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严冬的阳光透过云层,慵懒地洒向大地,殊无半点生机与活力。零星飞舞的雪花似精灵的翅膀,在寒风的刺激下,卷成一瓣瓣白色的,活像蒲公英的绒毛,忽聚忽散,点缀着所有,湮灭了迷茫。
丘陵上闪烁着一片银光,在寂静的召唤下,烟霭慢慢降临,笼罩着万安山。层峦和山麓的轮廓渐渐朦胧,缥缈的宛若仙境。
岑寂,如死亡般的岑寂,环绕于山涧,充斥着狼藉的上官府。
两人依旧合计着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条理地分析事态,逐一推理,只听崖子期道:“就眼下的状况来,第一个尚未解决的疑团:自汴梁通往洛阳的官道,快马急鞭,只需一日即可到达。”曹斌接道:“但据道上的消息,那些镖师趟子手竟然耗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将红货送达府上,简直是匪夷所思。”崖子期沉吟道:“那么……一向以效率著称的门镖局,为何会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呢?途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冷峭的寒风如刀锋般犀利,刺激着脑海,使思路变得更加清晰。崖子期活动着手指的关节,眺望着远方微茫的山峦,道:“第二个不解之处:凶手的动机是什么?他们费尽心机毁尸灭迹,不断制造假象,究竟想掩盖什么秘密?”微一停顿,又道:“至于第三个细思极恐的地方:放眼整个江湖,上官敬楠的武功虽不能算作独步下,但至少称得上雄霸一方的豪杰,鲜逢敌手的宗师。是谁有那狠上的能耐,于一夜间便结束了他的性命,并摧毁了闻名遐迩的万安山庄?”到这里,好像蓦地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问曹斌:“近些日子,有多少成名已久的高手到访洛阳?”
曹斌也有所恍然,却只能摇头苦笑:“恐怕已不下百人,几乎所有人都是奔着洛阳石窟而来。”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崖子期:“不知道那件事……总部头可有听?”
崖子期点点头,淡然道:“略有耳闻,听是在腊月二十八日,也就是明。”曹斌道:“不错,那封广布下的英雄帖,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大的脸面,邀集了恁多的武林人士齐聚洛阳,实在晓不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崖子期冷哼一声,不屑道:“既然如此,倒不如咱们也派遣几个兄弟,同去热闹一番。”曹斌皱眉道:“总部头,江湖中的纷扰纠葛,朝廷一向不去管,咱们又何必掺和进去?”
岂料崖子期徐徐道:“莫非你不认为明的英雄大会,也与这起命案有所牵连么?”不待曹斌回答,崖子期分析道:“先是各地群雄收到了一封英雄帖,之后上官敬楠便进了一批红货,随后就接到了死亡告知单,死亡的时间,又恰好隔便是英雄聚会的日期。世间哪有这等巧事?这些线索隐隐之中,总让我感到千丝万缕的联系。”
崖子期凝视着曹斌,目光如电,果断道:“我猜想,这背后可能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若一切皆是杀人凶手所为,那么他们处心积虑地谋划如此大的一盘棋,究竟为了什么呢?”随后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目前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直觉永远是人们判断事情的第一方法,而一个拥有敏锐直觉的人,才能够找对方向,抽丝剥茧,从而正确地解决难题。
曹斌听完崖子期的剖析后,迎着寒风,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头道:“那我马上安排几个精明的弟兄,乔装改扮后,混入他们当中,去石窟探听消息。”
“还有一点,你务必留神。”崖子期将牙齿咬得“咯吱”响,几乎是从缝隙里挤出了一段话,听他恨恨道:“那封英雄帖上,据还放出了‘烟雨盗圣’盗空的消息。真不知咱们费了多少心血,亦不能得到他的下落,将其绳之以法……如今过了这许多年,该和他做个了断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正当曹斌准备去部署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悠然传来:“好呀,你们两个又在背着我悄悄话了。”声音如空谷幽兰,清丽脱俗,好像沙漠中的一滴甘露,令人心神荡漾,回味无穷;又似腊月里的一抹春阳,使人焕发生机,激活温暖。柔美而不失娇艳,娇艳中又含带一丝感伤————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哀怨————好似多情的吐露,又像无奈的叹息,诉着期盼,蕴藏着辛酸,无论是谁听到,都会不由自主地怜生同情。
崖子期和曹斌循声望去,远远看到一个村姑打扮的妇女款款走来,手中还拎着一个装饰精美的花纹包裹。
曹斌不禁张大了嘴巴,就连崖子期也愣住了神。要知此时的万安山已被六扇门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