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慈母可相依,战战兢兢活到二十来岁,最后还是落了个谋逆的罪名,死了。”
“相反,先帝认为亏欠丽贵妃母子,对他们更是加倍的好,朕寻思着,朕那三哥五哥一开始也没那么坏,那么娇纵,那么不可一世,那么胆大包天,到最后他们是真谋逆啊。”
“若不是被爱子伤了心,父皇也不会那么早去了。”齐枞汶伤心的说。
“你说说,你们当初要是顺着父皇,就立三皇子为太子又怎么样?太子少傅,东宫僚属,不都还是得从你们中间选吗,好生的教导他,未必不会是个好太子,何至于到最后,落得这样两败俱伤的后果。”
“陛下。”
“太子关乎国本,是礼法,是教度,自然是有迹可循,有矩可尊,若是都依着陛下的喜好来,那礼法规矩,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这天下臣民还要教化吗?从陛下这,根子就乱了。”
礼部尚书出列说。
“尚书不要危言耸听,这天下死了多少个太子,可是都动摇国本了?这不嫡不长继位的,就在你跟前坐着呢。”齐枞汶说。
“其实朕根本就不想讨论太子的问题。”齐枞汶摆手阻止想要发言的人,这事涉礼法,那是讨论个天昏地暗都讨论不出个结果,实际上多有因时度势的灵活处理,但面对陛下,那非得扯出个伟光正来。
“朕还年轻,讨论太子,像是要盼着朕死。”
“皇子们也还年幼,是个什么资质也看不出来,朕也不想,现在就在他们之中册立一个太子,让他们还没熟悉兄弟,先成了君臣。”
“朕小时候没有过兄友弟恭的时候,却想着朕的儿子们能友善相处,孩子长的很快,十五岁就要出宫立府,还有的可能要去封地,一辈子都难见面。”
“所以朕决定了。”齐枞汶说,“在后宫辟出一处宫殿做皇子所,皇子满六岁后就搬到皇子所去住,每五天可以回母妃宫里住一天,这上课的老师,安排的教程,所有人都一样,每天要作业,每一旬考校一次,朕也会每日过。”
“等到朕觉得合适的时候,朕就会册立太子。”齐枞汶说,“当然朕也会和皇子们的老师,和内相们商量着来办。”
“陛下爱子之心拳拳,实在令臣等感动,皇子们兄友弟恭,也是朝廷之福,断不会发生兄弟相争之祸事了。”唐肃出列说。
“二皇子还有两年六岁,这时间,朕就会把皇子所,老师,教习,身边伺候的人都安排好。”齐枞汶说,“你们也不要庸人自扰了。”
此事算是歇过。
林太傅原本惊的都要从病榻上挣扎着起来进宫去面圣,今日朝堂上的应对一处,他又倒回床上,“陛下一片爱子之心,二皇子该无虑了。”
林夫人拉着他的手应是。
“你明日进宫一趟,好好跟女儿说,只管把孩子教导成一个富贵闲王,可保性命无忧。”林太傅喘着粗气说,“万万不可再有,二皇子是长子,无嫡立长的念头。”
“咱们女儿你还不知道,她哪里敢想这么多,只是架不住外面人要这么想。”林夫人抹泪说,“生生把咱们女儿二皇子都架在了墙头上,如今陛下并没有立长之心,倒叫他们白受惊一场。”
“你管束好,叫咱们家里,亲戚那都不要再露出这样的风头,等二皇子六岁进学了,就传二皇子甘为贤王,等这样的名头传出去,二皇子就安全了。”
在床榻边立着的儿子似有忿忿之色,他家长姐确实生的陛下的皇长子,怎么就不能有野望,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千百年传下来的规矩,怎么到陛下这就不算数了,感情她姐生了皇长子还生错了。
“你不要有不忿。”林太傅对儿子说。“咱们捏着一手好牌,更要慎重。”
林太傅咳嗽几句,气更喘不上来,林夫人抚着他的背,“老爷别说了,你先安心将养着。”
“我就不信,我林某人的外孙,难道资质还会不如他们?”林太傅眼睛迸射出精光,“既然陛下要取贤,那就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贤!”
秦云颐听到传来的朝廷上这些话就在发怔,妙清和妙吉嘀咕,那难道贵妃日后生下皇子,等六岁也要送到皇子所去,那可怎么成呀。
那肯定舍不得的呀。
秦云颐扭头从门口看过去,天清宫的檐兽依旧是抬头挺胸,陛下说想立她的儿子为太子,竟然不是一句大话。
他真的在做准备。
他如此大费周章,转折离奇,为着一个还不知道何时有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