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墙角一首小诗上:
纤细楚腰盈盈握,
羽仙难舍帐中欢。
圣道怎束我自由,
门庭最爱赏花颜。
这首诗咋看之下似乎是黄彬描写自己和大嫂之间男欢女爱,快活似神仙,又写自己不愿被伦理束缚,最喜欢在门庭内寻芳猎艳。可是细品却是一首藏头诗,四句话开头首字连起来正是:纤羽圣门。
宁煜笑了笑,走向门口。
郿坞隐在门前的暗处,宁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师姐。有线索了。”
郿坞扭回头,宁煜正自门缝里向自己招手。
郿坞闪进来,低声问道:“什么线索?”
宁煜往墙上一指,道:“师姐,你看。”
郿坞扭头看去,入目一片污秽,顿时羞怒交加,看着宁煜咬牙道:“无耻!”
宁煜顿时无语,指着墙角道:“师姐,不是让你看那些图画,是让你看那首墙角的小诗。”
郿坞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脸上顿时一热,不过此刻黑巾蒙面,倒不用担心宁煜看到自己羞红的脸颊。她顺着宁煜所指,看向那首题在墙角的小诗。
郿坞默念一遍,猛然扭头看向宁煜,眼中的愤恨清晰可见,这次宁煜甚至听到了银牙交错的吱吱声:“下流!”
宁煜再度无语,叹道:“师姐,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你仔细看看,忽略掉诗的内容,这是一首藏头诗。”
“纤羽圣门!”这次郿坞终于注意到重点,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宁煜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那帮为祸彩翎山的道门妖人,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又碰到了。”
郿坞疑惑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宁煜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们也没必要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道门妖人的行踪,顺藤摸瓜,找到纤羽门的所在之地。”
郿坞赞同的点点头,道:“可是这里只有一首藏头诗,怎么才能找到此人的线索?”
宁煜道:“这就要从另两名被害者身上找答案了。”
郿坞担忧道:“凭我们的修为,要进刘赵两府,恐怕有些难度。”
宁煜突然道:“师姐,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陷入了一个误区?现在我们下意识地认为这个道门妖人是入府作案,那么会不会,他并没有进府呢?”
郿坞疑惑道:“什么意思?”
宁煜道:“这道门妖人会不会是在外面下的手?”
郿坞问道:“何以见得?”
“据康成所说,这三件案子发生的时间相邻,可见道门妖人是连续作案。可是自从黄家出事后,距今已经数日,城中却再无类似的案件发生。你不觉地奇怪吗?”
不等郿坞细想,宁煜紧接着分析道:“这双陀城中,豪门众多,里面的腌臜事情可不止这么几件。假设这名道门妖人道行高深,能够随意进出各家豪府邸,那么他绝对不会停手。要知道,黄家也就算了,刘赵两家可是这双陀城中最拔尖的豪门,如果这名道门妖人能够进入两府作案而不被察觉,那么整个双陀城中,其他的地方对于他来讲还不是如履平地。我认为,之后案件不再发生,这和最近城中各豪门心生恐惧,不敢外出有关。”
“你的意思是?”
宁煜摇摇头:“我认为这名道门妖人必然没有能够随意出入各府的能力,他很有可能是在府外下手让这三人迷失心智。既然如此,我们便没有必要进入刘赵两府,咱么可以先查一下,案发几天,这出事的三人是否外出过,其行程有没有交汇之处,如果有,那这里很可能便是道门妖人藏身之处。”
郿坞道:“有道理,那我们明天就去查一下这三人案发几天的行踪。”
宁煜这一番分析急若骤雨,丝毫不给郿坞思考的时间。他的说辞看似有理有据,其实只要细想之下,就会发现,他的这番言论全是无端猜测,毫无证据。不过,在这种特殊环境中,郿坞倒是顺利地被宁煜牵着走入了自己设置好的布局。
当然,这番推断倒也不是凭空编造,要知道,宁煜可是知道案件内情的。凭借祝旷的修为,怎么可能进入刘赵两家作案?而且两人计划中,宁煜需要得知祝旷的藏身所在,所以祝旷必然会留下线索,引导宁煜。既然如此,顺着线索捋下去,自然便能得到寻找祝旷藏身之地的方法。
两个人又仔细查找一番,再无发现,便离了黄府,径自回客栈不提。
第二日,黄家下人早上来给黄彬送饭,结果发现房门大开,屋中墙壁上被遮掩的春宫图又复出现,顿时大吃一惊。下人急忙通知黄道恒,黄道恒吃惊之余,严令府中不许外传此事。发生此事,黄家上下都以为是鬼神作祟,惶惶不可终日。之后黄道恒下令将黄彬转移到别的房间,将原先的房子直接拆去门窗,用砖石垒砌,彻底封死,又请法师做法三日,赐了符咒,这才渐渐平息了府中众人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