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匹骆驼的主人,手牵着骆驼,高一脚低一脚地在沙地上前行。是帖木儿知道卫哑白第一次骑骆驼,故而让主人照顾一下。
卫哑白夸道:“这骆驼好听话。”
“是啊,跟马的桀骜不驯比,骆驼的性格好多了,我的骆驼从来不发脾气,而且老板你看,毛皮发亮,非常健康,他可是我家的摇钱树。”主人甩着手臂边走边笑。
林珑见卫哑白如此天真烂漫,倒也暂时忘了他是个胡乱沾染药品的小流氓,心里稍宽。眼前的沙土绿洲,宛如东海的万里碧波,倒也真如她之前来疆那般,她此刻只能找到一个词来总结此景,那边是天造地设。
“老婆,我考考你,为什么骆驼在沙漠里走的四平八稳?”
林珑这天已经被卫哑白嘴上占了十几次便宜,可恨的是根本没办法讨回,她没好气的顶道:“骆驼走的稳不稳,管我什么事情?”
卫哑白对吃瘪毫不在意:“那是因为他的脚掌扁平,所谓‘脚大江山稳’,在沙地上行走自如,对骆驼自然易如反掌,还有,你知道这骆驼峰里都装着什么东西吗?”
林珑倒也不知道这些知识,白了他一眼:“行行行,你卖弄的不错,我不知道,也不想猜。”
“全是厚厚的脂肪。”卫哑白咚咚拍了驼峰,骆驼主人忍不住赞道:“老板,懂得蛮多哩,这些都是养驼人才知道的东西。”
此情此景,卫哑白一股唱腔又遏制不住,对着风沙放声歌唱: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茫茫,雾茫茫。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一路多保重。
一首《驼铃》的唱腔,在这大西北风光里,倒是十分贴切意境,在旁边同行的帖木儿哈哈笑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卫老板还有这等功夫,唱功扎实,声音浑厚,不知这首歌出自何人之手,词,曲皆为上品。”
林珑听到这里满腹疑问,不禁插嘴道:“老先生,您真的觉得他唱的好?”
帖木儿更是直言:“为商的最重要一个诚字,老朽绝不会说违心的话。”
卫哑白意气风发,胡吹道:“这歌是我在老家那边的好朋友作的,他叫刀郎。”
林珑笑得肚子都疼了,在骆驼背上俯仰了好几次,帖木儿不明所以,也不好追问,林珑连连摇手:“不行了,我不想听你说话了,我怕笑岔了气。”一抖骆驼的嘴嚼绳,加快了驼步,走在队伍前面。
帖木儿身旁的孜亚也好奇道:“这位刀郎朋友想必也是用刀名家,我倒是想拜访领教一下。”
“不不不,他只写歌,不会刀。”卫哑白连忙解释。
不过帖木儿看林珑走远,眼神微微变化,觉得这是个时机,对卫哑白说:“卫老板,虽说今天大汗开恩召见你,但有些事,老朽还希望能请你多留心。”
卫哑白顿时收起玩心,客气道:“帖木儿会长,请但说无妨。”
“其实,今日还是大宛国各部落觐见噶尔丹大汗的日子,在我们这又叫‘梗博盾’。”
“梗是十,博盾在古语里是人的意思,十人会议吗?”
帖木儿点头称是,参与梗博盾的十方人员分别是北大汗,除大汗之外的其余五个部落统领,以及掌握大宛经济的商会会长、商会里影响最大的三家财阀。大宛国土还算广袤,大汗为能够及时将国家动态握在手心,每年都会举办一次梗博盾,让与会人员觐见大汗。
“卫老板,听说大汗从你手里获得至宝,觉得与你合作,对你我双方必有丰获收益,加上我商会里有一家亚达西家逢巨变,才让你参加梗博盾,但是,你毕竟是外人,所以,在会上大汗没问你的时候,请你尽量安静些,而有些事务你不便参与,我也会请卫老板你暂时离开,希望你不要介怀。”
探听国家机密,这个是极大的罪名,卫哑白才懒得惹祸上身,他当即表示没有关系,但是心里却有些发怵,自己凭什么和大汗做交易呢?要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可是一穷二白,要让大汗知道真相,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