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缘故是坊间都盛传忽拙将会与北胡护国公的孙女娜仁成婚,他也认为忽拙这般高贵的身份自然不会和沈家这等流放之家结成姻缘,说是有交情,不过是想利用沈青山出色的户部管理能力为北胡效忠罢了。但看眼前忽拙悲痛的情形,他对沈家大小姐当真是用心至极。
可那又如何?沈家大小姐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生,也只怕是缘尽了。
“仔细查验伤口,将兵器图样与死因书写工整,一并交予我。”转身,忽拙又对验尸官吩咐。
而后,翻身上马,打马离去。
忽拙再度回到沈家宅院,从前院到后院,仔仔细细地又查看一遍。
再到沈悦兮的闺房,忽拙凝视被子,想到自己第一眼见到被子时是掀开的凌乱之态,据此可以推断当时该是沈悦兮睡觉时被人从被子里拉走……到底,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形。
忽拙思忖许久。木戈多和几位忠卫也在院子里各处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关凶手留下的痕迹。
然,终是隔了太久,现场又遭到破坏,没有半分线索。
之后,忽拙敲开沈家两旁人家的门,向他们询问案发之日的情形。
据邻居所言,事情发生在两月前的夜里,当晚,或是隔得远,或是冬季寒风怒号之声甚喧,他们并未听到任何异常动静,直到第二日才有人发现沈家出了事。
“发现者是何人?”忽拙问。
“是四方丝绸庄里的一个小厮。”邻人急忙回道。因着忽拙时常会出入沈家,他们是认得忽拙的。
四方丝绸庄,忽拙自然是知道的,店主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男人,这男人有个女儿叫雪梅,嫁给了沈奕。
忽拙自然也知道,沈青山才是这丝绸庄的幕后掌柜,之所以让自己的亲家做店主,全因沈青山是朝廷流放之人,谨慎习惯了,即便是来到了幽州城,也处处低调行事。
有了此线索,忽拙未曾停歇,又赶往了四方丝绸庄。
四方丝绸庄,店门紧闭,亦是一片荒凉之色。
一打听,方知丝绸庄自沈家出事不久后便关了门。店内伙计尽数遣散,不知去向。
这条线索也断了。忽拙站在街头,越发心内如焚。两个多月了,悦兮如今身在何方?是生是死?
“将军,此事尚需时日调查,急不来这一时,将军辛劳多日,还是先回府歇一歇再做打算。”木戈多不由劝道。
征战多时,体力与精神皆消耗,他是最知忽拙艰辛之人。
“都回罢,你们也该好生歇一歇了。”忽拙听了木戈多的话,翻身上马,往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的门房见到忽拙归来,惊喜之余,急急迎上来,牵住马缰:“将军,您回来啦。”
忽拙嗯了一声,阔步走进府中。
闻讯而来的老管家,一路小跑着过来,跟忽拙禀报这些日子府里的状况,皆是些日常之事。
“将军出征不久,娜仁小姐来到了幽州城。”最后,老管家说道。
听到娜仁的名字,忽拙眉头微微皱了下,停住脚步,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被忽拙这一眼看的发毛,忙低了头,继续禀报:“眼下,娜仁小姐还在府上住着。”
“你在将军府当了也该有六七年的差吧,将军府的规矩你是忘了吗?”忽拙压制着怒气,冷声问道。
将军府若是没有忽拙的允许,是不许旁人进入的。
“小的如何敢忘,可是娜仁小姐实在是,实在是……”老管家的言语里皆是无奈。
忽拙自然能猜到的,娜仁是护国公的孙女,她若是拿着她爷爷的先帝御赐令牌,连北胡王都要礼待几分,何况他将军府里的一个管家。
“她住在哪个院子?”忽拙问。
管家的脸色更为难了。
忽拙这下更怒了,“难不成她居然住在我凌霄院?”
管家低着头,喏喏回了个“是”。
忽拙不再多言,阔步往凌霄院走去。娜仁的胆子也太大了,私自入住将军府也就罢了,竟还住进了他的凌霄院,他的凌霄院,除了沈悦兮,还从未有人住进去过。
凌霄院里,不但住着娜仁,还住着娜仁带来的两位婢女及几位护卫。
忽拙进入凌霄院,看到几张陌生脸孔,不由咬了咬牙,“都给我滚出去。”
那几个人虽未曾见过忽拙,但看来人的气势也猜得到身份,摄于忽拙的威名,他们心里有些惧怕,然转念一想,左右有娜仁做靠山,忽拙应该会留几分情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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