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哑白毫无反应,撒旦瘦削的肩膀耸了耸,走到地宫之中:“不要装哑巴了,随我来,亚伯,我们聊两句。”
地宫的煅烧炉旁,火苗舌焰静静地淬烧着,俘虏各异的惊慌面孔也静止在前一刻。撒旦从他们面前走过,低眉下惫懒的目光欣赏着惶恐百态,啧啧称赞:“亚伯,你瞧,这种恐惧,是最真实的表演。”
依旧沉默。
撒旦鼻尖细细抽了一口气,双手插在白西服的兜里,对着空气慢慢坐下。
他的下方也即时出现了一张白色的西餐厅椅子。
撒旦抿嘴皱眉,晃着头看了卫哑白许久。
“你真的没有问题问我吗?”
“还是你在生我的气,拜托,我承认,送你到这里来是我的失误,但是——林珑毕竟是计划之外的变数。”
“……”
撒旦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苦恼地撑着额头,他的面前又凭空出现了一张白色圆桌。两边放着一只空高脚杯。
“喝一杯吧。”
卫哑白学着撒旦,对着空气坐下,果然也坐稳在了又出现的白椅子上。
空杯中由底而上,由暗红色的酒水流出,跟泉眼吐水一般,到三分之一处时停止了。
撒旦举起酒杯:“让我们敬——敬什么呢?”
卫哑白将高脚酒杯以两根手指夹住,轻轻晃动,一言不发。
撒旦先喝了一小口说道:“阿萨辛罪孽深重,死后肯定没有天使接引,会来我们地狱。”
卫哑白被这句话打动,望向对桌的撒旦。
“这么重的罪,灵魂是要被折磨得十分凄惨的。不过如果你肯开口理我的话,我可以放过他。”
卫哑白饮了酒,说道:“这个世界的灵魂,也归你管吗?”
总算撬开了卫哑白的嘴,撒旦欢喜道:“错了,我无法管辖任何的灵魂,审判,是天使们的职责。”
“魔鬼,天使……哈哈……你们都是以什么形态存在的,你们是外星高等生命,还是能量体?”
“这说起来会有点唯心主义,你觉得你刚喝的是什么?”
“红酒。”
“为什么?”
“……因为就是红酒的味道。”
“这就是了,你的感觉告诉你,你喝的液体是红酒。我若告诉你,你喝的是我的血,你会质疑,你会骂我在耍你,但是,你的确在饮我的血。”
卫哑白皱眉看着杯子,端详着里面血红的液体。
“我不信。”
“哈哈,果然。”撒旦摊手道:“所谓神鬼,也是如此,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因为你的[感觉]蒙蔽了你。我相信你也知道一个科学常识,就是人脑的开发程度,在你的世界中只有1。你们只能凭五感来感受世界,但探索世界的利器反而限制了你们的境界。”
“这么说来,我们口口声声说的唯物主义,其实相反,反而是因受限于[感觉]和[知识]而造成的唯心结果?”
“你领悟的很快。”
撒旦又喝了一口酒:“卫哑白,我想和你谈论三个问题。”
“你花样真多。”
“只是些老掉牙的问题,但我却经常与同志、与对手、与自己交谈和辩论。那就是信仰,善恶和引诱。”
信仰,善恶,引诱。
卫哑白问道:“有牛排吗,我饿了。”
撒旦打了响指:“如你所愿。”
热气腾腾的七分熟牛排不知在什么时候摆在桌上,卫哑白的胸前多了围巾,手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