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奎即将出任天南省委常委、组织部长。
佟北生怔怔的望着桌上的红色电话,就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挪动。他非常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侯家正式开始与佟家分道扬镳,同台竞技的局面不可阻挡。
佟童见了,有些担心,轻轻的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慢慢的走回沙发旁。
佟北生直到坐下,才如梦初醒。苦笑着说道,“执掌央企数十年,本以为于政治,已是颇有心得,没想到终究还是井底之蛙,竟然小觑天下英豪。着实可笑。可笑至极。嘿嘿。”
佟童见老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敢胡乱开口,只得默默安抚父亲的胸口。
龙城大酒店的一处套房里,翟克俭正与温如玉对坐而酌。她孤身一人来到龙城,短期内就在这里落脚。
龙城大酒店是天南省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下属企业,准五星级,主要负责政府的对外接待工作。平时从外地调入龙城的干部一般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住房安排妥当,再搬出去。当然就像佟北生、寇思文这种拖家带口的,会在在外边买房自住。
龙城市委有自己对口的接待酒店,但被翟克俭拒绝了。她不愿意在这些非原则的地方惹人口舌。再说,对她来说,闲暇之余,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足够了。
“小玉,华海天的手法是越发的老道了。”翟克俭抓起醒酒器,晃了晃,给自己倒了一点,然后说道。
“姨妈,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他了?”温如玉有些诧异,抬眼问道。
“唉,人事既政治。想要真正摸透政治这张牌,首先就要看清对应的人事安排。没想到,侯家老大也要来天南凑这场热闹。”翟克俭用小指头轻轻挠了挠眼角,感慨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前两天我就在这的会议中心见到他了。好像开什么统战部长联席会议。”温如玉抿了一口红酒,皱了下眉头,不以为意的接着说道,“这酒怎么涩的厉害,别是假的吧。”
“这次可不是来做客的。是来当主人的。”翟克俭没有理会酒的问题,摇头说道。
“嗯?什么意思?他要调来天南任职?不会吧,还有位子吗?”温如玉愕然说道。
“所以说,华海天厉害啊。”翟克俭嘿然笑道。
温如玉低头不语,脑子里开始琢磨,这个厉害之处在哪里?
“侯奎空降天南,必然是要进常委的。本来,马天泽如果按照原本的设想,翻年到站就回家,那么一切顺理成章,皆大欢喜。可如今马天泽接棒龙小年,成了纪委书记。这就意味着他还要在常委的位子上再坐五年。呵呵,问题来了。三个人却只剩下两把椅子,怎么办?”翟克俭抿着嘴唇,慢慢的说道。
“可以踢走一个人,又或者添把椅子。”温如玉单手托着下巴,笑吟吟的说道,她已经明白姨妈的意思了。
“椅子是不可能再添了。陈功成走的匆忙,好好的一锅粥,硬是夹生了。华海天以省长身份代理书记的局面,短期内不会改变。”翟克俭微微摇头,神色有些复杂。
温如玉若有所思,却并不接口。
“那么势必要从现任常委里调出一人。葛玉怀年岁已高,这届到头,就要退二线。我、佟北生、寇思文,三人刚来,不可能再有变动。魏强是戎装常委,没他什么事儿。”翟克俭慢慢的起身,一边踱着小方步,一边思量着说道。
温如玉呵呵一笑,接过话头,说道,“马天泽进了半步,赶在六十一之前,接任纪委书记,还能再延续一届。只剩下常务副省长左玉江、宣传部长谢韵、省委秘书长朗安平以及统战部长查德求,还有空常委袁季平。是吧,姨妈。”
翟克俭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错,其中朗安平与查德求两人,一早就靠上华海天,算是买了保险,一时半会还算稳当。所以,左玉江、谢韵、袁季平,三人必然要走一人。”
温如玉不再嬉笑,想到那张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字,无远弗届。
“看到没,他只是推着马天泽往前迈了半步,又从外边拉来一个资历极浅的侯奎。就撬动了整个天南的局势。小动作、大手笔啊。”翟克俭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红酒,摇头长叹。
“谢韵前几天率先发声,深得海天书记赞赏,怕是她也……,所以只剩下两人了。”温如玉细长的眉毛微微拧在一起,缓缓说道。
翟克俭呵呵一笑,点点头,说道,“孺子可教。那你不妨猜一猜,要走的是哪一个?”
温如玉听了,咬着嘴唇,良久无语。
翠府酒店的一处包房。
魏民文与李高远也在对酌,不过他们饮的可是五斤装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