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到五娘步摇里的字条后他其实还有疑虑,觉得浦东升花费那么多年的时间那么多的金钱,只是为了将她卖入妓院,会不会不太划算?
不过,刚才看完五娘的这份状子一切的疑虑都解开了。
原来,浦东升在这七年当中,一直在利用她赚钱,将一些有钱的公子哥和员外请到家里,让五娘献舞,每人收他们一份观演费。
五娘的画画得好,便让五娘给一些公子在扇子上作画题字,收取润笔费。
五娘的刺绣绣得精巧,便让五娘给一些官太太和小姐的衣服在衣服上绣花。这些年来,浦东升靠着五娘赚了不少的钱。
拿起桌子上浦东升送来的那只玲珑玉酒杯,魏廷夔心中在谋划着,如何才能报了这个诅咒他永不升官的小人。
想不到好的法子,只好向汪辉祖求助:“原告五娘的状子如今完成了,汪师爷,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马上派人去浦家大院抓人?”
汪辉祖赶紧拦住:“不,现在去了,即便搜出那些少女来也定不了他的罪!”
“那怎么办?”
汪辉祖眉头微微一皱道:“兵分两路,双管齐下!”
魏廷夔不解:“怎么个分法?”
汪辉祖解释说:“派几个人去她老家将五娘的生父生母接过来,同时派人去浦家盯着。据五娘说,浦家大院里还有数十名女子,浦东升打算在九月九日那天将几名15岁的少女送到妓院。”
魏廷夔两手一拍道:“后天就是九月九了!看来得抓紧时间行动了!”
“没错,大人马上派人去盯着,万一他提前行动就来不及了。只要抓到他们逼良为娼的证据,就可以下令缉拿了!”
魏廷夔将玉酒杯重重地往桌案上一放:“来人!”
小卓子应道:“小的在!”
“赶紧的,照汪师爷说得办!”
“得令!”小卓子弓着身冲出房门就传令去了。
此时,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秦雄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条生财之道。别看秦雄是一名幕客,但其实他骨子里是瞧不起这行当的。
毕竟,朝廷不承认他们,老百姓也不认识他们,不被认可倒也罢了,还憋屈:出谋划策的是他们,收获功劳的却是主子。
万一与官员不和,随时有可能卷铺盖卷儿走人。
说到底,这一行没名没分没安全感。
既然进了府,总得有所图。既然没名没分又不安全,那索性就图个利吧!所以,这些年来秦雄在追逐利益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原本想在通奸一案上做点手脚,但怎奈被告二人认罪太过神速,而原告又异想天开地想撤案,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插手捞油水。
如今,听说浦东升院内竟然收买了数十名“养女”,准备送去青楼接客,而县令又知道了这事儿,他顿时觉得发财的机会来了。
当天夜里,秦雄便在酒楼里“偶遇”了浦家大少爷浦四,千方百计灌醉浦四后,将跟在一旁的家丁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回家告诉你家老爷,他的事情败露了,若不想栽在官府手里,让他今晚8点来见我,我在对面的望月楼里等他。”
家丁装傻充愣直摇头:“秦师爷,您说的什么,小的一句也听不懂。”
秦雄阴阴地一笑说:“你不懂,你家老爷自然懂。”
兹事体大,家丁不得不听,对于浦家的那点儿事,除了浦四一个人之外,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听秦师爷的语气,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一跺脚,丢下浦四走了。
这家丁曾经是“梁上君子”,两只眼睛贼得很,回到浦家时,看到有几名衙役躲在暗处,顿时相信了秦师爷的话。
家丁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门,直奔浦东升的书房:“不好了老爷,我们被官府盯上了!刚才我回来时,发现有几名衙役偷偷躲在外面。”
“什么?”浦东升心下一惊,手一抖,手中的茶水洒落一地。
“老爷莫慌,秦师爷让我给您传个话,他好像有办法。”家丁见状,赶紧传达秦雄的话。
“秦师爷?他说什么?”浦东升将茶杯往桌案上一放问。
“他让您今晚八点去望月楼见他。”家丁如实回禀。
“知道了,你下去吧。”浦东升歪着脑袋,看向窗外。
为了不引起衙役的注意,浦东升换上家丁的粗布衣,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偷偷溜了。
望月楼里,秦雄等候已久。
省去各种寒暄和客套,一见面,各怀心事的两个人便你来我往打起了哑谜。
“秦师爷,听说,你找我?”浦东升往秦雄对面一坐,首先打破了沉默。
“真没看出来啊浦老爷,做得一手好生意呀!”秦雄仔细地打量了一身粗布衣的浦东升,端起酒壶,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