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那马竟慢慢屈了两只前蹄,跪在地上。
忽拙不由分说将沈悦兮从马上抱了下来,没有撒手,直接抱回了凌霄院的卧房。
沈悦兮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便一直用冰冷的目光狠狠看着忽拙,表达自己的愤怒仇恨之意。
不过几个月不见,曾经卿卿我我的恋人却变得如此陌生,忽拙心里有些无奈。
“你刚刚说的是我灭沈家门的话是什么意思?”忽拙问,他必须弄清楚沈悦兮如此仇恨他的原因。
“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在北胡,谁人不知你忽拙大将军的精卫军无人能敌,又谁人不知你忽拙大将军即将迎娶护国公的孙女?可是,你非要这么做呢?你只要告诉我你要荣华富贵,你与我情缘不再,我沈悦兮不会多说一个字,不会死缠着你,你,何必赶尽杀绝呢?”沈悦兮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高,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最后一句话,她忍的太久了,她终于可以当面质问忽拙了。
“我没有。”忽拙只是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你撒谎,我明明听到他们说要完成将军的命令,在北胡,还有哪个将军会想要杀死我们沈家一家?”沈悦兮说着,愤怒的拳头劈头盖脸地往忽拙身上砸去。
忽拙没有躲,反正沈悦兮的拳头也不疼,但过了会儿,忽拙还是拉住沈悦兮,将她双手握住,“别打了,疼了你的手。”
这个男人真的是不可理喻,事已至此,他却还是一副关心她的样子。
“我会帮你查出杀害沈家人的凶手,你要信我。”忽拙又道。
沈悦兮一声冷笑,“那你查出来了吗?这么久了,想查早就查出来了吧?”
忽拙有些羞愧,他的确还没有查个明白。
“据说是南夏皇帝赵广派人做的。”忽拙也只能将北胡王得到的消息告诉沈悦兮。
赵广?沈悦兮愣住。
“你以为你随便说个人我便信了你吗?证据呢?”思索了会儿,沈悦兮冷声问道。
这倒让忽拙为了难,他没有证据,隔了这么久,杀手早就不见,线索早就没了,他之所以认为是赵广做的,也不过是他的推断。以及北胡王的说辞。
“你只要信我。”忽拙也只能这般说。
沈悦兮再度冷笑,她一直都信他的啊,结果呢?他们沈氏一族惨遭灭门,在他堂堂大将军护佑的土地上,就算不是他杀的,他也责无旁贷。
“你知道吗?我如今是南夏的七王妃,南夏皇帝的亲弟媳,沈家被灭门的真相不用你来查,自会有人来帮我查,所以你现在放我离开这里,我们之间的恩怨等真相大白时再来清算。”沈悦兮看着忽拙,陌生之感着实令人伤心。
忽拙的眼里也蓄着悲伤,带领千军万马浴血奋战都从未怕过的他,此刻被这物是人非的无奈深深击败。
“自我平定了内乱回到幽州城,知道你家出事起,我便一刻未曾停止过想要查出真相,未曾一刻停止找你,为了找你,我带领精卫日夜兼程赶去南夏京城,又从京城一路追到边城,悦兮,我对你至始至终从未变过,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不管你嫁给了谁,你都是我忽拙的女人,我不会再放你离开的。”忽拙看着沈悦兮,平静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你是不是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我,如今是南夏的七王妃,你私自囚禁皇室成员,就不怕引起南夏和北胡的纷争吗?”
“我忽拙自15岁起入军营,至今十几年,皆是是尸骨里打滚,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纷争吗?”
忽拙与沈悦兮对视着,昔日你浓我浓的情意荡然无存,此时此刻,竟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他也未曾料到,竟会是如此的局面。
他以为见到沈悦兮,他们会相拥而泣,会互诉衷肠,就是未曾料到,一句话赶着一句话,彼此敌对,句句剜心。
“我们都累了,先歇着吧,有什么事等冷静之后再谈。”最后,忽拙退了一步。
言毕,忽拙便躺到床上,不大一会儿便睡着了。
他最近一直在奔波,没有好生安歇过,此刻沈悦兮回到他的身边,争执过后,满心的疲惫,他需要休息。
沈悦兮却没睡,她看着忽拙睡得踏实,既没有绑着她,也没有防着她,连睡觉的时候都是一派坦然的神色。
沈悦兮的信念开始动摇了,或许真的不是忽拙做的?
那会是谁?真的是赵广?可是爹爹已经被发配十年了,要杀当初为何不杀?
这难道是忽拙的狡辩?故意分散混乱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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