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了,留我一人站在原地,暗自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续上博哥递过来的烟,这根烟现在还剩好长,再怎么看也没到差不多抽完可以扔掉的地步,可是站在刘老师面前,我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小周,想着待会儿完事儿上楼把你们业绩档案录了,一人加一分。”刘老师也把烟点上,抽着烟慢悠悠地说。
“嗯,好嘞。”我回答道。在技术组我主要负责一些杂活儿,录入员工业绩档案就是其中之一,根据员工每人每月不同工作情况给予不同分值,然后根据总分排名,年底评出优良中差。借着说话的功夫我又连嘬三口,把烟屁一扔也赶紧跑了出去。
“你们丫真孙子,都不等我就都颠儿了。”我找到马超,他和梁浩正在合伙擦刚才那台车床。
“谁让你丫非得抽第二根了,领导来了跑不了了吧。”梁浩幸灾乐祸地说。
“别美,刘老师说了,本来擦机床能加分的,可就因为咱仨抽烟,业绩档案我们俩扣两分,你丫扣五分。”
“我操!凭他妈什么呀?都一块儿抽的烟怎么就我扣得多!”梁浩怒了。
“因为烟是你的,这理由充分么?”马超听出我在逗梁浩来了,在一旁搭腔。
“你们牛逼!”梁浩说。
“哎,话说你俩怎么擦上一台机床了?这归哪班的啊?”我才发现他们俩不应该在一起擦。
“哪儿那么多话啊,擦了不就得了,你看售后那边儿用得着你吗?”马超头都不抬地说。
我往身后一看,果然,售后仨人加技术室俩男孩,一人守着一台机床,擦得也挺热闹的,那俩小孩虽然不时往我们这边瞥两眼,但并没说什么。虽然叫他俩小孩,不过这俩人可能跟我岁数差不多,因为他们是今年毕业进厂的大专生,只不过没在班组实习,直接来了以后就进到了技术组,因此楼下的师傅们并不待见这俩人,管他们起名叫“空降兵”。当然,技术组不光有空降兵,还有他们的大腿,我们组长,也是技术组唯一的一名工人身份工人岗——赵一茗。听说赵师傅之前也是定修班的,有一阵儿赶上技术组缺人,貌似在博哥之后来的几批学生全辞职了,就是到现在技术组里也只多了一名2013年来的大学生是正式职工,所以车间说需要一名技术等级是高级工以上的、而且能值夜班的师傅进技术组。车间因为有倒班工作的班组,所以工作日的晚上包括节假日全天都需要一名管理人员值班,这项值班工作是由车间二楼大多数人员每天轮流完成的,反正中间具体细节不得而知,最终的结果就是赵一茗成功进入技术组,并且被当时的车间主任任命为技术组组长。貌似也就是因为她的到来,本来纯净的技术组开始变得乌烟瘴气起来。原本技术组是由各所高等院校毕业的学生组成的,虽然毕业后都是干部身份,签合同的时候也注明了是管理岗,但由于种种实际原因,说白了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技术组的管理岗一共就两个,其中一个名额还分给了办事员,因此整个办公室里,目前除了博哥是管理岗以外,其他职工实际上都是干部身份工人岗,但赵师傅由于是从班里上来的,所以本身就是工人身份。楼下师傅说她想要管理岗想瞎了心,我也确实不止一次听人说,她在有公司经理级别的领导来车间开职工大会的时候提意见说管理岗太少,如果让工人岗的人来值夜班的话应该算是加班,要给加班费等问题,起初我还佩服这个组长的勇气,很为组员着想,后来才发现她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