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北山殿,涩川满赖有些兴奋,带人去郊外跑了一会儿马,直到天黑才回府,当他回府的时候,福山幸成的监视点已经撤离了。
对于这个结果,福山幸成是非常满意的,因为涩川满赖不是好惹的。
涩川氏是足利氏的分支,而且两家还有姻亲关系,从辈分上算,涩川满赖是足利义满的子侄辈。
满赖的太爷爷涩川义季的姐妹嫁给了义满的叔爷——幕府一代将军足利尊氏的同母弟——足利直义,满赖的爷爷涩川直赖的妹妹嫁给了义满的父亲——幕府二代将军——足利义诠,所以满赖的父亲涩川义行在十八岁时就被任命为九州探题,担当攻灭南朝的使命,这得益于足利义满的嫡母——涩川幸子的极力推荐——她是涩川义行的姑姑。
只可惜涩川义行的能力实在太有限了,在任五年,未能踏入九州半步,所以被今川贞世取代,今川贞世苦心孤诣,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占领了九州,攻灭了南朝,却很快被幕府免职,而接任他的正是涩川义行的儿子——涩川满赖。
在室町幕府前期,涩川家深得足利家信任,即使其能力有限,也经常会被委以重任。
次日,涩川满赖被召到北山殿,重新认识了木斋先生。
京师,户部尚书郁新府邸。
郁新形容憔悴、面色苍白的斜靠在床头,卓敬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神色平静,静静的望着他。
其实老的不仅仅是郁新,卓敬,也老了,今年他五十七岁。
“惟恭,”郁新收回了眼神,淡淡的叹息一声:“今天,意外吗?”
“有一点。”
“那你以为,谁会来接任老夫?”
“谭波、郭任、卢迥等人,都有可能。”
“是啊,老夫本来也这么想,也是这么安排的,但没想到郭任做了内务府总管大臣,谭波做了税部尚书,卢迥,恐怕只能以户部侍郎致仕了。”
“下官恐怕也只能再做五年吧,”卓敬低下头,似乎也在微微叹息。
“这个,老夫也说不好,陛下对你还是信任的。”郁新说到这里,突然抬手道:“惟恭,你靠近一点,老夫有些心腹话想说。”
说话的时候,郁新的脸色突然泛红,呼吸也急促起来,吓得卓敬连忙提着椅子靠过去,轻轻握住郁新的手:“老大人,惟恭在这里。”
“嗯,”握着卓敬的手,郁新的喘息逐渐变得平稳起来,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惟恭,你已经是太子太傅,官阶从一品,如今却降品来做户部尚书,有没有觉得委屈?”
“这倒没有,”卓敬笑了笑道:“陛下并没有免去下官所兼的户部侍郎,从这方面讲,做户部尚书算是升迁呢,下官怎么会觉得委屈呢?”
“嗯,你能这么想最好,”郁新沉吟了一会儿,道:“但是,惟恭,据老夫估计,陛下仍然会让你兼任太子太傅,所以太子那边、詹事府那边的事情,你千万不能放松啊!”
“这个下官明白,”卓敬点点头:“太子乃大明国本,惟恭不会松懈!”
“嗯,”郁新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惟恭,你如何评价陛下?”
卓敬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打哈哈道:“陛下英明神武,不逊先帝!”
“呵呵,”看着卓敬的神色,郁新轻轻的笑了,他抬指点了点卓敬,笑道:“惟恭,还是老夫来说吧,老夫已经是将死之人,没什么好怕的了!”
“大人,您”
郁新摆摆手,摇头道:“惟恭,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