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钱一直没还,哪怕陈大康坐牢,于金凤病重,两个叔伯愣是装出若无其事,没有一个人主动告知陈笃家此事。
陈笃心里早恨透了,今也想让陈大康亲身感受下。
陈家三兄弟都住前渚村,父子俩先去了叔家,叔婶态度勉勉强强,招呼着坐下,总算还倒了杯开水。
等陈大康一提借钱的事,两人脸色瞬变,叔陈大乐:“大大,今年我家的薄荷款你还没给,我们哪里来的钱借给你啊。”
得,陈大康被噎得不出话来,看看陈笃,实在没脸提起之前借钱给对方这茬,拉着他头也不回走了。
陈大康在陈大乐家不远处的自留地边上停下,默默抽了一支烟,才走向陈笃大伯陈大喜家。
陈大喜家就陈笃的堂嫂何苗在,她客气地请两人坐下,拿出陈大喜珍藏的野山茶泡了两杯茶,这才道:“二叔,我爸刚刚骑车去了镇上,我妈好像去你家了。”
“噢,那我们回去吧。”陈大康放下杯子,走到门口鬼使神差了句,“苗苗啊,我们可都等着吃你家的喜蛋,努力!”
何苗脸瞬间变得青红交加,勉强笑着点点头。
“爸,胡些啥?”老爸这是往人家心窝里扎针,陈笃拉着他往外走。
堂嫂嫁到陈大喜家有两年多了,一直没有生孩子,这已经成了她的心病,而且陈笃知道,未来为了这事,差点闹出人命来,最终一拍两散。
讽刺的是,堂哥陈牧娶了第二个老婆,还是两年都生不出娃,一家人去了武林检查,结果灰溜溜回来,第二又离婚了。
毕竟是有文化知廉耻的人,陈大康连忙道歉:“苗苗,是二叔话太随便,你不要往心里去。”
“二叔,您也是希望我们过得好才这么,我明白的。”何苗细声细气道,“刚才三叔家的芳过来找我妈了几句,我妈跟着就出去了。”
透底的堂嫂你威武雌壮!
陈笃瞧了她一眼。
陈大康憋着一肚子气,大步走回家里,正好遇见陈笃大娘胡芬绷着脸从屋里出来。
“他二叔你回来得正好,我过来就想问你,我家的薄荷款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家里马上要开不起火仓了。”
陈大康勉强笑道:“大嫂,你放心,这事一定会解决的,镇里马上就会下通知。”
胡芬撇嘴:“镇里能解决个屁,薄荷是卖给你的,我就找你要!”
两人正僵持着,村里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突然响了。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请注意,请注意,现在播报前屿镇政府紧急通知,通知内容如下:1990年度薄荷收购款,将从八月一日起开始支付,在此之前,切勿再进行任何追讨活动,否则将予以拘留处理,请互相转告,请互相转告。”
陈笃斜睨着胡芬:“大娘,你听见了吧?拘留!”
“那我就再等一个月!”胡芬哼哼着走了。
于金凤板着脸出来:“广播是怎么回事?你们父子俩这两鬼鬼祟祟的,到底做了什么?”
“爸,您给妈好好解释吧。”陈笃撒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