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
医生走了以后,骆赏儿和文泽没忍心大半夜吵醒文妈妈和保姆,两个人悄悄地把几个宝宝常用的水瓶、食具什么的给彻底消毒了一遍,还给风宝宝榨了胡萝卜汁。
可宝宝大概实在太难受了,苦着脸怎么也不肯喝下去。
骆赏儿在小勺子里融了些甜甜的蜂蜜才让他勉强买账。
两个人忙了许久后终于躺下了,骆赏儿心里一直念叨着杨大夫说的,“腹部保暖可以缓解肠道痉挛,达到减轻疼痛的目的”。
她把风宝宝抱进自己和文泽暖烘烘的被窝里,在孩子的肚子上另外搭了一个触感柔软、舒适保暖的小毯子,然后她开始轻柔和缓地按揉着小宝宝疼得难受的小肚肚。
风宝宝睁着大眼睛,不哭了,可泪珠儿还挂在长长的眼睫毛上,看上去好可怜。
骆赏儿满面的忧色,文泽看了不禁心疼,他把手叠放在骆赏儿轻抚着儿子的手上,说:“刚刚喂了胡萝卜汁,这小子好多了,你看,医生说的话最有用了吧。”
风宝宝从来没有在爸爸妈妈的大床上睡过觉,他好奇地打量着壁灯橘黄色光影里一左一右的爸爸妈妈,小嘴咕哝咕哝地,好像开始有了点儿高兴的样子。
骆赏儿咬咬唇,低头道:“孩子得多难受啊,哭成那样。”
文泽看着她,骆赏儿垂着眸子,她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怀里的宝宝过,他掌心里的那双手带着一个母亲所特有的温度、也带着数不尽的疼爱和柔情在一下一下地给孩子揉着小肚肚。
文泽忽然伸长胳膊把手搭在骆赏儿的腰上,不敢用力,只是刚刚好可以把身前的一大一下都虚虚地环住,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骆赏儿继续哄着孩子,文泽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地问她,道:“赏儿,想不想听听我的糗事?”
骆赏儿不由一笑,抬眼看他,说:“你的糗事还真不少,再讲一个来听听?”她拍拍风宝宝,笑呵呵地说:“宝贝啊,爸爸要讲故事咯。”风宝宝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水汪汪的,他瞅住妈妈,好像真的听懂了什么一样。
文泽收了收手臂,徐徐地说:“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有一天,李悦阳来公司找我聊天,说到他在上初中的侄女考试遇到一个绝对,想让我挑战下试试。”
骆赏儿说:“就你?”
“嗯!”文泽骄傲地说:“我初中语文最好了。”
“想不到。”
“有什么好想不到的?”
“我总觉得你应该是个理科天才才对,你上次和我讲说你搞艺术、组乐队的时候,我实在难以想象,你抱着吉他、梳着半长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一旦疯狂地拨动吉他时你的头就会随着激昂的节奏跟拨浪鼓似的摇啊晃啊的,唱到兴奋的地方再吼两嗓子什么‘yo!ho!asa!’那种的,那么潮、那么炫的文泽到底得是个什么样啊!?”骆赏儿在脑袋里构思着,想象了下,然后忍不住笑喷。
文泽也笑了笑,但只说了句:“我不是那样的。”
骆赏儿刚想问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她是真的好奇。
文泽却说:“跑题了,继续说那个对联。”
骆赏儿只好点头。
文泽说:“李悦阳说的那个对子上联是‘方便面方便方方面面’。”
“很通俗嘛。”
“嗯,对啊,很简单嘛。”文泽不屑道。
“那你怎么对的?”骆赏儿问。
文泽讪讪地笑了下,说:“我那天心情不好,不在状态,随便说了个,过后觉得……”
“怎么?”
“实在不雅。”
“你怎么对的?”骆赏儿彻底好奇起来。
文泽看着骆赏儿脸上不复存在的忧虑,嘴角不觉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娓娓道来:“泻痢停泻痢泻泻停停。”
“噗!”骆赏儿笑喷,可是又怕吵到已经睡着了的宝宝们,只能捂着嘴硬生生压抑地忍下去,结果脸憋笑憋到变形。
文泽不服气道:“还笑我,这是他说完上联后四秒钟内我就随口对上来了的,不然你试试?”
骆赏儿撇撇嘴,不屑地说:“试试就试试,这有什么难的。”
然后她开始挠头,其实仔细想想,文泽的下联虽然恶俗,可是生活气息很浓郁,并且……很符合实际。
而那个方便面,其实并不可能方便方方面面的,从这个角度来说,就不算什么绝对。
骆赏儿也开始想生化话的东西,从来一桶想到福满多,觉得不行,得换个思路,于是她又从安尔乐想到了护舒宝,可是没有一个是通顺的。无果。
文泽开始沾沾自喜了,他得意道:“怎么样?认输了?”
“等等!”骆赏儿忽然说:“我想到了一个。”
“什么?”
“娃哈哈娃娃哈哈哈哈!”骆赏儿说。
文泽满头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
骆赏儿也觉得自己的下联狗屁不通,“嘿嘿嘿”不好意思地笑了。
“嘘,他睡着了。”文泽把一手的食指放在唇边,冲骆赏儿做了个手势,他低下头去,神色温柔。
“真的哎。”
风宝宝的头微微上扬,眼睛闭着,睫毛长长地顺在下眼睑上,小拳头还攥着,偶尔一动一动的,像是梦见了什么。
骆赏儿摸摸风宝宝的小脑袋,轻声说:“这小家伙儿,咱们哄他的时候不睡,又笑又闹的时候他反而安安静静地睡熟了。”
文泽点点头,也小声地说:“赏儿,我们也睡吧。”
“小心点儿,别半夜翻身压着我儿子。”
“好。”文泽失笑,不禁想起了不久前某人室友那个“护犊心切”的言论。
“噗!”一声巨响。
文泽和骆赏儿俱是一愣,两个人中间的风宝宝吓得一激灵,随即睁开了一双迷茫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眨巴眨巴,样子甚是无辜。
这孩子……
自己放屁把自己吓了一跳。
……
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天气渐渐转暖了,骆赏儿和文泽却更加谨慎了,孩子们太稚嫩,对于天气的一丁点反应都很敏感。
换季容易感冒,不仅是由热转凉,由寒转暖也是如此,两个人一点儿也不敢马虎,一面注意保暖,一面还要尝试着让孩子多接受室外温暖的阳光和清爽的空气。
这一天,骆秉恒又因为想外孙们想得不得了,早早地就过来想把孩子们接过去呆一天,然然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闹着发脾气。
骆赏儿无奈道:“然然今天就不让她去了,去了也是哭,惹您心烦。”
“不烦不烦,喔,我的宝贝外孙女,不哭不哭,不喜欢外公么?”骆秉恒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抱着小外孙女满屋子跑颠颠地,也不嫌累。
“我看啊,这小妮子八成是想爸爸了,”文妈妈瞧出来点儿眉头,说:“前几天就是,一哭小泽就抱着她,一抱就笑了,除了爸爸谁哄也不行。”
骆秉恒锲而不舍地哄着,小然然就锲而不舍地哭着。
她嘴里“嗯咯啊咯”地胡乱表达着什么,小脑袋上哭的青筋都起来了,骆秉恒心疼坏了,说:“外公的小宝贝,不哭啊,咱们找爸爸去,马上就找爸爸去……”
“ba……”孩子忽然就发出了这样一个音节。
骆赏儿、文妈妈和骆秉恒面面相觑——
这孩子,会发“爸”的音了!?
可惜,然然宝宝只是突然发出了那么一个音,并不清晰。然后任凭妈妈、奶奶和外公怎么诱哄也不肯再开口了,就一直哭着闹着,长长地一声哭下去,半天才是下一声,像是要哭没气了一样。
骆秉恒严肃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必须带着孩子去找文泽,这么哭下去还了得?
骆赏儿无奈,她深知这孩子是越来越娇生惯养了,可没法子,看着女儿哭成这样她也心疼,她只好说:“那就去吧。”
骆赏儿再三跟文妈妈保证说自己带着女儿绝对没有什么问题,文妈妈才带着三个孩子和骆秉恒一起走了。
这是骆赏儿第二次来到文泽的公司。
她抱着几个月大的婴儿站在大厅里,人人侧目。
女儿已经不哭了,她呆呆地看着自己没来过的地方,样子木木的。
骆赏儿总觉得有点囧,她抱着个孩子来公司好像感觉有点怪怪的。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文泽一个人站在里面,一身考究的西装,衬得他气质不凡。
文泽一眼就看到骆赏儿和她怀里的小女儿。还有一段距离呢,他就微笑着展开手臂大步迈向她们。
然然看到爸爸,这下可开心了,“啊!啊!”地尖叫着,整个招待大厅都听得见,她在骆赏儿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朝着文泽的方向使劲儿。
骆赏儿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儿上辈子真是文泽的情人也说不定。
文泽接过女儿,在她的脸蛋上香了一记,然然高兴得欢,只可惜还不会拍巴掌,只能胡乱地叫着表达自己内心的兴奋劲儿,外加把自己乐得口水直流的嘴往爸爸西装革履的身子上蹭一蹭,撒个娇。
骆赏儿看着笑出了双下颌的女儿真是无可奈何,直怪文泽道:“就你,总宠着她,这下可好了,一天到晚你都抱着吧。”
文泽一身规规矩矩的白色正装,怀里抱着娇小可人的女儿,脸上早就笑开了,他得意地说:“我乐意。”
骆赏儿不禁气结,你们父女两个,这都什么毛病?
大厅里头的前台美女们都看傻眼了,董事长和一个女子璧人一样地立在那里谈笑风生,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婴儿,眉眼间全都是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笑意。
文泽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揽着骆赏儿的腰往电梯那走去。
电梯门开了,几个从侧厅过来的中层管理人员并没有看到文泽,在他之前上了电梯,见他抱着孩子搂着一个女人走到跟前,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毕竟也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都市白领,他们愣神了一秒也就立刻礼貌地跟文泽打了个招呼,也非常得体地跟骆赏儿问了好。
文泽抱着女儿骄傲地笑笑,跟大家点头示意。
“你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想你。”文泽如是说,也不管身后一群好奇得要死的下属们正探过来研究的眼光。
“嗯……”骆赏儿不好意思了,电梯里还有好几个人都在看着呢。
“这件事,我希望你也在。”他又说。
骆赏儿不大明白地看着文泽,他笑得那样自信,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点点头,还是说:“好。”
……
☆、华丽的反击
()
文泽的电梯已经上去了,刚刚在招待大厅里装作埋头工作、实际上却一直在偷瞄的女性工作人员们迅速地聚集在一起,大家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几十秒钟以前内心的震惊和激动。/files/article/attat/12[kl74548/125g220/357704/1324566437892095gif
“真是想不到啊,文董的老婆那么年轻,好像比我还小呢。”年龄最小的前台刘梦瑶说。
“最幻灭的是……人家孩子都有啦,啊啊啊啊啊~”外表严肃内心花痴的大厅经理沮丧极了,捂着脸不停地晃着,跟吃了摇头丸似的。
“不亏是文泽,可真是神速啊。”扫地的大姐也进了“八卦圈”拄着墩布插了一嘴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说不定是先上了车、后补的票!”新进职员钱小多嘟嘟唇。
“啊?”大厅经理一颗少女的心破碎了。
“嗯,小多说得蛮有道理的,据我所知,应该就是!”贵宾招待室的曾梓茉这样说。
大家一听,她貌似知道内情啊,于是纷纷挤上前去,“茉茉,快说说!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呢!”
“很想听么?”公司八卦天后曾梓茉气人地卖了个关子,把大家急得跟什么似的。
“快说啦!吊人胃口容易便秘喔!”
曾梓茉微微一笑,终于满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是这样的,去年春天的时候,我还在前台做招待,一个差不多有十九、二十岁年纪的女孩儿走过来跟我说要找文董,可她说她并没有预约,我挺纳闷的,这小姑娘的模样挺清秀的,又年轻又漂亮,我就想着该不会又是哪路想巴结咱们的新兴公司派过来的小职员吧,可她又说自己是私事来访,我就给总经理办打了个电话,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几个女职员都伸长了脖子,神情格外专注地等着曾梓茉爆料的下文。
“结果——师太亲自下楼来接的!我亲耳听到那个女孩儿叫咱们师太‘可可姐’,恐怖吧?”
“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儿绝对有来头。我还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是姓骆,叫骆什么来着?反正后来咱们董事长宣布结婚的时候,报纸上说什么的都有。可我一看媒体胡乱撒网猜测时放出来的那几张女孩子的照片,就觉得有一个特别眼熟,就是骆氏家的那个女儿啦,真的是我接待过的那个女孩儿!刚刚那女孩进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她。大boss的老婆肯定是那个据传还在上大学的骆氏长女,没有错!他们两个要是从那个时候就在一起了的话,孩子这么大也是有可能的。”
“年龄差,十几岁啊!!!”钱多多凌乱了。
“现在流行老夫少妻配。”扫地大姐很了解情况。
“可董事长干嘛要个家道破落的女人啊。”大厅经理的语气酸溜溜。
“大概……真爱上了呗,你们瞧刚刚他们那个你侬我侬的样子,董事长眼里都看不到周围人的眼光了。”
一群女人唏嘘不已,一边感慨着风水轮流转,一边想着,这姓骆的女孩儿真是好命,“祸福相倚”真是说得没有错。
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个小隔间。
时隔一年,骆赏儿再度来到这里,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她是个心思矛盾的女孩儿,心怯反而更大胆,就那样冒冒失失地来了,单单是因为,她是那么无助地想念着他,一想到他要离开,小女生情怀就泛滥开来了。
而现在……
骆赏儿回头看着身后此时此刻帅气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不由地会心一笑。
文泽正抱着小女儿哄她,小小的婴儿安心又快乐地窝在爸爸温暖又舒服的怀抱里,小嘴乐得合不拢,口水涟涟地流在了爸爸昂贵的西装上。
文泽不甚在意,摸摸女儿娇嫩的脸蛋,脸上是浅浅的柔和笑意。
小然然“依依呀呀”地说着婴儿国语,文泽也就煞有介事地“啊呀喂哦”地跟着模仿,父女俩一唱一和,聊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骆赏儿站在那个久违了的酒柜前,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有些逆光,文泽抱着然然宝宝站在午后些微耀眼的光影里有说有笑,阳光披洒在父女两个人的身上,成像完美。
骆赏儿实在有些遗憾,此刻她的手里怎么就没有一台照相机呢?!
一个温柔的父亲,一个可爱的宝宝,站在一室的明媚里那么和谐有爱,没有记录下来,真是好可惜。
骆赏儿翻包包去找手机,虽然像素低了一些,可是也还好。
她趁那两个人都忘情地玩闹着,偷偷举起手机来。
她忘记了要关掉声音。
于是,“咔嚓”一声声响后,文泽和然然宝宝都带着疑问扭头望过来,骆赏儿块头不小的山寨手机屏幕上多了一个表情傻呆呆的父亲和淌着一溜口水瞪着圆眼睛、同样表情傻呆呆的女宝宝……
“真是一模一样。”骆赏儿叹道。
“赏儿,”文泽看了照片之后很无奈,说:“你怎么不把我们俩照得好看一些?”
骆赏儿努努鼻子,说:“谁叫你们抬头了?”
“山寨机那么大的声音,任谁都会吓一跳的好吧?”文泽的眼睛淡淡地扫过骆赏儿和她手里的宝贝手机,说:“下午带你去买个新手机。”
“我不,”骆赏儿掏出手绢给女儿擦擦已经黄河水浪打浪的嘴角,说:“山寨机最牛了,价格便宜、功能齐全、抗摔抗砸、声音洪亮、还能当板砖防狼。”
“你怎么不说关键时刻还可以拍蟑螂?”文泽摇摇头,哭笑不得。
“我们家干净,没有蟑螂。对了,你说一定要我在,是要我看什么吗?”骆赏儿想伸手抱过女儿,文泽抱了许久,手臂一定已经麻掉了。
小姑娘一扭头,不乐意。
文泽笑着抱高女儿,他喜欢女儿就爱这样只缠着他,他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骆赏儿无语,心想:你们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乐得轻松呢。
文泽亲亲然然宝贝的嘴角,一回头正好看到骆赏儿在歪头瞪着他,他不禁微笑了,凑过去吻了吻骆赏儿的唇角,说:“好了,我也亲亲你,走吧。”说完,费力地腾出一只手去拉骆赏儿的手腕。
骆赏儿问:“去哪儿?”
“走着就知道了。”
文泽带着她们到了会议厅。
偌大的会议厅里只有他们一家人,文泽让骆赏儿坐在宽敞舒服的主座上。
骆赏儿想象着,每当开会时文泽都会神情严肃地坐在这个位置上听主管们的业绩回报,或者眉头紧锁,或者颊边染笑,岿然不动,仿若君临天下。
她就坐在文泽坐过的位置,舒适柔软,可想着想着,渐渐地竟生出某种奇妙的感觉来。
宽大的投影屏幕缓缓落下,文泽信步走过来,安静地落坐在骆赏儿的身边,不动声色地按了下遥控器。
同步播放的是安舒家居最近刚刚才在主流媒体播出的两个广告。这个骆赏儿知道,安舒是喻俏父亲的产业。
视频画面上,左面一个是普普通通的仿清紫檀画桌广告。可除了承认那个桌子的确有些古典和雅致的味道以外,骆赏儿实在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大屏幕右面的广告是现在电视上随处可见的名品木家具材料。
文泽给她看这些干什么?骆赏儿实在想不通。
画面切换。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什么文件。
骆赏儿看向文泽,他喝了口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这是这个月政府刚刚出台的商业规范条例,第四十八条,”文泽按了下遥控器,说:“是我送给喻家那个骄傲大小姐的礼物。”
画面转换,是影印版的文件内容。
“政府要限制外商进军咱们的木市场?”
“对。”文泽靠在椅背上,然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安静地睡着了,小小的两个鼻孔一翕一合,睡相好可爱,谁能想得到两个以前她是个嚎啕大哭的小魔女。
文泽轻手轻脚地托住孩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孩子的小身子上,继续说:“木市场太乱了,鱼龙混杂,尤其是外商进入以后,国内出材料,国外走设计,质量更是无法保证。这个,是官方说法。”
“那实际上呢?”骆赏儿听出了文泽的话中有话。
“实际上,”文泽云淡风轻地说:“实际上,如果外商用质地差的材料,那么遭受最大损失的无疑是我们的进口商和买家,如果用质地好的材料,那么我们自己的家具产业链不是要慢慢地拱手让人了么?”
“所以不论怎么样,他们都不可能在我们这里找到出路了。”
“嗯,所以他们必须退回欧洲去,尽快。否则……”文泽又切换了一个画面,竟然是喻俏接手家族业务后的详尽工作细节,还有各种商业机密数据,他说:“安舒岌岌可危。”
安舒已经在这里投资了,而且数目不小,时间上刚刚好,就卡在这个条例开始生效的范围内。
现在投资了,则需要没完没了的行政审批,要想撤资,则是有合同约束,违约金还不少。
骆赏儿看着安舒的那些财务数据,心里不由地一惊,她想起了不久前看到的一则新闻:据小道消息说,安舒三角债过多,疑似会因为泛滥的应收账款而关门大吉,这些是他们唯一能够救命的钱!
骆赏儿看着文泽不敢相信地问:“你是怎么这么笃定政府会出台这个条例?”
“何云杰你还记得吗?”
“记得。”骆赏儿傻傻地点头。
“他是政协的,这个案子是他提出来的。”
“喔。”骆赏儿明白了,她问:“你在他们那安插了人,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文泽不置可否,只是接着说:“我间接怂恿了那个无论是智商还是好胜心都跟喻俏差不多的喻家大小姐喻梦如,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同李悦阳签了个再普通不过的买卖合同。”
“李悦阳?!”骆赏儿想了想,说:“你可真是一箭双雕。”文泽漂亮地反击了喻俏的痴心妄想不说,还顺便帮好朋友白赚了一笔违约金。
“不,”文泽说:“是三雕。”
骆赏儿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文泽。
于是文泽说:“我还帮喻家维持了家庭和谐。”
骆赏儿哑然,文泽你可不可以不要无私得这么无耻啊。
不过文泽没有夸口,喻俏和她大姐现在已经是栓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当初是喻俏非要抢先拿下亚洲市场的,喻梦如则一直想拿下几个大案子邀功,出了这样的事情后喻父肯定大怒,姐妹俩只能“和谐”。
不对,骆赏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觑着眼睛看住文泽,问:“政府通过一个条例要很久吧?”
“当然。”
“多久?”
文泽诚实地说:“我也不大清楚。”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被喻俏约出来以后。”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早早地跟何云杰、李悦阳布下了天罗地网,在喻家安插人脉,坐等鱼儿上钩。
现在喻家姐妹也的确忙乱成一团,焦头烂额,他们必须马上撤资,根本就无暇再顾及去威胁骆氏和狼华了,一切水到渠成,那他干嘛当初还表现得那么纠结,害她担心。
这下骆赏儿开始想不通了,既然文泽早就想好了万一被威胁全身而退的万全之策,那……
“你说,为什么害我担心?”骆赏儿赌气道。
文泽笑笑,宝贝似地凑过去亲她。
骆赏儿躲开了,怒视着他。
文泽抱着孩子,不好再动,只好说:“其实我布下这个局不是为了怕她威胁我,我也没想到喻俏会打骆氏的注意。”
“啊?”
“我,”文泽轻咳了下,说:“我最初的设想是援助安舒,提出我的条件,趁机抢占中欧市场。没想到,歪打正着,却用在了打退喻家进军中国这上面了,李悦阳和他们的合同是喻俏威胁我后,我才开始运作的。”
“真的?”骆赏儿奇了。
文泽点点头。
文泽的这几招,巧妙却又致命,喻家姐妹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又事关政府条例,喻俏根本就不会想到是文泽做的手脚,可惜的是,安舒要是在中欧失势了,文泽派去的商业间谍也就没有用处了。
文泽借用用行政的力量把对方掐死,截断后路,安舒目前又好像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文泽是不可能会帮他们的吧。
安舒会孤立无援吗?
“那……”
文泽打断骆赏儿,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他说:“放心,我会帮安舒渡过难关的。”
“嗯?”
“趁机提出我的条件,进军中欧!”何乐而不为?
一箭四雕!!!
喻家必须退回到本土去,不能再威胁文家和骆氏,损失一笔违约金不说,还得为了一文泽的滴水之恩失去未知的利益。
“文泽,你太贼了……”骆赏儿简直难以置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哪有,我连陷阱都没有挖,只是给他们画了一个让人眼馋的馅饼而已。”李悦阳的合约签得有多么委屈,骆赏儿是没有看到罢了。
是啊是啊,一个馅饼就让你轻而易举地把一个叱咤整个中欧的大集团玩弄在了鼓掌之中。
文泽微微一笑,说:“喻俏这几天已经连续给我的秘书打了七十几通电话,我猜,今天她也会打来,我想让你来接这个电话。”
一箭五雕么?
骆赏儿说:“我才不要和气场那么强大的人对话。”
“赏儿,”文泽温和的目光投向怀里的小宝贝,他悠悠地说:“气场这个东西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会议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文泽抽手按了免提。
“董事长,安舒的喻小姐致电,您说过今天可以接进来的。”
“嗯。”文泽淡淡应道。
骆赏儿看着文泽按下按钮后冲她微微一笑,忽然间就想起了以前听闻过形容文泽的那句诗词——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猥琐男事件
()
从公司里走出来,一路上都有人不断地跟文泽和骆赏儿点头问好、致意,骆赏儿淡淡地微笑着,她抱着一直睡得香甜的女儿,文泽则展臂半拥着她,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幸福愉悦。
走到街角处,文泽说:“把然然给我吧,我抱着。”
骆赏儿摇摇头,说:“我还抱得动,你都抱了那么久,歇会儿吧。”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我跟喻俏对话?”
文泽还是轻手轻脚地把女儿从骆赏儿的怀里抽抱过去,说:“我懒得理她。”
小宝贝大概是睡得热极了,直用小手去抹额头,隐隐可以看出有些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喔~”骆赏儿目不转睛地看着还是把孩子抱过去的文泽,拉长了尾音,说:“洁身自好,不错,你很乖嘛。”说完拿了干净的湿巾给然然擦了擦脸蛋儿和额角。
其实她心里面是承认自己明知故问的。
是的,她知道文泽的心思。
从骆赏儿跟文泽讲喻俏和她说过一些无理的话以后,文泽就一直知道骆赏儿心里的不痛快。虽然她并不会怀疑文泽对她的感情,但是这种被挑衅、被威胁的感觉其实就已经非常让人心里不爽了。
在会议厅里,骆赏儿按照文泽的意思接了喻俏的电话,一共表达了两个意思:
一,没关系,我都不记得喻小姐那时候说了什么了。
二,安舒的事情我们家文泽已经有所耳闻,只是他最近忙于公司的事务,让我来处理这个事情。我们愿意买下你们手中的两只债券,让你们抽出资金来周转,其他的就实在爱莫能助了。不过具体的方案我们要商榷以后再通知你们。
接电话以前,文泽就强调过,喻俏一定会先道歉,所以第一句话一定要说得足够温婉大度。接着,她一定会求助,那么一定要借机强调“我们家文泽”,骆赏儿听到这里直起鸡皮疙瘩,心想人家其实对你根本就没有意思的好吧?
“然后,”文泽若有所思地一顿,说:“就说我现在开始教你的话。”
骆赏儿当时听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文泽承诺要以百分之七十五的票面价格买下安舒当初花了百分之九十票面价格的两只今年十月份到期的优秀债券,这简直就是明帮暗抢、趁火打劫!
可邪门的是,进退维谷的喻俏咬咬牙,居然狠下心答应了。因为他们的确需要周转资金,否则安舒就真的要面临实际上的危机了,这是他们最害怕的。
骆赏儿其实不大明白,凭安舒的势力,竟然不能在本土筹到资金吗?因为毕竟三角债务危机只是传闻,如果文泽不公布他们具体的财务细则,凭安舒的势力想掩盖这些还是轻而易举的。
文泽看着骆赏儿沉思的样子,不觉笑开了,问:“怎么?觉得你老公落井下石了?”
骆赏儿看看他,不答反问:“难道不是吗?”
文泽忍俊不禁,说:“当然不是。安舒前年刚刚遭遇了信用危机,融资成本奇高,所以我说的价格在她们看来应该还是非常合算的。”
“那我们就不会有风险吗?”
“完全没有,那两只债券你应该也听说过,安舒其实是想靠着它们大赚一笔的,已经持有五年了。”
文泽美其名曰:救助,实际上明明是他自己受益最大。
他一举就比人家持有到期五年赚得还要多,还敢说自己不是落井下石!
骆赏儿默了,她甚至为喻俏扼腕,她遇到了文泽这么可怕的对手,除了乖乖按照文泽的棋步走,还真是没有办法。
可文泽呢,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有多过分,他在这件事情上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小心眼儿——
我老婆凭什么被人白白欺负,一定要扬眉吐气!
文泽刚想朝车库的方向走,骆赏儿说:“就走走吧,难得今天阳光这么好。也就吃个饭,又不远。”
文泽抱着沉甸甸的宝贝女儿,想了想,老婆最大,就勉为其难地说:“那行吧。”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非常不安生,吃着吃着,然然就醒了,骆赏儿不好意思在这种餐厅喂孩子吃奶,只好抱着女儿去了厕所。
可怜的然然,她长大以后要是知道自己小时候用餐有一次是在女厕蹲位旁边进行的,一定会很怨念、很怨念。
回去的时候天气忽然大变,下起小雨来。
刚巧他们一出门就看到公交站点来了一辆车,骆赏儿跟文泽就上去了。
上了车文泽才知道,雨天的公交车上真是拥挤不堪,比他和骆赏儿一起感受过的地铁有过之而无不及。
骆赏儿好像非常了解这种状况,自诩为“挤公交达人”的她一路披荆斩棘,很快就从前面蹭到了公交车的中段。
人群拥挤得她回不过头去,不过她想文泽应该就跟在自己的后面吧。
身后紧紧地靠过来一个身体,让骆赏儿安心。
她想起刚结婚不久那会儿,她拉着文泽一起坐了地铁。
那时候的他费力地腾出手臂,空出自己的胸怀揽住身前的她,语气温和地说着让她感动的话:“我现在开始很庆幸上车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要在这么难受的车上回去学校。”
她呢,则咯咯笑着更加窝进他温暖的胸膛里。
是啊,就像现在一样,骆赏儿缓缓依偎在身后的人身上,更加贴紧。
骆赏儿觉得文泽好像在低头摆弄什么东西,可更奇怪的是,不一会儿后面的身子开始缓慢地动起来,一上一下,就蹭着她的臀部。
骆赏儿不由地奇怪,但想着是不是车太挤了,也有可能是公交车颠簸的缘故吧。
一双手伸过来捏住骆赏儿的腰,随之身后那个一动一动的磨蹭更加有节奏地碰撞着她的身体。
一双手!?
骆赏儿心下一惊,顿时毛骨悚然——
不是文泽!文泽是抱着然然的!!!
现在天气渐渐回暖,她只穿了一条薄料子的长裤,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屁股上顶着的那个玩意儿是什么。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费劲儿想扭过头去看。
那人竟然还俯下头在她的耳边喘息!?
太恶心了!!!
骆赏儿脑袋里瞬间“嗡”地一声像是被谁打了一记闷棍,她也顾不得人多了,拼命挣扎着回身。
周围的人都不满地嘟囔着:“挤什么挤啊!?没看到就这么点儿地方么!”
骆赏儿正在气头上,谁说什么也听不见了,偏偏眼前的这个家伙正一脸陶醉地快要到顶端了,还在那儿云里雾里地沉吟呢,她一个不忿抬起膝盖就猛地撞了上去,狠狠地骂道:“流氓!”
文泽依旧并不适应这样的拥挤,他还抱着女儿,不敢用力,只把肘部向外撑着,生怕有人碰着他怀里熟睡的孩子,一抬头,骆赏儿已经没在人群里,不见了影子。
这当,他冷不丁地听到骆赏儿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公交车中段乱成了一锅粥。
有骂骂咧咧地说“别挤了,神经病啊!?”的,有战战巍巍站不住要摔倒的,你推我攘、乱七八糟,唯独骆赏儿愤怒的控诉掷地有声、真真切切地透过人墙传过来。
她说:“你变不变态!?干这么恶心的丢人事儿,你蹭什么蹭!想女人想疯了么?”
那男人恼羞成怒的声音如雷贯耳:“td你个臭娘们儿,说什么呢,脑子有病吧你!臆想症!!!”
文泽一边护着孩子的头一边往骆赏儿那边赶,人们看着一个大男人抱着个孩子,也都忍着挤给他让路。
骆赏儿一点儿也不怯场,她踢着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皮带,说:“你裤子都没系好就想赖账了!流氓!我今天一定把你送警察那去!”
周围的人让出一小圈空地来,司机听到声音也靠在马路一边停下了车,有人立刻下车,也有好事的闲人围着看热闹。
文泽终于站在了骆赏儿的旁边,孩子早就被吓醒了,满头大汗地哇哇大哭起来。
那人一看要闹大,迅速扭头就跑,想混在下车的乘客里跑掉。
文泽把孩子稳稳当当送到骆赏儿的怀里,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拧住了那人的一只胳膊,那人回头把另一只手朝文泽挥拳过来,文泽一低头,躲过了。
他轻松地制服了那个人,却皱着眉头抿唇一言不发,只是压低那人的脑袋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哎呦,大哥,放过我吧,疼啊疼啊,哎~疼、疼、疼、疼、疼……”他倒会讨好,一个劲儿地求饶。
骆赏儿看着文泽冲过去,心就开始悬着,万一这人手里有利器怎么办?
可文泽干净利落地按住了他,骆赏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周围早就有人帮着报了警,不多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年龄?”警察问。
那人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说:“十四岁。”
“老实点儿!!!”警察怒了,拍着桌子提高了一个音调,道:“年龄!!!”
“八十八……”男人懒洋洋地往后一靠,可那是个小木凳,没有靠背的,他一个后仰险些摔过去,男人摸摸自己的胸脯,说:“哎妈,我的小心脏吓得扑通扑通地。”
一旁一直阴沉着脸色文泽终于不耐,森森地张口说了句:“问那么多?直接摘家务事儿。”
男人腾地站起来,说:“d你牛叉啊,你谁啊你,随口就敢摘人家家务事儿!?你妈妈的……”
文泽皱眉,显然对于此人满口粗语十二分的不适应,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手还斜斜地插在裤袋里,样子悠闲又无害,可看在骆赏儿的眼里,此时的文泽却满身的杀气。
“嚯!你要干嘛?”这个男人对于站起来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文泽还是有些胆怯的,只是还想逞逞口舌之快,他往前一步跨,扬着脖子,语气特别横地说:“有本事你在局子里摘我啊?你摘摘看啊?”
他这一步跨得好,两腿还没并拢呢,文泽就出腿了,角度、位置、距离都刚刚好,略微显尖头的皮鞋挥出去,踹得又狠、又快、又准,一下子就踢在了要命的地方。
“啊!”男人上一句话的“啊?”和这句连在了一起,听起来很有喜感,他捂着腿根蹲下去,脑门霎时就疼出汗来了,声音断断续续,没了刚刚无理取闹的气势:“你……还真、敢,动、真……格的!”
“对你这种人渣实在没什么好客气的。”文泽瞥了那人一眼。
警察局的人面面相觑,审问这男人的那个警察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说:“你疯了,在警局还敢动手打人!?”
“我要是让欺负我女人的畜生在我跟前耀武扬威却不动声色,我看我才是真疯了!”文泽说完把坐在长椅上抱着女儿的骆赏儿半拥起来,随即低头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赏儿,我们走。”
“站住!”那位被无视的警察追了出去,喊道:“在警局打人可是现行犯!!!”
“靠!什么玩意儿!”男人窝在墙角里骂骂咧咧:“走?走了就完了?给老子看病去!老子不举了!”
可很快,那个警察就回来了。
这回男人不干了,问:“那对狗男女呢?他们在局子里动手打人你们警察不管?他把我踢伤了!我要验伤!要赔偿!!!”
警察没理他,对着同事就说了两个字:“收监。”
……
夜深人静。
是真的静。
连小然然都睡在了文妈妈的房里,文妈妈看着文泽不善的脸色有很多疑问,可还是抱着孩子回房间了,什么也没有问。
“文泽,”骆赏儿小小声地问:“你睡着了吗?”
许久。
“没。”
“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都过去了,我什么事也没有啊,咱们不还都狠狠地教训了那个男的吗?”她支起上半身,伏在文泽的胸膛上,凑过去亲他。
文泽也恰恰嘟起唇来迎接了她的这个亲吻。
很响亮的一个吻,亲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开了。
文泽伸手环住她的身子,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臀部,有点儿惩罚的意味,却像极了的感觉,他一边打一边问:“我的傻姑娘,你怎么胆子那么大,当场就敢跟他翻脸,万一他伤了你可怎么办?嗯?”
骆赏儿背过去一只手按住文泽的掌,然后握住,拉到两个人的中间,搁在自己的下巴上垫着,说:“我不怕啊,我知道你就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
“没有,”文泽仔细地回想了下,说:“后来我都看不到你的身影了。”
骆赏儿没有再解释,只说:“你知道吗?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还向后靠了靠,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一回头可真是吓死我了。”
“乖,都过去了。”文泽说。
“对,都过去了,你看,我也可以很好地保护我自己,让你放心。”
“嗯,”文泽淡淡地笑,忽然又问:“你刚刚说以为是我,我有那么变态喔?”文泽托托她的下巴,不满道。
虽然他曲解了她的意思,不过骆赏儿慎重地思考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文泽失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那时候在后面,看不到你,你太灵巧了,钻在人群里七拐八拐的一会儿就找不着了。”
“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有怯场哎,我就是很生气,”骆赏儿的下巴在文泽的掌心上一颠一颠的,她说:“我知道你离我很近,我不怕。”
她一直都说,他离她很近很近,这让文泽的心底莫名地温暖起来。
他抬起脑袋用自己的鼻子蹭蹭她的,问:“有多近?像现在这么近么?”
骆赏儿不明所以地问:“哎?”
文泽却哑着嗓子说:“其实还可以更近一些……”
“更近?”骆赏儿糊涂了。
“对,”文泽放在骆赏儿腰际的那只手缓缓移动,他说:“可以从0到-18、再到-5、再到-18……”
文泽坏笑着把手缓缓地伸进骆赏儿的衣服里,说:“我们可以慢慢来,像这样开始……”
骆赏儿无语望天,她还居然听懂了!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还敢装斯文,说自己不变态……
……
☆、第一次叫“爸爸”
()
可文泽翻身在骆赏儿身上以后却忽然不动了,他定定地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孩儿。
骆赏儿愣了下,不解地回视着文泽,他这样的眼神……是怎么了?
文泽心有戚戚焉,骆赏儿的神情是那么安静温柔,可白天时的她却像个小刺猬一样炸起了全身的刺,怒瞪着那个畜生的眼神严肃得吓人。
曾经的她,在他的眼里是单纯、固执、顽皮的,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那么勇敢了呢?
他忽视了她某些方面的成长。
从骆赏儿义无反顾地为了骆家、为了爸爸的安康嫁给他那天起,她就不曾怨天尤人过,更不曾在他的面前卑微自嘲过。
她勇敢地面对生命中的未可知,也微笑着面对他。
骆赏儿从来就没有把他看作一个掠夺者,或者一个单纯的商人。
在她的眼中,从她二十岁生日的那天起,文泽这两个字已经不再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不是人人望而生畏的文董事长。
而仅仅是,她的丈夫。
她学着爱他,并且每一天、每一天都更加爱他、体谅他。
他想起他们的初夜。
赏儿隐忍着从未感受过的疼痛,脸色绯,额鬓汗湿,却只是轻轻地摇头,微喘出声,神色温柔地告诉他说,她不疼。
可她那样子,怎么可能会不疼!?
知道赏儿怀孕以后,两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文泽吓她,说以后她的腿会布满静脉曲张的大血管,肚皮上撑得像西瓜一样全是花纹,让她要有心理准备。
那时候的骆赏儿怎么说的?
她非常不以为然地说:“切,我是妈妈了,为了我的四个宝贝,我什么都不怕!”
尤记得骆赏儿先兆性流产的那一天,文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样,骆她疼得额上全是汗,捏着他的手冰冷且僵硬,可她居然还有气力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来给他看,她安慰他说:“不怎么疼。”
他唇角一动,却没法像她那样坚强地回她一个微笑。
他又想起骆赏儿给骆秉恒讲大卫王的故事,她在安慰自己不安又焦躁的父亲,她当时的表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又坚定又从容。
当怀孕三十三周,孩子被发现有危险时,骆赏儿艰难地侧身靠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她说:“好,我们做手术……”
文泽想着这些,眼睛开始有点儿湿润——
原来他的宝贝从来就不曾怯懦过……
“文泽?”骆赏儿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再一次轻声地唤着他的名,像是提醒他回神,却更像是某种温情的安慰:“文泽。”
文泽回给她一个暖暖的笑容,他喃喃地道:“赏儿,我不会让别人再欺负你。”
她说:她自己也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的。这句话让文泽又愧疚又心疼,那他这个丈夫是做什么的呢?
“我相信你。”她也笑了,然后抬起头,柔软的唇触吻上文泽滚动的喉结。
文泽抵不住骆赏儿这样主动的亲吻,迅速地低下头深深地回吻着她。
忘我的缠绵,无休无止。
……
文泽对骆赏儿极尽呵护和温存,这样的爱惜和心疼让骆赏儿的心底里盈满了真实的幸福感。
情悸、心动,皆是爱使然。
最后绽放的那一刻,文泽猛地拦起骆赏儿的腰把她抱坐起来,喘息的两个人紧紧相拥。
他伏在她的肩上,额上布满晶莹的汗珠,身体还停驻在骆赏儿的身体里,深深相抵,舍不得离开。
爱情是一种太过微妙的东西,它让两个原本陌生的两个人如此贴近、如此信任。
月色如华,银光铺洒进一室的温情。
骆赏儿乌黑柔顺的秀发在月亮的波泽里如长瀑自崖际垂落,文泽亲吻着她,手指则插进她的头发里,慢慢顺下,从发根到发梢,寸寸柔滑。
好多影视作品里,女主角在和男主角幸福甜蜜的时候,女主角总是会有“时间啊,就请你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下吧,好舍不得”这样的心声。
大二的时候,骆赏儿也在表演组给编剧当助手的时候建议编剧把这样虐心的感觉渲染得更深刻一些,因为这样的心情总是能够牢牢揪住观众的心脏,让人欲罢不能。
可在和文泽点点滴滴的相处中,她对那种心情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现实生活中,也许在爱情青涩迷茫的时候,我们都有过那样的不安和纠结。
可当一切都结成了果实,人也渐渐成长、成熟,爱情就不只只是爱情,不只只是满心满心的舍不得和想念。
就像现在,她那么相信,他们的未来会有无数个甜蜜幸福的瞬间。不需要感伤,只需要珍惜。
骆赏儿记得韩澈曾经很哲学范儿地说过这样的话——
当爱情已经融入彼此的骨血中去,那么他们就可以离开对方了。
当时的她对这句话是嗤之以鼻的。
韩澈却很认真地解释说:一对爱人,最初的状态是两个单独的个体,然后是合为一体的两个人,最后是完全分开的一个人。
骆赏儿耸耸肩,什么嘛?
可现在的她懂了。
他们现在是合为一体的两个人,是亲密的爱人、是不离不弃的亲人、是相互体谅的朋友。
他们在携手慢慢地走往下一个阶段,而时间掌握着那个脚步,不容停滞。
当一生过往,他们就会是完全分开的一个人。
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是永远不分离。
就像文泽的父母,一样。
一年多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足够看清楚一个人的真心、体会到他温暖的情意。
如果日子就这样过去下,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可爱的婆婆、最最贴心的老公,还有四个实在让人不得不爱得心痒痒的小宝贝,平平凡凡却也幸福甜美,可骆赏儿毕竟还是个学生,她就快要回到学校了。
开学以前,骆赏儿和文妈妈商量着给孩子们断了奶。
让文泽和骆赏儿欣慰的是,四个孩子都没有经历太大的波折就很快适应了断奶的日子。
文泽笑:“要是他们又哭又闹的,你还不得心疼死,嗯~我猜,你会陪着他们一起哭鼻子。”
骆赏儿就特别得意地说:“才不会,我的宝宝都和他们的妈妈一样,又坚强、有勇敢。”她抱起风宝宝,这孩子太爱动了,一刻不停地折腾,在妈妈的怀里一点儿也不老实。
骆赏儿对风宝宝赞赏有加——
这孩子像我,爱运动。
文泽轻哼了声,说:“可惜宝宝们和爸爸比较亲,是不是啊,爸爸的乖女儿?”他一下子就把小然然从小床里举起来,被爸爸举高高的小然然开心得咯咯咯直乐,露出已经长出的两个小小颗洁白的下中牙,眼睛眯得弯弯的,模样比三、四个月的时候更乖巧、更可爱了。
“啊ba~ba……”小姑娘说着,润润的小嘴咧开。
骆赏儿气结,她就不明白了,孩子都是她生的没有错啊,可全是先学会叫爸爸!气人不气人?
现在只有帆宝贝会说一个“u~a”的音,还得她百般诱哄、费尽心机。
还记得小然然第一次清楚地叫出文泽“爸爸”的那一天。
文泽出差去上海,是三天后才回来的。那几天小然然哭得特别凶,或者嚎啕大哭,或者嘴角弯下去,泪珠儿就挂在长长的眼睫毛上,盈盈欲落,那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比放声大哭还要有杀伤力,弄得骆赏儿都跟着忍不住落泪,在电话里催文泽快回来。
骆赏儿打开手机免提,文泽在电话里温和地说:“然然宝宝乖,爸爸就快回去了,好不好?”
小姑娘听着电话里爸爸的声音就不哭了,泪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水灵灵地漂亮。
但是这个电话通了就不好放下了,一挂断,她就哭,骆赏儿和文妈妈根本没辙——
宝贝儿,爸爸还要工作的呀。
还好,文泽总算是回来了。
小然然那个高兴啊,她从小床里磕磕绊绊地爬起来,两只小手拉着细细的栏杆居然费力地站了起来!
自此,四个孩子中,最小的然然最先学会了自己站起来。
“来,爸爸抱!爸爸亲亲!”文泽三步两步跨过去把这个宝贝抱起来。
“baba!”小姑娘开心得直拍手,嘴里脆生生地叫出来。
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一秒钟。
文泽激动得不像话,他把然然举起来,说:“宝贝儿,再叫个爸爸!叫爸爸?”
“baba!”然然很听话,又重复了一遍,虽然音调不怎么标准,可的的确确是“爸爸”没有错。
文泽小心地抱了孩子转了好几个圈,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豪:“我女儿会叫爸爸了,我女儿会叫爸爸喽!”
骆赏儿站在一边,看得又是开心又是眼气。
于是,那晚文泽被很无辜地牵连到了,骆赏儿拒绝体验文泽所谓的“小别胜新婚”,害文泽苦求了许久。
后来?
涛声依旧了呗。
小宝贝们都在茁壮地成长着,他们的进步很快,文泽非常自恋地说,孩子们聪明是遗传了他的优秀基因。
风宝宝最淘气,是个破坏小天王,看到什么就扔什么,有一次骆赏儿把他放在大床上,他见了妈妈的手机就新奇地把玩着。
结果,骆赏儿一不留神,风宝宝就把手机丢了出去,用力颇大,机壳、电池、si卡统统飞出来,屏幕四分五裂。
骆赏儿那个心疼啊,那是文泽新给她买的手机啊,是她今年的生日礼物啊!
风宝宝从小就比别的宝宝更爱生病,骆赏儿宠得不得了,怕摔着、怕病了,格外呵护,闯祸了也不忍心批评他。
可这么顽皮的小家伙特别会见风使舵,知道什么时候最该收敛,外公、外婆来看宝宝们的时候他可是最乖的了,他朝外公伸出两只小肥手讨抱抱,表现得又温顺又可爱,外公总会笑着最先赏给他甜甜。
要比耐心和打坐,帆宝宝最厉害。他可以坐很久,一个人在那里摆弄自己的小玩具,也不哭也不闹,自娱自乐、甚得其趣。
海宝宝是匍匐前进的能手,但他很懒,骆赏儿常常希望他弓着身子爬,可他偏不,小肚皮蹭着床单“嗖嗖嗖”爬得飞快,文妈妈怕他摔下大床去,赶忙想拽住他的脚,可这孩子的脚朝前一缩,文妈妈的手就落了空,眼看就要到床沿了,把文妈妈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文泽正巧进门来,眼疾手快地把儿子从床上捞了起来。
小然然也不是一直都找爸爸,大多数的时候她安安静静地拿着小玩具,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玩得不亦乐乎。
骆赏儿有时候想坏心眼儿地逗逗她,就把玩具抢走,小姑娘嘴一扁,脸一垮,摇着头朝她伸过手讨玩具,嘴里还长长地拉出个“啊不!”的音,一副再不还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骆赏儿无奈,把玩具还给女儿,那个心酸啊,心想: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我生你时那么不容易,结果你会说“爸爸”、会跟我叫嚣“不”,就是不会叫“妈妈”!!!
晚上文泽听了就笑,说一定负责帮她教会女儿叫“妈妈”,不过是收费的。
当然,文泽的收费方式是肉偿……
不过女儿除了不会叫“妈妈”以外还是跟妈妈很亲的。
妈妈给她甜甜了,让她给跳个舞,她就坐着吃力地扭起屁股来,小胳膊小腿全部上阵,脑袋也一晃一晃地,小手在空中一抓一挠地比划,嘴巴里“哒哒啊哒”地唱着婴儿原创歌曲。
骆赏儿说:宝贝,跟妈妈亲亲吧。小姑娘就把手放在嘴边象征性地按一下再松开。这就是飞吻了。
骆赏儿把脸凑过去,然然抬头瞅瞅妈妈,然后低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小玩具,不理她。
文泽见了一样把脸凑过去,他亲了亲女儿,然后一歪头,说:“然然,来亲亲爸爸。”
小然然非常自然地就贴过去亲了文泽。
文泽挑衅似的看着骆赏儿,笑得那个臭美啊。
骆赏儿郁闷了,她怨念地想,文泽,女儿果然是你上辈子的情人呐……
不过对于文泽来讲,女儿学会亲亲也是有副作用的。
因为从那以后,只要然然在大床上,就会爬过去扑在文泽的脸上亲亲,流口水是小事,关键是长了小牙的宝宝有时候掌握不好感觉和力道就会狠狠地在爸爸的俊脸上啃一口。
这件事让骆赏儿得意了很久。
但是她也没有得意太久,因为据文泽说包括文妈妈在内的家人和包括史兰可在内的朋友们都认为:文泽脸上的痕是骆赏儿太过“激动”时干的。
于是,骆赏儿更加怨念了。
转眼间,骆赏儿的休学期还有不到一个月,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么久以来一直陪在文泽和孩子们的身边,一想到要出国呆一年那么久,她相当地挺舍不得。
骆赏儿成天都在琢磨能不能不出国。
孩子们还这样小,她怎么能走?
错过孩子们成长最迅速的一年,她一定会遗憾死。
文泽当然也不希望她走,但是他沉默了许久,只是抱了抱她,说还是尊重她的想法。
韩澈、涟漪和于莹都回来了,进文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骆赏儿拉着去洗手。
她说:“洗了手才能抱我们家宝宝。”
韩澈大笑,说:“不错。”
涟漪一边洗手一边奇怪地问:“什么不错?”
“咱们的待遇不错,我还以为她得让咱们站在门口,然后“呲呲呲”地朝咱们身上喷一圈什么消毒喷雾一类的呢。”
骆赏儿脸了下,说:“我哪会那样!”
于说:“可能喔。你护犊心切嘛!哈哈哈哈哈!”
室友们和骆赏儿讲了在国外这一年的生活,有新奇有惊喜,但是都抵不过想家的急切心情。
骆赏儿一听,更不想走了。
韩澈抱着海宝宝直赞她儿子吃得好肥,被骆赏儿飘过去的几个冷眼冻得打了个寒战。
她讪讪地笑笑,说:“咱们专业最近刚刚建立了几个实习基地,是同几个国际公司合作的项目,你可以申请下,就不用出国实践了。”
“真的吗!?”骆赏儿顿时就兴奋了,她说:“我真的不用出国了吗!?”
涟漪逗弄着小然然,说:“是啊,我来之前也听一个学弟说过的。”
小然然好像不大喜欢涟漪摸她的小脸蛋,嘴里碎碎地念叨着:“啊不啊不……不!不!不!”
涟漪吓了一跳,只好收手,她看着这个别扭的小姑娘尴尬地笑笑,说:“你闺女咋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呢?”
骆赏儿轻飘飘地说:“她喜欢男的。”和妈妈比,更喜欢爸爸,和外婆、奶奶比,更喜欢外公,典型的小色女。
听得三个姑娘满头的黑线。
……
☆、离婚!?
()
于莹已经保研了,她也给了骆赏儿一个合理化的建议,说:“赏儿,你如果有考研的打算,在实习期就要抽空开始准备了,现在竞争力真的越来越大了,考研的人多得恐怖,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骆赏儿说:“嗯,我是想考的,可是还没有和家人商量过。”
“考吧,我支持。”淡淡的、温和的声音插进来,文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外面回来了,高大笔直的身影立在玄关处,说了这么一句话。
几个姑娘见文泽回来了,都忙起身来和他打招呼。
文泽穿着纯黑色的西装,里面是淡紫色的衬衫,样子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一双深邃有神的眼睛里却盈满了清浅的笑意。
他比她们以前见到过的样子更加成熟、更加有味道了,那种魅力是由内而外的,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被吸引着看过去,不由自主地注目。
文泽也微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他去房间里换了衣服洗过手,再度出现在客厅里。
偏心眼儿的爸爸习惯性地先抱起小然然,他亲亲宝贝女儿的脸蛋,说:“爸爸的乖宝宝,今天有没有想爸爸啊?”
“baba!”然然一笑,露出几颗可爱的小白牙。
“哎~”文泽侧过脸去,小然然就“叭叽”地一下亲在爸爸的脸上,声音倍儿响亮。
“小宝宝真是太可爱了啊,”韩澈问骆赏儿:“对了,你女儿会叫妈妈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骆赏儿没好气地承认,道:“还不会……”
涟漪说:“你女儿还真像你。”
“哎?”骆赏儿不解。
涟漪斟酌了下称呼说:“都最爱文老师嘛!”
于莹和韩澈听了都轻声起哄,笑得甚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骆赏儿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这几个丫头。
文泽呢,他不动声色地抱着女儿去逗弄一直被冷落的儿子们了。
*****我是许久不见的分割线==*****
骆赏儿一开学就向学校提交了在国内实习基地实践的申请,一边等待学校和几家合作公司的审核,一边着手开始查阅考研的相关信息,有特别重要的就记到文泽给她的漂亮小本子里去。
“文泽,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会被分到你们公司里去啊?”骆赏儿坐在文泽的书房里咬着笔头忽然问对面的男人。
一共五家合作公司,文氏也在其中。实习是由各家公司人事部根据学生在校表现选拔出来的,文氏居第一顺位,最先选。
文泽正在桌子的另一端专心致志地看报表,闻言抬起头来,说:“不是可能,”他看着骆赏儿,微笑:“是一定。”
骆赏儿一愣,随即问:“是你的主意?”
文泽从座位上起来,绕过桌子,把嘟着嘴巴的女孩儿搂在自己的身前,说:“赏儿,就过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文泽的声音又轻柔又温和,和哄小然然时一个样子。
“可是这样能锻炼到什么?你一定是什么都给我打点好了。”骆赏儿在他的怀抱里仰头看他。
“放心,”文泽摸摸她的小脑袋,说:“我一定不会干涉你的工作的。”
“那为什么要把我弄到你们公司里去?”
文泽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孩子给气到了,还不是因为想天天见到你吗!
可他什么也没说,捏捏小妻子的鼻子,又回到桌子对面工作去了。
“什么嘛~霸王硬上弓。”都不和我事先说好。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好么?文泽囧然。
三天以后,骆赏儿毫无意外地得到了学校的通知,她和本系几名同学一同收到了在狼华总部实习的宝贵机会。
骆赏儿站在教务室里看着刚刚拿到手里的实习通知,打开,是以下几行字——
“恭喜骆赏儿同学,你在国贸系在读期间表现优异,脱颖而出,经本公司慎重选拔,你已经光荣地获得在华兴街26号狼华集团总部的实习资格,请于收到通知后三日以内报到,逾期不候。”
落款处是鲜艳的色印章——狼华集团人事部。
骆赏儿叹了口气,其实她还蛮想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锻炼下自己的能力的,可转念一想,其实自己对狼华也没有多熟悉的,甚至到现在狼华的主营业务是什么她都不怎么清楚。
去就去吧,每天都知道自己的老公就在附近也不错,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应该很郁闷吧?
新人和实习生基本上都会被分到营销部去,好像在十层左右,想看到文泽,更是难上加难了,哎……
“同学,你也是去文氏啊?”一个娇小可爱的女生凑过脑袋来,看到骆赏儿实习通知上的字,特别激动地说:“文氏哎,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啊,要是实习期间表现优秀,说不定还能留在那里转成正式员工呢!”
骆赏儿抬头,说:“是啊,同学你也是文氏?”
“嗯!嗯!”女孩儿猛点头,道:“可是据说在咱们四个实习生里只会选出来一个学生毕业后留在公司,我要努力再努力呢!”
骆赏儿会心一笑,这是个有梦想又有斗志的女孩儿呢。
“你也是国贸的?”两个人一边往教务室外面走,一边聊天。
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