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朋友
不知何时,两位青衫年轻男子踏水而来。
他们踩在湖水上,波纹四起,荡漾出阵阵涟漪。
脚下溅开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七彩之色。
两人随水而行,身后跟着一缕清风,衣袍飘飘,好不潇洒。
自沈行之离开天御楼,他对身边人都很是淡漠。
可如今见到这两个人,他却有些动容。
西湖现在可以算作江湖上最危险的地方,数不清的人躲在这儿的角落里对自己虎视眈眈。
水下、船上、桥头、岸边,处处都有股针对自个儿的杀意。
沈行之是经验丰富的杀手,对杀意极其敏感,因而能够感觉到一点。
两人光明正大的从清水上走到木船前,手段非比寻常。
这两位身上没有敌意,似乎不是来杀自己的人。
既然不是敌人,他们为何而来?
其中一名面容俊美的青衫男子嘴角擒着浅笑,看起来温文尔雅。
他身上像是散发着光芒,让人忍不住想去靠近。
公子如玉、风度翩翩,总而言之,这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离近之后,沈行之能清楚的察觉到,此人站在水面上,是借由脚下浓厚的真气。
其余刺客虽说也可以踏波,但他们的衣物都被脚下的水溅湿,而眼前人的衣物却依旧十分干燥,完全不像是在翻涌的湖水上走过。
或许可以说,他不是站在水上,而是站在真气上。
他用真气在脚下造了一处落脚点,真气隔绝了水,而他则踩到真气上。
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方法,也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方法。
说起来容易,但做到却十分艰难。
放眼江湖,当今天下能够效仿这样做法的人,绝对寥寥可数。
这不光要求个人对真气掌控极其细微,还需要一身至少四十载的深厚内功。
奇怪的事是,这人绝非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位绝顶高手,他的年龄也绝对不曾超过三十,按道理来说他根本不该有这样的功力。
他出身天域楼,更是里面最出色、最强的杀手,不光武功绝伦,智慧也很不凡。
天御楼是个很庞大的情报组织,里面搜集的关于天下高手的记载他基本都牢牢记着。
可以说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他了解十之八九,可眼前这人却偏偏不在这十之八九之中,他沈行之根本没有一点印象。
五息后,沈行之不再关注那人。
对于他来说,这五息足以判断出对方的实力。
他有把握,一旦近此人身,十步以内,一刀毙命。
若是近不了身,沈行之奈何不了对方,但对方也不可能伤到自己。
如此一来,他便算不上威胁。
转身,看向另一位年轻人。
看清另外一人的面貌后,沈行之的脸色慢慢出现了变化。
他认得这人,这就是几拳打死先天高手,被江湖人尊称天下第一高手的长生剑。
那天下第一的名号不是通过比斗,也不是通过钱财之类的卑劣手段得来,而是这家伙经过一场场血腥屠杀,用双手赢得的称呼。
这样天下闻名的人,在他看来却很矛盾。
长生剑能够站在湖面上,是借着水波的上下起伏之力将他牢牢托住,不至于下沉。
湖水拍起,他身上的鞋子衣物都湿了大半,没有半分绝顶高手的风采。
此刻长生剑身上一共露出不下三十一种破绽,这样的破绽摆在他眼前,可以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况且连长生剑旁边的同伴都能做到不露一处弱点,他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若是别人出现这样的破绽还可以理解,但他是长生剑,他不该如此。
在高手面前出现任何一处破绽,几乎都可以算作必死。
三十一种破绽,三十一条命,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长生剑,他至少死了三十一次了。
但这样的人恰好就是长生剑,举世无双的长生剑!
当沈行之思索的时候,船上多了两个气度潇洒的青衫男子,他们赫然就是先前从湖水上走来的人。
右手放到刀柄上,他走了几步,选了一个极佳的出手位置。
进可攻,退可守,这儿足够他面对任何突发状况。
沈行之冷冷的问道,声音如同千年冰雪上吹过的寒风:“你们二人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
“另外,不经过主人的同意随随便便就登上别人的船,似乎很不礼貌!”
沈行之站在那里,身形健硕而倔强,却又带着种无法描述的寂寞和孤独。
他本就惨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苍白,苍白的就像皑皑云朵,神情看起来几乎如雪山一般冰冷。
他的眸子是漆黑的,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夜色一样,也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多少秘密,更教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佘小风微微一笑,他朗声说道:“兄台~独自一人,不寂寞吗?”
“反正你身边没人,不如我们一起结个伴,做个朋友?”
沈行之面色微凝,但随即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