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贾病揉着肩膀,苦笑道:“刘阿升,好,好名字!”涨红了脸,愧声道:“唉,我不通武艺,让兄弟笑话了。”语气中的羞愧之意,当真半点也做不了假。角落里的紫面大汉、白面公子,本是高人一等、恃力傲物的气魄,但陡然见到柳青身手,都不由得神色异变,眼神中充满了诧异与嫌疑————要知道“左右互搏术”乃是道家门派不外传的武学技艺。
其实柳青突然使出“左右互搏术”,并非想显露自己的能耐,而是形式所迫、不得已而为罢了。若不是这手以力化力的功夫,贾病的一条膀子恐怕就此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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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文人相轻,武人相重,江湖中则更是如此,只有武功高的人,话才有分量。柳青不愿揭人之短,忙岔开话题道:“不知兄弟贵庚?”当下二人叙起年纪,柳青弱冠将至,贾病二十有六。柳青道:“既然如此,我便称呼你贾兄了。”贾病笑道:“那我便叫你贤弟了。”哈哈一笑,续道:“今日喜逢知己,端的大快平生!”敲着桌子喊:“二,二!取出店里最好的酒,做出你们最好的菜,爷们要对饮三百杯!他妈的,人呢?”柳青却苦笑道:“贾兄不知啊,在下是个穷光蛋,我们若是这等吃喝……”贾病一脸不悦,连忙摆手道:“这有何妨?”随即唱到:“君不见黄河之水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唱罢,又自怀中取出一大锭官银,恣意抛给老板娘。
老板娘哭爹喊娘地叫嚷,兴奋难以言状,犹如要窒息一般,瞧她那副模样,恨不得立刻找个排位将贾病供奉到上面————有了钱,还怕没有人?有了人,还怕没有好酒好菜?于是老板娘很快就把早已跑得不知所踪的厨子二找了回来,正反给了他们几个耳光,使唤他们去干活。
柳青也万万没有想到衣衫褴褛的贾病,出手竟如此阔气。人不可貌相————一句被传颂了千万遍的话,一定有它的道理所在。但,贾病的钱又是哪里来得呢?
菜已重置,酒已续满。二人在招财酒铺中把酒言欢,不出得欣喜愉悦,道不完得千言万语————世间也的确难有比酒逢知己更高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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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到去留之际时,贾病道:“不知贤弟因何至此啊?”柳青思忖片刻,分析利弊,终于没有讲真话,听他道:“下之大,四海为家,闲游至此,无欲无求。”贾病奇道:“哦?这么,贤弟不是为洛阳石窟而来?”柳青故意显露出吃惊,装傻道:“却不知这洛阳石窟有甚么名堂?”贾病思索一会儿,沉声道:“相信贤弟在道儿也听见一些消息了。据洛阳石窟中,藏有池千秋的武功秘籍,盗空的宝藏地图……因此有许多江湖人赴约,一睹为快。”柳青失声叫道:“哎呀!竟有这等好事?”贾病一笑置之:“这只不过是那个发起人如此法罢了,至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恐怕只有亮以后才能揭晓……”
柳青沉思良久,默不作声,却听贾病又道:“愚兄亦是为此事而来,虽然不系于财宝秘籍,但在下浪迹江湖,生平最喜好热闹,明到洛阳石窟去的,少也有几百人。如此热闹景观,哥哥又岂能错过?却不知贤弟可有雅兴,随我一同前往,路上还可以饮酒赋诗,享乐为伴!”
柳青正思量间,忽听得一阵大笑,扭头看时,竟发现又是那紫面人。只听他朗声道:“二位要去洛阳石窟,恐怕还没那么容易!”话音刚落,那白面公子也站起身来,嘲讽道:“莫要石窟没去成,竟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二位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去洛阳石窟的路上,已然发生巨变了!”
贾病和柳青尚未答话,却见那紫面人一声大喝:“左右互搏,看招!”话音未落,左手急探而出,右手紧跟而至,穿梭互搏,内劲充沛,劈面朝柳青打来,使得正是道家不外传的“左右互搏术”!
到底,去洛阳石窟的道上,发生了怎样的巨变?他们是谁?为何会使“左右互搏”,二话不便出手伤人?明的英雄聚会,又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正是:巧施绝招显身手,引火上身怎奈何。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