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之事就交给你了!你们易家司察天地异动,处理此事,再合适不过,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关键时刻,你可以便宜行事!”老人似乎还有其他要事需处理,说完便抬脚往塔下走去。
“臣易玄机,恭送圣上!”易玄机走到塔楼门口,目送老人在几名黑衣人护卫下离开。
“咚,咚,咚”,不过一会,塔楼便复归寂静,长夜无声。
三日后,帝都南方,十万里大山。
这里交通闭塞,山路难行,巨木参天,常年不见天光,毒虫,猛兽,珍植,比比皆是。
近十年,国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架设铁路,高速,才略有起色,但深山林密,短时间并未彻底改变穷山恶水的本质。
此时正是炎炎六月,山里的孩子多喜欢赤膊,穿短裤,找一处甘冽的净水地,清凉快活,偶可见三三两两孩童,在溪边摸鱼,打闹。
“我的天咧,要下雪了!”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嗓门,让另一个孩子要说的话戛然而止,不过那嘴型,明显是一句粗口。
前一刻还是万里晴空,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变成了六月飞雪,说出来谁信?
只见天空寒云密布,洋洋洒洒,飘起了大雪。
可怜这群孩子小胳膊小腿,顿时冻的直哆嗦。
“妈呀,冻死狗了!”一个孩子歪着嘴,拔腿就跑。
“这鬼天气,就跟他妈六月的脸,说变就变!”一个孩子抱怨着,转身往村庄跑去,人在遇到危险时,潜意识里首先想到的,总是最熟悉的地方,家。
“阿嚏,阿嚏”,许多小朋友们衣着单薄,最先不能适应天气的变化,小鼻尖已经挂上了长长的粉条。
就算健壮的大人,也是心头一紧,从他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可以看出,打心里不能接受这由热转冷的剧变,要知道,这天气变化太突然了,让毫无准备的大人们,措手不及。在民间流传,六月飞雪可是有莫大冤情的!
不提这些山民的遭遇!
但见长风呼啸,遮天蔽日,不过一会儿,地上便凝结了薄薄的一层霜。
这天降飞雪,随着时间推移,竟有愈演愈烈之势。山林中群木摇曳,响起一片噼里啪啦之声,那是冰雹打树声。
第二天,北风怒号,覆雪封山,原野茫茫,种种迹象,都昭示着不寻常。
是夜,天地俱静,惟有风雪依旧。
夜色中,十万大山,某个角落。这里本是香花异草,争妍斗艳,一片芳容景象,可惜赶上这百年罕见的天变,百花铩,众芳劫,徒留枝叶,一夜风摧别。
积雪,掩埋了大地,也遮盖了行人踪迹。昏暗灯光下,隐约可见一行扭扭曲曲脚印,通向远方村落。
一个略显苍老身影,在雪地中蹒跚行着。此时风雪正大,若非摊上急事,实不必冒雪出行。
忽然,苍老身影在村口石碑前停了下来,只见他清理了一下碑上积雪,借余光确认了一下字迹,又擦了擦额头汗水,呼出一口白腾腾热气,口中方才念叨:“东流镇,姚潭村!”
谁愿风雪夜行?
实则事出有因!老人是镇上出了名的大先生,但凡有些讲究的,都喜欢找他给孩子取个名字。前日,姚潭村的花猎户送来一个野猪头,说是夫人最近两天要临盆,希望大先生给孩子取个名字。大先生一时嘴馋,没想到答应的爽快,转眼就变天了。
大雪过膝,不易行走。大先生暗暗叫苦不迭,仔细辨认了一下道路,按照花猎户留下的地址,深一脚浅一脚,往村中走去。
村中零零散散,寥寥几户,房屋并不在一起,但相隔亦不远,乡下人只有在分家时才会毗邻而居,否则都是独栋独户。
大先生在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准备敲门,转念一想,又打定主意,暗暗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对花猎户家情况不说知根知底,但也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才不慌不忙,弹了弹身上积雪,敲响了大门。
“来了来了……啊,是老先生!”一个男子拉开了大门,他,就是花猎户,个头不高,稍显瘦弱。对于大先生的到来,花猎户非常意外,喜出望外,赶紧把大先生迎了进去,接着又端茶倒水,一个劲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