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的那张脸缓缓的露了出来,再熟悉不过的一张面孔,可不正就是刘基,一个死去的人,却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马度只觉得心脏快要跳了出来,手里的短铳已经瞄准他的脑门,只要这个活死人稍有异动便一枪轰烂他的脑袋。
刘基苦笑道:“呵呵……玄重莫要紧张,真的是老夫,不信你摸摸老夫的手是热的。”
“别动!”马度轻呵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白莲教的妖人,他们化妆易容的本事可是厉害的很。”
“那年老夫辞官还乡到书院里去见你,临走前你告诫老夫小心胡惟庸下毒,老夫也是因此才侥幸不死,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难道还不够证明吗?”
马度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举着短铳走到刘基的跟前,“闭上眼睛,不要动!”
“好好好,呵呵……”刘基笑着闭上了眼睛。
马度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一遍,又使劲的揪了揪他的山羊胡子,没有发现半点伪装的痕迹,这才算是信了。
刘基捂着胡须道:“就这几根胡须了,莫要给老夫揪光了。”
“哈哈……前些年惊闻先生过世,晚辈派人吊唁说是见到先生躺在棺椁之中,怎得又活过来了,刚才可是把我给吓死了。”
“老夫自有手段,可若不是玄重事先提醒,老夫现在真是要变成一堆枯骨了。”刘基四下里看了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玄重与我来!”
刘基带着马度穿街过巷,到了一个偏僻大院落,没有招牌大概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处廉价的客栈,一群光着膀子的汉子在井边上冲凉,见了刘基就有一个人快步过来,“道长道长,多亏您指点俺今天鸿运当头,把前几天输的钱都赢回来了。您再瞧瞧俺明天运气好是不好。”
“回了本就莫要再赌了,不然就要家破人亡小命都要赔进去。”刘基呵斥他一番,便不再理他继续往前走。
马度这才注意,刘基一身道袍身后背着一柄桃木剑,打趣道:“先生出家了?”
“可不是,这些年全靠着给人看相占卜指点迷津方能填饱肚子。”
“能得先生指点那也是他们的福气,只是风餐露宿怕是先生也吃了不少苦头吧。”马度当下便想着如何把刘基拉上自己的船,到蛮荒的处女地给他当大管家。
“总算不用被砍头抄家,活得也是逍遥自在,没什么不好。”刘基带着马度到最偏僻的房间笑呵呵的道:“里面还有老夫几位好友,你可莫要吓到。”
“难不成还长了三头六臂?”
“呵呵,说起来你也认得,见了便知!”刘基推开门就听见里面有人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刘老道可曾骗了钱财给佛爷买酒肉吃。”
“钱财没有,酒肉也无,不过老道今天却绑了大财主回来,就是金山银山也换得,还不赶紧的掌灯。”
嗤啦——
一根火柴被划亮,一只大手拢着那火苗点燃了如豆的油灯,随着那油灯越来越亮,三个盘坐在通铺上的魁梧身影映入马度的眼帘,待看清对方的模样,不由得惊愕出声,“你们……”
“是你!”对方三人同样一脸的差异,然后哈哈大笑。
在那大通铺上依次盘坐的三人,竟然是张定边、彭莹玉还有马度的便宜老爹马洪,老天爷,这几个人怎么混到一起的。
“刘老道果真是捡了个金元宝回来,这下佛爷有肉吃了!”彭莹玉从通铺上下来,笑呵呵的看着马度,“你这小子傻愣着做什么,见了师爷不见礼也就罢了,你老子在那儿咋也不知道磕头呢?”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马洪,故意的拿马度开涮。
“磕就磕,又不会少了一块肉!”马度到了马洪的身前一掀袍子,“孩儿给老爹请安了。”
马洪俯身把他扶起来,“家里可好吗?你阿姐怎么样?”
两人一问一答,举止自如,当真如父子两个。
“家里好得很,阿姐身体很好,每日忙于宫中琐事,前些时候入宫见她,还说时常挂念您。”
马洪叹了口气道:“只要她好就行,我便没什么所求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沐讲大师。”
“我跟沐讲大师可是老熟人了,多年不见还以为您早归西天侍奉佛祖了呢,能再见您真是庆幸。”
“怕是让侯爷失望了,贫僧的身体好着呢,活成人瑞也不成问题。你不好好的在应天待着逍遥快活,怎得跑来澎湖了。”
“此番来澎湖是来给我妹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