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刻不刻意,反正女人间的敌意向来说不清楚,就跟她们也不清楚自己每个月有没有准时来大姨-妈一样,都是些很鸡零狗碎,又很没必要的问题。
不放在心上吧,它有时候还真会不经意间刺你一下,烦人的很。
万幸,阿宝心里一直惦记着傅忌,她记得他午睡通常要睡很久,醒来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喝药,所以晚点回去也不打紧,否则上个山要耽搁这么长时间,这会儿非得掐起来不可。
喜欢的人嘛,总是要放在讨厌的狐狸-精前头的。
她想想就算了,拼美貌拼不过,比口才也比不过,怎么都是她说不过人家,就当是让让她吧。
阿宝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大度。
看看傅忌,人家也是上等人,拿筷子的姿势都透着尊贵和优雅,笑不露齿,偶尔说一两个字都是如沐春风的,譬如兰竹之态,君子之风。
可关键是这人一点也不娇气,多好伺候啊。
这两人一个是宫里修炼成精了,一个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碰在一起说不上几句就要吵,明明才第一次见面,就能如此快的形成敌对关系,也是很叫人头大啊
邓藻良扶额,觉得实在没办法了,就算打不来圆场,也还是要把这两人给隔开,只好上前道:“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这里的天黑的快,到了晚上山路更不好走,休息够了就接着走吧。”
一句话,是要上山,还是不上山。
这简直就是个玄学问题。
我跟阿宝拌了两句嘴,又被邓夫子的话给搅的心神慌乱,于是打心眼儿里的就不想上去,想赖在原地晒太阳了。
其实到这会儿,我已经差不多猜到邓夫子的来意,以及他可能要带我见的是谁。
除了我的小侄女,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可能是傅森,傅森都把公孙伏都给弄死了,现在正在发展势力,不可能有闲心来丘祢看风景。
也不可能是公孙刿,他的探子再多,脚程也不能这么快。
我脑海中排查了一遍,几乎谁都想到了,但还是刻意规避掉了最有可能会出现的人。
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的,到现在依然不愿意相信。
或许我只是不相信他还活着吧。
我宁愿这个人死了,也不想就这样去见他。
或者说,我害怕见他。
似乎冥冥之中自有一股预感,因为害怕,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我怕上头有我不想见的人,于是借着发牢骚的由头,死活就是不愿意再多动一动,好像多走一步我就要死了一样。
可耍赖一招在嫦云和老爹面前好使,在邓夫子面前,那就是自取灭亡。
然而来都来了,我这会儿再不愿意,貌似也没什么卵用。
我撒娇撒泼可以,但是邓藻良这人,他就是不吃这套啊
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我没有继续和阿宝拌嘴,只在邓夫子经过身边时轻声地问了一句:“我想见的人,真的就在上面吗?”
邓藻良没有给准话,只是沉吟了一下,说道:“他等你很久了。”
他说,他等你很久了。
邓夫子说完,便牵着马继续向着前方走,留我一人愣愣地出神。
那感觉,真是比被雷劈了还难受。
原来嫦云和邓夫子早就知道了。
原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我有点想哭。
但我这会儿情绪来不及酝酿,又觉得哭不出来。
阿宝在边上也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但她一直算着时间,一听邓夫子继续说要往山上走,便不耐烦地起来拍拍裙子,很小心的把怀里的布料给拿好,又一马当先地冲在前头带路。
不过她也有点奇怪,怎么方才那狐狸-精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从眼睛到嘴巴都没了光彩,像是神魂出窍了一样。
怎么,这是要现原形了?
很抱歉,神魂出窍很正常。
那是因为我现在脑子空了,所以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会儿说我小题大做的人一定是没受过这样大刺激。
不信你试试。
原本那个在心里已经死了化成灰的初恋情人,现在就在不远处等着你,偏偏你又觉得尴尬和畏缩的心情并驾齐驱,那种紧张的想要吐血的感觉,不信你来试试。
这样的刺激,我只在乾寿宫里头经历过一次,这会儿是第二次。
琉璃殿被烧塌下的那天,我的心情都没那么复杂。
一路寂静,两个爱闹腾的人都不闹腾了,阿宝是讨厌狐狸-精,没有心思和讨厌的人说话;而被称为狐狸-精的那一位,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