她试着将丹田内的真元凝聚于胸,一口气封了自己三百处穴位,只留下上身和双手留作御敌施法之用。只是如此炼气,虽会减少体内真元的消耗,却是极大的伤害何裴的肉身。血脉一旦封死,真元便无法游走全身,时间若耗得久一些,何裴体内的经脉便会像枯槁的树枝一样干涸而死。

    再加上她极力节省真元的损耗,护身真气便少了五分的支撑,眼见护身真气开始出现裂痕,崔尚岂肯放弃这绝佳的机会。

    就在何裴中门大开之际,崔尚果断加入围攻,一柄青芒剑祭出,如同彗星坠日一般直刺何裴胸口。

    何裴心中暗自窃喜,自己苦苦支撑之时,被周身的跳梁小丑蒙蔽了视线,正愁看不见你崔尚身在何处,便故意露处破绽让其相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何裴见到你的位置,这下看你如何能躲得开我的‘沛雨丰物’大阵!

    只是这青芒剑并非等闲之人能够抵挡,何况何裴为全力施展‘沛雨丰物’大阵,不得已撤掉护身真气,青芒剑自是不可避了,在这紧要之时,何裴伸出左手对准剑芒所向,硬生生的接下青芒剑,剑柄被何裴只手捏在手心,而剑身则洞穿了何裴的手掌。

    鲜血四溅,剑柄被血色浸染,崔尚大吃一惊,急忙想收回自己的宝剑,谁知青芒剑被何裴死死的捏在手心中,动弹不得。

    崔尚明白,自己一开始便低估了何裴,而且将一个女人的怒火挑起显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何裴忍受着掌心传来的剧痛,催动心法,默念口诀,霎时间雨降雷鸣,地壳龟裂,迦礼寺大门前笔直的青石砖纷纷被掀开,黑色的地层如同苏醒一般开始向外翻腾,无数的青藤应运而生,直指天际。

    崔尚之前便见过极道非乏使用‘沛雨丰物’大阵,进入云都后与何裴也相峙数次,早已对此阵见怪不怪,甚至对这个阵的弱点早已了然于胸。只是今时非同往日,何裴背负仇恨,手掌受到重创之际,潜力如同打开闸口泄洪一般,一下子突破了修为的桎梏。此时的她锦袍飞扬,眉蹙之间有金光溢出,双手隔空飞扬,如同九天玄女一般屹立在迦礼寺上空!

    而地下所长出的滕根迅速长到离地面数十丈高的长度,滕尖灵活跃进,如同青蛇出洞环伺食物一般。崔尚方寸大乱急于逃窜,谁知脚下月虱早已被藤蔓缠绕动弹不得,他弃坐下月虱不顾,硬生生的跳在藤蔓之上,谁知藤蔓如同蛇球般早已将他团团围住,遮天蔽日,闭塞生气。

    眼看藤蔓将自己主将围住,众人大惊,纷纷祭出自己的武器法宝向何裴攻击,何裴一只手在施展秘术,另一只手受了重伤,此时若施法防御,只得单手相迎,大阵不攻自破。她心存执念,一时忘不了情愫,更兼死去的那些孩童,便一心求死,闭上双目,不避不躲。

    各类武器蜂拥而至,眼见何裴马上要命丧于此,危急时刻,一白影从天而至,挡下何裴身前的武器。众人哗然,纷纷侧目,只见白衣人一手抱住何裴的腰枝,同时手摇折扇,暗施法力,天空顿时云雾消散,雨水戛然而止。

    雨水截止,恰是破‘沛雨丰物’大阵的法门,此时地上藤蔓停止生长,崔尚剥开藤球从中爬了出来,何裴见到崔尚未死,急血攻心,一口鲜血喷在白自赏的衣袖之上。

    平素里从不沾染人间气的白自赏此时并未介意,他托起何裴轻轻用衣袖替她擦拭唇边的血渍。

    “二……二哥,你来了正好,就是……这个人杀了我迦礼寺百余名弟子,你替我杀了他!”

    “杀了他?”白自赏目露温存,一脸疼爱的看着何裴,“我与他无冤无仇,何故要杀他。”

    “二哥,你为何这么说话,你可知这些人都是杀害我们同胞的敌人,我何裴就算丢了性命也要杀死他们!”

    “裴妹,你真的已经累了,”白自赏继续擦拭着何裴的脸颊,“你不如好好休息去吧。”

    “白自赏!”何裴一下子清醒过来,只是身体虚弱的厉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刚才你是故意破了我的阵对不对?”

    崔尚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身边说道:“白先生,事已至此何必还隐瞒下去呢?云都马上将被日照占领,白先生在这最后关头还请以大事为重才对。”

    白自赏未作出任何表情回应,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怀抱何裴缓缓降落在地面,崔尚心中不免大惊,莫非这白自赏为了这个女人要与我们为敌?

    “崔大人,”白自赏突然开口,崔尚自是心里一沉,要知道对付何裴尚费心机,若再来个白自赏,只怕在场的人没人能活着回去,先前虽然与白自赏相邀共同举事,但是双方并不是傻子,无论是哪一方都不愿看到对方独大,所以日照自始自终对白自赏有所顾忌,白自赏又何愁不是这么想的呢?

    “白……白先生,请问有何见教?”

    “听闻你所使的兵器是一把龙泉萃取的青芒宝剑,不知是不是这把?”

    “正……正是这把,区区凡品不入尊驾法眼。”

    “既然是你的,那自当物归原主才对!”

    白自赏突然间拔出了插在何裴掌心的青芒剑,何裴疼痛难当,发出幽怨的哀嚎,当即晕厥跌倒在地上。

    “何裴是杀是留,还请尊驾自夺。”

    崔尚收回青芒剑,与众人站在一起静静的等待白自赏的回应,白自赏轻抚何裴的面颊,如同照顾生病的妻子一般,可谁又能知道表面的温柔其实隐匿着绝情绝义。

    “把她带到子午祭坛,我要让耶律锦云感受一下孤家寡人是何等滋味!”

    崔尚点头道:“也好,耶律锦云若见到奄奄一息的何裴,自知无力回天、大势已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