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骑兵,一阵凄厉的尖啸响起,第一批抢上前去的5名骑士突然静止不动,刹那之后,连人带马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不等随后的骑士反应过来,乌光突然炸裂,伴着一阵刺耳的笑声,分作六道窜入人群之中,紧接着喊杀声响了起来,只看见人头涌动,似乎有几道身影在阵中闪转腾挪,靠近的黑虎军将士成片的倒了下去。
赵卓和姚远对望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黑虎军挑选军卒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从边军中拔擢,这类人长期处在交战之中,血勇精悍,选入之后由军队统一来教授功法,再经过层层选拔,达到审核要求才能够最终留下,因为经过了功法培训,在这留下的人中很多都是有修为的,虽然这些有修为的士卒修为很低,绝大多数军卒只是初清境修为,很多军卒终其一生也就只能停留在下清境,但毕竟有修为就要比普通人强悍很多;第二种方法就是从江湖上征召武人入伍,这类人一般本身就有修为,只要经过选拔,查明身世清白便可留在黑虎军效力。因此黑虎军军卒约有三分之一都有修为在身,尽管大部分人只是初入修炼门槛,哪怕这样,这在当世是非常罕见的,整个大魏国的军队中除了守卫都城的皇家亲卫“神俊营”和“皇廷卫”,再没有一支军队能保证全军都是有修为的,不过这里面不包括飞虎卫之类的私军,私军归家族所有,且人数有严格限制,不在朝廷编制之中。当然“神俊营”和“皇廷卫”的要求很高,“神俊营”要求必须达到初清境上品才可入伍,“皇廷卫”更是要求要达到下清境下品,但是下相对的,“神俊营”只有两万人,“皇廷卫”更少,只有五千人。而黑虎军三万人马,三分之一便是近一万人,实力强大可见一斑。然而此刻,战场上的军卒却纷纷被杀,没有来人的一合之敌,敌人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人的范畴。
赵卓握紧腰刀,站在粮车上,只觉得周身发凉。姚远在他侧后,右手骨节突出,锋利的腰刀斜挡在身前,目光紧盯着中军高高竖起的军旗,仿佛傻了一般。
“赵头,那是什么东西?”姚远的声音带着丝颤抖,那怕手里握着刀,也难掩他的恐惧:“难不成是鬼?”
赵卓身子一震,随即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低声道:“老姚,慎言!”
姚远楞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刷的一下白了,黑虎军治军严苛,刚才他的话严格追究起来有扰乱军心之嫌,如果有人上报,杀头都是有可能的。不过,幸好身边只有赵卓,他自然不会出卖自己。
姚远不晓得,此刻赵卓的心里也是一阵翻腾,今日所见,今生未闻,这根本不是人间气象。往日里他也不信鬼神,可是眼前一幕,加上姚远的话犹在耳边,远处阵阵凄厉的叫声传来,赵卓心里也忍不住打突。
赵卓和姚远都不知道,此刻军阵之中,谭副将也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不比赵卓和姚远,谭副将离着厮杀更近,眼前的一幕让他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六团人形的鬼雾就在阵中如同火焰般摇曳闪动,临近的士卒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纷纷倒毙,刺耳的叫声犹如野鬼嘶号,震慑心神。战阵中的黑虎军还能勉强维持,排在两翼策应的巡城营士兵则开始出现小范围的骚乱。谭副将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严令全军,后退者斩。慑于军法,巡城营才勉强安稳下来。
谭副将沙场宿将,铁血一生,尽管被眼前的非人一幕所震慑,但是还是在最快时间里冷静下来。他断定眼前的不明敌人应该是江湖中练有特殊功法的未知高手,立刻下令全军压前,将敌人包围,发起冲锋。这是军队围剿江湖高手惯用的方法,以不间断的冲锋消耗敌人的内力,等到对方力有不逮,便可以围而杀之。
令旗招展,军令如山,全军阵型立变。
赵卓姚远看见旗令,立刻跳下车,王大春等人紧随其后,随着前面兄弟队伍开始前压。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所有人心头都一阵凝重,他们只能随着人流缓缓前进,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命运。
离着战场越来越近,前方的厮杀声清晰可闻。黑雾中传出阵阵凄惨的哭号声,竟让赵卓体内的内力一阵混乱,心神也为之一慑。
“大家小心,这哭声有古怪。”不等赵卓提醒,身旁的姚远已经出声,宋先锋在另一侧也叫到,“守住心神,保持阵型!”
全队往前突进了约300米,阵型猛然一顿。
“弟兄们,冲锋!”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喊,赵卓他们只觉眼前一亮,前面的黑虎军已经和两翼的巡城营冲了出去。不远方的战场直到现在终于展现在诸人面前。
尸体,入眼的是成片的尸体,黑虎军、巡城营的都有,而那几团黑雾依旧在人群中不断吞吐,靠近的黑虎军和巡城营将士纷纷倒毙在冲锋的路上,甚至不及发出惨叫。赵卓只觉得一道热流涌上胸口,手里的刀柄攥的死死的,身后兵士如牛般的粗喘,兵刃交击弓弦颤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可是他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什么?!”赵卓心底无声地发问,可是没人能给他答案。
“到我们了!”
耳畔传来王大春喃喃的低语,赵卓猛然清醒过来。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两百人,前一波冲锋的两百人只撑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深深的恐惧袭上心头,可是,随即便被一股激愤和热血覆盖。
男儿当为横行事,刀刃在手轻生死。
黑虎军,明知必死,虽死无畏!
赵卓环视袍泽,血灌双目,大吼一声,“杀!”
“杀!杀!杀!”
200人,如同一道洪波奔涌,一往无前!
近了,近了,那几团摇曳不定的黑雾,一阵阵刺耳的哭嚎,就那么飘摇在尸堆血泊中。赵卓汇起全身内力,高高跃起,手里的刀猛然挥下,这一击,用尽全力!
一阵哭嚎刺入耳蜗,赵卓胸口一痛,全身的力量仿佛退潮般消失不见,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看去,入目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卑职最后的记忆就是这样,等我再次醒来就已经身在军帐了。”
栾英完全沉浸在赵卓的回忆里,直到发现大帐内完全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抬起头,赵卓的脸上还留存着惊恐的神色,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满是冷汗。
“天下广大,奇异无数,可我从不信鬼神之说。”风扬目光似潭水深沉,在一旁似是说与栾英,又似自言自语:“这本秘典所记我也向来都有疑惑,以为只是山野谣传或者江湖高手的传奇志异,可是今天,我黑虎军800精锐,巡城营千余甲士,血染山林,横尸遍野,赵卓亲见,言犹在耳,由不得我不信!道门?道门!如此无道?怎称的一个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