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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第五卷

头,说:“嗯……好香!好香!”

    文泽的眸光流转,里面盈盈地盛满了笑意,他说:“小馋虫,等一下。”

    然后他把那勺粥放在自己的唇边,徐徐地吹着,又用自己的上唇挨近试了下,才送到骆赏儿的嘴边说:“好了。”

    骆赏儿万分享受地吃下去,说:“一直这么吃下去,那得多久才能吃完啊。”

    文泽继续手里的工作,说:“过一会儿就不会那么热,不需要吹了。”说完,又把一勺粥送进骆赏儿的嘴里。

    “什么时候能见到宝宝啊?”骆赏儿问。

    “刀口还疼不疼?”文泽却这样问。

    “疼。”骆赏儿说:“不过,已经比上一次醒来的时候轻许多了。”

    文泽喂完最后一口粥,说:“我带你去看孩子。”

    “真的?”骆赏儿激动地说:“真的能看到么?”

    文泽给她擦擦嘴角,说:“当然,医生说你排气后就可以适当地下地走动了。”

    排气……

    一说到这个,骆赏儿就要郁闷,她在那么多人面前……

    啊啊啊啊啊!!!捂脸!不要活了。

    文泽没理会她的别扭,把骆赏儿膝盖上的被子轻轻掀开,继续说:“不过要慢慢来。你得先答应我,不能激动,也不要急燥,我扶着你慢慢走过去。”

    ……

    哪知道,在病房里还说得好好的骆赏儿,在四个婴儿小小的暖箱前面却忽然哭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她几乎泣不成声。

    “早产的孩子都需要呼吸支持,赏儿,宝宝们都没事。”文泽有点儿手足无措地搂住她的肩膀,又不敢太用力,心里直怪自己没在房间里和她说明白。

    骆赏儿指着新生儿暖箱和宝宝们身上各种各样的仪器,嗓子眼儿感觉紧绷着,心里也难受得厉害,她呜咽着说:“可是看着都觉得好吓人。”

    “赏儿,宝宝们都很好,连一开始说保不住的女儿现在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渐渐好起来,不然我也不敢让你来看,对不对?”文泽一边用另一只手抹去骆赏儿眼角的泪,一边轻声哄慰着骆赏儿,他眼睛里那温柔的神色明明白白地就是没完没了的宠溺和心疼。

    他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又说:“你看,大宝宝的手指头在动,他醒着。”文泽亲亲骆赏儿的耳畔,笑着往左边一指。

    骆赏儿也看到了,她止住了哭泣,泪盈于睫,呆呆地看着,喃喃着说:“真的,宝宝醒了,他在动……”

    文泽用指拇揩去骆赏儿未干的泪痕,说:“医生说了,早产儿有个‘追赶生长’,他们的生长速度比足月的更快。而且,孩子们都打过免疫球蛋白了。放心吧,赏儿,孩子们都会越来越好的。相信我。嗯?”

    “他们都好小……”她窝在他的怀里,眼神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孩子们,他们是她和他的骨肉。

    骆赏儿的手微微向前伸出来,好想摸摸他们的小手,又不知道要怎么做。

    “嗯。一想到再过几年这就是四个活蹦乱跳的淘气家伙,就觉得好奇妙是不是?”文泽看着她的样子,笑说:“想摸摸?”

    “嗯。”骆赏儿点点头,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

    “来。”文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近些。

    “可以么?”

    “当然。”两个人进来以前都认真地洗手消毒过了,还都戴着专用的一次性帽子。

    骆赏儿的心“砰砰砰”跳得厉害,文泽搀着她在一步步地靠近孩子稚嫩的小身子。

    “宝宝……”骆赏儿喃喃着,忍痛半俯□子,把手伸进大宝宝暖箱圆形的开放口处。

    宝宝浑身的皮肤都是的,骆赏儿轻轻地把孩子的脚丫掂在手里,她真怕自己的力道太大,伤着宝宝嫩嫩的脚趾头。

    真的太小了!那只小小的脚丫放在她的手掌心里显得更加娇小稚嫩。

    大宝宝好像感受到了来自妈妈的温柔触碰,他闭着眼睛扁扁嘴,动了动细细的小胳膊,另一只小腿也蹬了蹬,骆赏儿忍不住笑了,跟文泽说:“他好可爱。”

    文泽也笑了,嘴里却说:“抽抽巴巴的小子。”那俊逸的脸上分明就是无法掩饰的骄傲和自豪。

    骆赏儿挨个儿把孩子的小手都摸了摸,心里满满的,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溢出来。

    文泽专注地看着身边的人。

    不到一年以前,她刚刚嫁给他,那时候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可爱小丫头,一转眼,她就为他成为了一个妈妈。赏儿看着孩子时,脸上的表情那么温柔,让他整个人都醉着、迷失着。

    你是妈妈,我是爸爸。

    他实在无法表达内心那妙不可言的感动。

    “赏儿,谢谢。”末了,他只这样说。

    骆赏儿逗弄着小女儿的小手指一顿,还来不及说什么,身边的男人就倾身吻过来。

    骆赏儿是面对着女儿侧对着文泽的,第一下他吻在了她的唇角处,接着她闭着眼睛慢慢转过脸来,她捧着他的脸庞,轻柔地吮吻着他的唇,回应了他。

    这个吻渐渐转深。

    许久,两个人才分开。

    “文泽,”骆赏儿闭着眼睛用自己的唇蹭蹭文泽微薄的上唇,问:“什么时候我才可以喂孩子?”

    文泽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摇摇头说:“现在恐怕还不行,孩子们都是早产儿,必须得呆在暖箱里,他们都不会吸吮,也特别容易呛奶,所以虽然说对于新生儿还是母乳喂养更好些,可是还是要等等。”

    骆赏儿心疼地点了点头,说:“好,可是我现在胸口胀得挺难受的。”

    “我们回病房吧,蒋医生安排了一位专业按摩师给我们,回了病房我叫她过来。”文泽说。

    “好,”骆赏儿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孩子们,声音柔柔地说:“宝宝们,爸爸妈妈要走喽。”一定、一定要健健康康地离开暖箱喔,那时候就有妈妈香甜的奶水喝,有爸爸好听的歌声给你们听了。

    走到电梯旁边,文泽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来,说:“嗯,什么事?”

    电话那边貌似传来一声抱怨,文泽笑笑,说:“等着,就要回去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继续搀扶着骆赏儿,一边等电梯一边说:“李悦阳他们,说是到了病房扑了个空没见着嫂子,是不是被我战略转移了。”

    骆赏儿看看自己胖胖的模样,有些不安地说:“其实我现在这样挺不想见客人的。”

    文泽看看她,特别认真地说:“现在这样怎么了?你这样挺好的,看起来特别有母性光辉,好看。”

    没想到病房里不只李悦阳和来了,居然史兰可也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看她了。

    骆赏儿好久不见她,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忙说:“可可姐,真的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史兰可笑着送上一捧花,被文泽接了过去,她说:“恭喜二位了,这么快就当爹当妈了。”

    骆赏儿冲她友好地点点头,说:“谢谢可可姐。”

    李悦阳大笑着接话说:“我们在半路上碰到她的,我就想说可可怎么还有空来这里?应该在狼华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所以直接穿开裆裤了吧?”

    史兰可举起手来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暴栗,疼得李悦阳哇哇直叫。

    文泽嘲笑他:“让你贫,活该。”

    笑看着他们,帮着文泽小心地避让着人把骆赏儿扶上床躺下。

    文泽状似漫不经意地问了史兰可一句:“北面的紫域开发案怎么样了?”

    史兰可挺惊讶的,不过还是马上就回答道:“顺利进行着。不过你手里什么资料都没有,怎么会留心那边的状况?”

    文泽给他们一人一个苹果,说:“看到新闻了,说你要在那边拓展在业界的影响力。”

    “嗯,是有这么回事。”

    “很好,放手去做吧。”

    “你什么时候回来?”史兰可问。

    文泽回头看看骆赏儿,脸上绽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等赏儿和孩子们出院吧。”

    史兰可不置可否,“咔嚓”啃了一口手里的苹果,心里却怨念到死,心想:你想累死我么?

    “谢谢了,这段时间麻烦你了。”文泽却这样说。

    “还好啦。”史兰可晃晃手里的苹果说:“不过别以为这样就算可以了,我的绩效工资、我的时间补偿费、我的丰功伟绩,奖励、补偿你一样都别想少我的!”

    “没问题。”文泽独独给骆赏儿削着苹果,一圈一圈的果皮下来,没有一处是断的,他削苹果的样子还是那样好看。

    削好了,他又用勺子刮成泥状去喂她。

    骆赏儿吓了一跳,也不用这么细腻吧?

    却笑,说:“嫂子啊,文哥为了你可是变得越来越龟毛了。”

    “嗯?”骆赏儿不解。

    “上次有一个叫什么朱什么宇的人,人家好好地在市三院工作着,好歹还是个主任级别的。文泽一个投诉过去,这下可好,一下子调到附院去了,一辈子都甭想出息了,现在在附院每天闲得要自杀了。”一笑,说:“嫂子,哥以前可是从来不玩儿阴的。”他都是来硬的。

    骆赏儿心里明白,说的是那个在医院里态度恶劣的医生。

    她不由地看向眼前的文泽,他却不许她说话,速速地送进来一勺子苹果酱一样的东西。

    呃,吃着口感好奇怪。

    骆赏儿囧囧有神地想:我又不是婴儿。

    ……

    作者有话要说:3日继续,╭(╯3╰)╮

    还有,我是亲妈,尊的o(n_n)o

    嗷嗷嗷!()

    ☆、文泽的过去

    ()

    走出医院的路上,史兰可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有点闷闷的,见了就安慰她说:“可可,你就别怪他了,他心里其实一定是特别感激你的。”

    “我也知道啊。”史兰可叹了口气。

    李悦阳也拍了拍史兰可的肩膀,也说:“知道就别黑着个脸了。文泽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可能像以前那样。”

    “我知道,”史兰可悠悠地叹了口气,说:“自从他结婚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病房里,按摩师刚刚给骆赏儿做完按摩出去。

    文泽正在大致地把家人和朋友们送的各式各样礼物分门别类整理在储物箱里,骆赏儿则托着腮帮子,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文泽出神。

    文泽手中忙着,可总觉得身后有两束阴森森的目光射过来,一回头,就撞见骆赏儿别有深意的眼神。

    文泽被盯得浑身有些发毛,就问她:“你那样看着我干嘛?”

    骆赏儿眯着眼睛,说:“文泽,你不对喔……”

    文泽站起身来,愣了下,问:“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

    “噢?愿闻其详。”文泽彻底站直了,摊摊手,表示心底无私天地宽。

    骆赏儿正色道:“文泽,其实我一直都有感觉,你和可可姐应该是很亲近很亲近的关系,她和妈妈也那么好。可每次看你和史兰可说话的样子,又不冷不淡的,很……”骆赏儿偏一偏头,想了下,斟酌道:“很刻意地疏远。”

    文泽捏捏她的脸蛋儿,说:“不要胡思乱想。”

    “不是我胡思乱想,你们的关系就是很奇怪。”

    “喔?那你觉得是什么关系?”文泽往骆赏儿的身后塞了一个软垫让她靠得舒服些。

    “难道,”骆赏儿心里别扭了一下下,才说:“她是你初恋?”

    文泽摇摇头,笑看着她不说话。

    “那是什么?”骆赏儿好奇了。

    “我说过了啊,就只是朋友。赏儿,是你乱想了。”文泽抱臂笑望着她。

    “文泽?”

    “嗯?”

    “我们是夫妻对不对。”

    “当然。”他毋庸置疑地答道。

    “夫妻就应该彼此信任和坦诚,你这样和可可姐奇奇怪怪的样子更会让我多想喔。”

    “喔,那你说说看,我和她怎么就奇怪了?”文泽好奇道。

    “老公,”骆赏儿神神秘秘地一笑,说:“你一定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非常灵。”

    “那你直接第六感一下我和她到底怎么回事儿不就完了。”文泽存心和她绕圈子逗闷儿,然后就继续低头忙手里的事情。

    骆赏儿不说话了。

    文泽半天没有听到预想到的抗议声,不觉弓着身子半抬起头来,好笑道:“怎么突然就不吱声了?”

    “吱!”骆赏儿没好气地道。

    文泽半是无奈半是好笑地叹口气,一股脑地把东西都堆在一起,然后坐到骆赏儿的身边去,搂着她哄道:“好了,好了,不气了。你问吧,问什么我都好好回答你就是了。”文泽终于缴械投降,女人较真起来是糊弄不过去的。

    “真的?”骆赏儿不大相信似的看着他。

    文泽规规矩矩地说:“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会有半点欺瞒?”

    “不敢。”文泽滑稽地道了个万福,骆赏儿被逗笑了。

    骆赏儿没有参与的文泽的过去是什么呢?

    还是在文泽很小很小的时候,小到文泽还仰着稚气的小脸蛋叫史兰可为“可可姐姐”的时候,史家和文家是住在同一个大住宅区里关系相当亲近的邻居。

    小文泽很喜欢住在隔壁总是把他抱起来转圈圈的史叔叔,但是却和他的女儿史兰可不怎么亲近。

    他对这个小姐姐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个姐姐长得倒是满漂亮的,就是有点冷冷的,不大爱搭理人。

    史兰可第一次来家里作客,爸爸让文泽叫小姑娘“可可姐姐”,文泽正坐在地上用胖乎乎的小手起劲儿地研究史叔叔给买的新玩具,听到爸爸的话,不大乐意地抬起头来,黑葡萄般好看的大眼睛看着史兰可眨巴眨巴,然后低下去去继续盯着着手里的玩具,奶声奶气地唤了一句:“可可姐姐!”

    大人们都笑了。

    文妈妈对这个小公主一样漂亮骄傲的女孩儿特别喜欢,总是给她买各种各样的花裙子、好吃的小点心、美美的小发夹子,极尽所能地宠爱着她。

    文泽也不生气,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妈妈对人家的孩子过于热情了些。他每天自己玩自己的,在家里见着史兰可就点个头:“可可姐姐好。”然后继续钻进自己的小小世界里。

    直到文泽六岁的时候。

    那个暑假,文永航带着全家去海边玩儿,也带着史叔叔的女儿史兰可。

    史兰可那一年九岁,渐渐出落得婷婷玉立,越来越漂亮,小姑娘人也越来越懂事。在家的时候,爸爸就叮嘱过她,和文叔叔一家出去玩,凡事要多照顾着弟弟些,她都记住了。

    吃过晚饭,在海边游泳玩了一天的文爸爸文妈妈就都累了,可小孩子精力足、玩儿心也盛,文泽执意要自己出去再玩一会。

    天都大亮着呢!爸爸妈妈体力也太差了!

    文永航被文泽闹得很无奈,只好跟儿子要了个保证说:“就在宾馆门口走走,不许跑远。”

    文泽应得好好的,却带了小铲子和小水桶去了海边赶潮。

    他捉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生物,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史兰可一路跟着小文泽,也不怎么说话,就远远地看着。

    文泽看着海岸的不远处有一个地方忽然冒出一个大大的气泡,他一下子就兴奋了:说不定是条大鱼搁浅了!

    那天,因为文泽的贪玩,他踏进了一个小泥洼里,一直低头热火朝天扒着泥土的他没发现,自己的脚陷在泥里,而且越陷越深。

    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两只脚已经怎么拔也拔不出来了。

    傍晚暗色的天际渐渐黑下去,海岸上的人越来越少,小文泽沿着左右两侧的视线远远地看过去,倒是有几个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在动,求救的话那边的人们会听见么?

    文泽内心害怕到了极点,额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史兰可在后面看到文泽在那里突然就不动了,像是在挣扎着的样子,她忙跑过去,这才发现是出大事了。

    文泽也看到史兰可了,他的声音怯怯的,又焦急又恐慌,可他竟然还没吓哭,他说:“可可姐,快去叫我爸爸妈妈来。”

    史兰可看到文泽脚下的稀泥软软地塌陷着,居然已经没到他的膝盖处了,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从这里到宾馆往返最快也要半小时,那时候万一文泽已经掉下去不见了怎么办?

    史兰可哆嗦着嘴唇说:“我先把你拉出来一点儿再说!”说完就去牵文泽的手。

    小孩子是天真的,她看着那小小的一滩泥洼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做得到。

    可是当史兰可开始用力的时候她就发现,那不仅仅是徒劳的,而且是更可怕的,因为连她也开始慢慢跟着文泽一起下沉。

    “快放手!跑去叫人!那边岸上还有人!”文泽急了。

    史兰可不放,她说:“万一我放手了,你一个人就会沉得更快!”

    两个人更重好不好!文泽都快哭了,他一急,就说:“你怎么这么笨!咱们两个都要死在这儿了!”

    史兰可一听到“死”,也害怕了,小姑娘的眼睛里盈盈含着一包泪水,可还是倔强地说:“不会!一会儿就好了!”

    一会儿就好了!?文泽心里满是绝望,因为现在史兰可就算是放开他,她也走不掉了。

    两个人一起下陷着,天边的最后一点光亮都退下去了。

    文泽终于忍不住哭起来,边哭边骂史兰可:“你个笨蛋!都怪你!”

    史兰可也哭了:“那怎么办?”

    天幕黑沉无人的海岸边,两个无助的孩子在绝望的境地里悲伤地放声大哭着,拉在一起的手却从未放开过。

    稀泥陷在文泽腰际的时候,两个人渐渐止住了哭泣。

    史兰可揉揉哭肿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文泽,问:“咱们不沉了?”

    文泽也发现了,真的没有继续下沉了!

    “小泽!可可!”困倦不已到已经睡了许久才醒来的文爸爸文妈妈终于发现两个孩子还没回来,焦急地四处寻找着。

    等两个人寻到海边的时候,看到两个孩子一脸泥水和泪痕地站在泥洼地里相互偎依着,居然睡着了!

    文泽和史兰可被大人们抱回到宾馆里。

    文永航铁青着脸把儿子好一顿训斥,实际上心里对自己的粗心也非常自责,文妈妈则一直哄着后怕得直哭个不停的史兰可。

    这件事情以后,文泽就没再叫过史兰可姐姐,因为他觉得——

    她实在是太笨了!

    可要说起这件事来,文泽还是觉得挺感动的。她一个女孩子家,那么害怕都没有放开他,笨是笨了些,但是很够义气!

    两个孩子自此开始亲近起来。

    史兰可初中二年级第一次谈恋爱,对方是个模样清秀的好好学生,就是人很懦弱娇气。

    那男孩儿的父亲是个智力有点儿问题的拾荒者,也不知道当年怎么想的,给孩子起名字叫伟。按说也很寻常平凡的一个单字名字,关键是那男孩儿家里姓杨……

    文泽知道以后取笑了史兰可许久。史兰可不明白什么意思,就缠着他问,文泽坏笑着说:“问别人去,反正我是不告诉你!”

    文泽第一次被史兰可拉着偷偷看过杨伟的模样以后,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不屑地说:“一看就没有个男人样!”

    那时候文泽虽然年纪小,但是脑袋特别聪明,好像每天都是疯玩,可学习成绩就是好得让人嫉妒,小学开始就跳级,所以史兰可初二的时候,文泽也都读初一了。

    两个孩子就在一个学校,文泽每每见到操场上对杨伟献殷勤的史兰可都觉得丢人死了。那时候在文泽的眼中,玩游戏和朋友是最重要的,谈恋爱是很无聊的事情。

    史兰可懒得和他计较,但是每当和好好学生杨伟有了新进展都是第一个告诉他。

    “我今天和他说了半个小时的话呢!”史兰可一脸的得意。

    “我们大扫除,我和他一组,好兴奋喔!”史兰可又是害羞又是激动。

    “我们要去郊游,我们小组我收钱,我故意少要了他五块!”史兰可咬咬唇,终于还是羞愧地问:“文泽,我这算不算损公肥私啊?”

    正在看变形金刚看得起劲儿的文泽无法理解地撇撇嘴,漫不经心地说:“你高兴就好咯!”

    后来,史兰可终于哭着跟文泽说:“他高中要去北京读,再也不回来了……”

    文泽正噼里啪啦地打游戏,说:“走就走呗。”

    过了一会儿,他关了游戏,回过头来认真地说:“这就是个教训,告诉你:没谱的事儿,少那么热情!”

    史兰可气结:就没有一句好听的!

    文泽和史兰可上高中的时候,不小心偷听到了文爸爸文妈妈的谈话。

    那一次,两个孩子隐隐地从文家夫妻的谈话中知道了两件让他们惊讶不已的事情:

    其一,史尧兴一直未婚,听文爸爸语气中的意思,好像……还和文妈妈有关。

    其二,史兰可不是史叔叔的亲生女儿,而是他抱养回来的。

    十几岁的孩子心里能装下什么事情呢,对于他们来讲,这几乎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文泽坐在草地上一手抱着膝盖,一手拍着史兰可的脊背,不耐烦地说:“别哭了,别哭了!亲不亲生的有什么关系!史叔叔还不是一样疼你!”

    他看她哭得厉害,无奈地摇摇头说:“女人眼泪真多。”

    史兰可猛地站起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边哭边喊:“你走开啦!”

    文泽也跟着站起来,他耸耸肩,却说:“有个人陪着,也许会好点儿。”

    那一天的后来,文泽还是没有什么特别好听的话说给她听,却在那个烈日炎炎的夏天,从中午陪着她在热得狠毒的太阳底下站到了空气沉闷的傍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文泽什么都让着她,有空没空都跑到史家去,跟她和史尧兴胡闹。

    史兰可一直都知道,这个貌似没心没肺的小男孩,其实,内心很温暖。

    史兰可大一的时候,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快要高考的文泽特意骑着单车从城西赶去看他们,史兰可的男友张卓华作东请他吃了顿饭。

    张卓华举止有礼,谈吐不凡,对文泽七分热情三分客气,态度拿捏得特别得体,“老弟”、“老弟”地叫得十分顺口。

    史兰可特别幸福的样子让文泽觉得放心,他趁那男生去洗手间时候趴在她耳朵边上说:“我看他挺不简单的。小心点儿,这个别让他也跑了。”

    史兰可知道文泽说的是她的初恋,这小子,嘴巴一直都这么坏!

    史兰可虽然和张卓华谈恋爱谈得腻腻歪歪,和文泽却也没疏远。

    和男朋友吵架了她给文泽打电话,一哭就是半小时。

    张卓华忙毕设的时候,她无聊,总是跑去文泽学校找他玩。

    张卓华出国了,她又难过、又担心,抓着文泽把他t恤的前襟哭得湿了又湿。

    史兰可是理工大学里出了名了新生御姐,人漂亮、有气质、有气场,在男朋友面前都很少示弱的她在文泽跟前哭起来却一点儿也不惜力,她丢脸的糗样、不讲理的模样、哭鼻子的惨象,在他面前展示起来一点儿也不害臊。

    文泽看着雪白衣服上一小片的泪渍特别无奈,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边拉着她请她去吃他们学校门口最好吃的烤乳猪。

    文泽说:“别哭了,他在乎你就一定会回来,不会变心。”

    史兰可一边啃肉一边抽抽噎噎地哭。

    文泽看看烤叉上的肉,忽然就说:“都说你聪明,考考你。”

    史兰可眼泪含在眼睛里,不解地看着文泽。

    文泽说:“史兰可穿着比基尼晒太阳,打一种食品。”

    “啊?”史兰可一愣,随即很快明白过来,她冲着文泽不客气地丢过去一只勺子,说:“你找死!”

    文泽哈哈大笑:“就说了你笨还不承认!是‘烤乳猪’啊。”

    史兰可满头黑线埋头地吃着,再不理他,却是忘了哭。

    文泽帅气地擦擦嘴,结账。

    史兰可看着对面俊朗却笑得可恶的男孩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飞快地长大、长高。她比他大三岁,一直以来,却是他像哥哥一样地守护了她。

    喔,想到这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叫她姐姐来的?

    ……

    作者有话要说:╭(╯3╰)╮

    算是个史兰可番外?

    下一章5号继续,

    ~\(≧▽≦)/~啦啦啦()

    ☆、你是唯一而唯一的

    ()

    大学文泽是在美国念的。

    其间,文泽的身边一直不乏各种类型的追求者,可他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考取各种资格证书和创作比赛,根本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留心身边的女孩子。

    说到这里,要说下文泽的大学专业。

    文泽的高中同学里,任谁也不会想到,学习成绩那么棒的文泽竟然会走上搞艺术的道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不过文泽在学校过得也不枯燥,他自己创办了一个乐队,定期在校内举办一次会演,粉丝从华人圈一直扩张到各种肤色的外国校友。再后来他们想开演唱会就不那么容易了,因为学校没有那么大的场地容纳数万名的庞大粉丝队伍。

    这期间,史兰可一直在国内,她有的时候会飞来看男朋友,然后会顺便飞几个小时去波士顿看他。

    他的样子成熟了许多,个子也高出她好多,在异国的土地上生活得有滋有味,开朗快乐。

    文泽晒成古铜色的皮肤映着白白的牙齿笑起来特别耀眼,说是“金童”也差不多,史兰可总是逗他:“喂!我说你,找到属于你的玉女没?”

    文泽笑笑,说:“没,倒是你这个御女总是来我这里搅局。”

    文泽归国后本来想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特色主题珠宝行,但那时候好友家的珠宝公司突然出现了很严重的营销上的问题。

    文泽受到好友一家人的拜托,决定先解决朋友的燃眉之急,再考虑自己创业的事情。

    在张家担纲首席珠宝设计师的那段时间里,他认识了公司里的一个小业务员,叫何露涵。

    她是个长得水灵可爱的女孩儿,刚刚大学毕业才进入公司不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失望,于是就想离开。

    文泽本来并不承担销售业务方面的工作,但是见了张家的窘境总想帮忙多做些什么。

    那天中午离开公司,他见到了人事办正想辞职的何露涵和几个新人。

    家公司正经历危机,老员工去去留留,所剩无几,尤其是销售部门人才流失严重,新人也留不住的话,再想招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文泽平生第一次鸡婆地当了个说客。

    何露涵和大家最后都为文泽的气质和口才所折服,全部留下来了,她从此对这个新来公司的英俊年轻设计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何露涵家境贫寒,父母都是农民,她一直努力地学习和生活,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拥有不一样的人生。

    休息的时候,她总是找文泽聊天,说说自己的抱负和理想。

    文泽很赞赏她,觉得她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从不以此作为自己不幸的根源,谈起家里的事情总是落落大方,人也随和善良,和同事在一起,大家都喜欢这个笑起来特别阳光的小姑娘。

    何露涵跟文泽表白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文泽笑着拥抱了她,说:“那就试试看吧。”

    高大的梧桐树下,阳光倾洒在两个相拥的年轻男女身上,格外温暖。

    二十三岁的文泽第一次谈恋爱。

    那时候,史兰可和刚刚归国的张卓华扯了结婚证,裸婚了。不是因为没有钱,而是没有时间。张卓华的软件公司刚起步,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史兰可体谅地主动提出先领证,以后再操办,两个人就和史尧兴暂时住在了一起。

    听闻文泽恋爱,史兰可不是一点点的吃惊,她问:“你不是恋物狂吗你?谈什么恋爱啊!干脆跟你家各种各样的融水蜡笔和模板结婚算了!”

    史兰可见过文泽专注于设计时的那个样子,简直是……认真到恐怖。

    饭不吃、觉不睡是常事,最狠的一次,文泽突然有了一个新奇的灵感,他三天三夜只睡了一个半小时,设计出来了一组让人称绝的作品。

    文泽不理会史兰可话语里的嘲弄,他的神色里满是温柔,搂了搂身边的女孩儿,说:“别吓着我女朋友!”

    何露涵娇笑着更加窝进他的怀里。

    张卓华给史兰可夹进精致小碟子里的菜她都忘了动,她出神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想:这榆木疙瘩一旦开起窍来,进步还真是神速。

    惊讶归惊讶,不过她从不怀疑,文泽一旦有了女朋友,定是会将那人宠上天的。

    文泽一直都是个像太阳般温暖的人。

    后来的事情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一直身体都十分健朗的史尧兴突然得了白血病,短短的一个月里受尽病痛的折磨,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去世前,他带着抱歉把女儿的身世告诉了她,史兰可近乎崩溃地哭着,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句话,“爸爸、爸爸……”

    那时候张卓华人还在国外交流,因为机场出了些特殊事故没能赶回来,史家的丧事是文泽帮着操办的。

    葬礼上,史兰可无意中发现何露涵在和别人炫耀文泽的身家,她忽然就想到,何露涵也许就是因着文泽显赫的家世才接近他的,心里顿时竖起了层层警备。

    她和文泽说起,文泽却满不在乎地说何露涵单纯得很,交往时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背景,是最近他才告知她的。

    史兰可不置可否,却对何露涵更加关注了。

    在紧接着的两个月里,文家出现了巨大的变故。

    文永航突然被查出患有食管癌,已是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其他脏器,手术根本无从下手。

    一时间,狼华即将易主的传闻沸沸扬扬。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文家唯一的公子不善商事,在自己深爱的珠宝设计行业正如鱼得水。

    文泽却在自己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毅然放弃了自己坚持着的一切,背起了家族的重任。

    父亲病危、狼华危机,他痛苦得难以自拔,却必须作为一个男人勇敢地走下去,母亲需要他,公司也需要他。

    但资金短缺的问题不解决,一切都是空谈,可是这时候,几乎每家合作公司都持着观望态度,甚至避之不及。

    融资?谈何容易。

    文泽的朋友们慷慨解囊,虽然极尽所能地帮他,可是也还差一半。

    刚刚丧父不久的史兰可几乎变卖了父亲给她留下的全部财产,还拿出了自己工作一年里的所有私房钱,一并交给文泽,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好干,我相信你!”

    文泽拿着那张薄薄的支票,觉得沉重得几乎拿不住……

    于是史兰可又说:“就当是我入股好了。”

    张卓华是事后才知道史兰可的这个决定,气得不行,一言不发地简单收拾了几件私人物品就搬了出去。

    史兰可没有告诉文泽她和丈夫已经分居了,心力交瘁的她甘愿免费帮他跑腿去各个公司作说客,末了居然还有力气笑着鼓励他,说:看吧,就说有我万事ok。

    不得不承认,史兰可是个非常有能力又肯吃苦的女人,文泽在她的帮忙下,让公司慢慢步上了正轨,还不动声色地排挤掉了几个明里暗里不服从他、还给他添堵的所谓元老级别的人物。

    直到有一次为了公司外出,史兰可突然意外流产,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怀孕近四周了。那个孩子,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她就永远地失去了。

    张卓华知道后,简直快要气疯了!

    她为了文泽变卖了养父的遗产、毫不犹豫地辞职不说,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就因为文泽,她连他们的血脉都没有保住!

    他一句句的质问让史兰可无颜面对。

    张卓华颤抖着声音说:我和孩子两个竟都还不如一个文泽。

    那语气里的无奈和伤痛让史兰可心惊又害怕。

    张卓华沉默着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刚刚流产的史兰可,就在史兰可以为他已经原谅了她的时候,他却心平气和地提出了离婚。

    史兰可痛哭着祈求张卓华的原谅,说文家就跟自己的家一个样,文永航和文静就跟她自己的亲身父母没两样,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文家有难处却不管。

    张卓华悲伤地说: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而是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就自己做了决定。

    他看着哭得绝望的史兰可,长长地叹了口气,内心忽然就有了深深的挫败感,他说:可可,你可真可恨!你让我觉得自己td就是一个白痴!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说完,他自己也压抑着声音哭了,那个孩子成了两个人之间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史兰可一直摇着头,死死拽着张卓华的衣服不肯松开。

    张卓华苦笑了下,说:其实,你一直爱的都是文泽吧,只是因为他年纪小,你就忽视了那种心动。

    史兰可愣住了,她看着张卓华久久不能回神,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竟然这样想!

    张卓华最后一次深深地亲吻了史兰可,他拽过史兰可一直攥紧的自己的子,说:宝贝儿,你让我寒心……

    张卓华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走了。

    史兰可看着那张让她痛不欲生的东西,开始审视自己。

    这么些年以来,她的确忽视了张卓华对文泽的芥蒂,文家出事后,她一心扑在帮助照顾文爸爸和挽救狼华的事情上,总觉得这些事情等到风平浪静以后再和丈夫解释,他都会理解的。

    可是,一切都晚了。

    史兰可从不怀疑自己对张卓华的痴迷和爱恋,可她的确对不起张卓华。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张卓华一定会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

    是她错了。

    可是,对文泽……心动么?

    他们从小就在一起,一起聊天、一起玩闹,彼此最艰难的时候都是对方在默默地陪伴着。

    太过熟悉,也太过坦诚的两个人,早就跨越了可以心动的界限。

    文泽,与其说是朋友,更不如说是家人啊!

    可这样的话她跟谁去说?

    被她伤透了心的张卓华,根本就不会相信。

    文泽一直奔波忙碌,史兰可只说自己生病告了假。

    文泽再次去史家看望她的时候,整个人呆若木鸡。

    张卓华走了,史兰可就跟死了没两样地颓废着,家里一片狼藉。

    至于何露涵,早就在文家出事那时候开始就渐渐地淡出了文泽的视线,两个人连“分手”两个字都没有提,就彼此都心知肚明地不再约见了。

    而“何露涵”这个名字也在文泽为了文氏不眠不休的繁重奋斗中,渐渐地模糊不清。

    看着这样的史兰可,文泽自责到想痛打自己一顿。

    史兰可却近乎绝望地说:文泽,如果你三十五岁还没找到真爱,咱们两个就凑合着过算了。

    史兰可本是怀着对张卓华的思念和愧疚,破罐子破摔说出来气自己的话,文泽却当了真,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慎重地点了头,说:好。

    史兰可震惊地看向眼前的人——

    她和文泽吗?只有亲情的两个人也可以相互温暖、彼此扶持着走完一生吗?

    可是爱情呢?

    夫妻,毕竟是那么特殊的存在。

    她不知道。

    就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承诺,文泽才在结婚的最初没有告诉史兰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很坦荡的事情,他却觉得面对史兰可的时候心里奇怪地有了别扭。

    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他觉得在张卓华这件事上,他对不起史兰可。

    那时候的他忙得焦头烂额,没有顾及到史兰可原来在那么痛苦的时候还义无反顾地帮着他。

    欠史兰可的情分,他无言以对,也无以回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处理得不得当,很小人地避着史兰可。

    同时,文泽也害怕史兰可同样的悲剧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一旦骆赏儿心里有了芥蒂,那么他就会像史兰可那样,失去挚爱的信任,悲伤孤独地生活着。

    文泽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家伙。

    他很无措,也很讨厌在骆赏儿面前故意疏远史兰可的自己。

    史兰可知道文泽所有的心事,可对于这样的文泽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是他的家人,她可以给他真心诚意的祝福的。

    偏偏他刻意避着她,让一切都变了味道。

    除非史兰可重新找到自己幸福的归宿,否则文泽永远也不可能解开那个让他别扭的心结。

    他会觉得自己是个自私却无法不自私的混蛋。

    他不能让骆赏儿怀疑伤心,也不能舍弃家人。

    是啊,有谁会相信他们之间的情谊呢?尤其是没有参与他们过去的恋人。最在乎,却最无法信任。

    史兰可是文泽朋友中最后一个知道他结婚了的人,她觉得难以置信,也觉得受伤,为什么,她会是最后一个?

    后来她也想过,文泽为什么不能释怀,大概也有自己的责任把,她不该说那句任性的话的。

    他把它当成了承诺和负担,让两个明明亲近得如家人一样的关系变得疏离奇怪。

    这也就是刚结婚时,史兰可初次见到骆赏儿惊讶和寒心的原因。

    文泽,终究是淡漠了她。

    文泽把这个长长的故事能精的地方精、能简的地方简,讲给了骆赏儿。

    骆赏儿听着,心里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文泽口中和史兰可之间那么长时间以来特殊却又纯净的感情她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可也相信他们。

    毕竟要是真有些什么,他们早就没有阻碍地在一起了。

    但,骆赏儿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们真的没有相爱过吗?”

    文泽贴着骆赏儿的身子躺下去,宝贝又小心地把她环在怀抱里,说:“在没有遇到你以前,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动和心疼。”他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说:“赏儿,相信我,你在这里,是唯一而唯一的。”

    “那……”她不大确定地开口,觉得自己开始不可爱。

    “何露涵吗?”文泽了然地笑了笑。

    “唔……”被戳穿心事的骆赏儿不大自然地咬了咬唇,等着文泽的答案。

    文泽说:“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可不得不承认,是有好感的,但来不及去爱就草草收场了。很……让人无语的一段。”

    “那样分开,不会有遗憾吗?”

    文泽想了想,认真地说:“那时候我一心扑在父亲的病和公司的混乱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何露涵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离开了。”

    “那,会怪她吗?”

    怎么那么多“那”,文泽失笑,继而又说:“人生无常,我理解。再者,大概是还没有产生‘那么’强烈的爱,也就不会有‘那么’执念的怨吧。”文泽加重了“那么”两个字,用鼻尖儿蹭蹭骆赏儿的,笑说:“小啰嗦鬼,还有什么要问的?”

    骆赏儿趁机亲了文泽的唇角一下,问了最后一个想问的问题,说:“‘那’可可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文泽想了下,叹气道:“你的感受是第一位的,在你相信我的前提下,她仍然是我的家人。只是,因为我,她失去了太多,我没办法面对她,总觉得愧对她。”他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很薄情?”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全部让无辜的史兰可背负了。

    骆赏儿专注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他是那么真实、那么有血有肉的一个人。

    他的苦恼明明白白,他觉得对不起史兰可,却不能把亏欠她的幸福还给她,他结婚后,这种愧疚就更加升级,同时他也在担忧自己的幸福会不会转瞬即逝。

    他一面痛恨自己的自私,一面又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无条件地相信着可可并依靠着她,这种自我厌恶让他难以自拔。

    “文泽,可可姐是不是还爱着她的前夫?”

    文泽无声地点头。

    骆赏儿沉默了,一个独立自我且重情重义的女人,为了这样的情义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

    丈夫不相信她,孩子也没有了,失去挚爱相伴的她只能逞强地自己一路走过来,心里该是多痛苦多挣扎的?

    偏偏文泽那样别扭着,越是在意就越介怀,越自责。

    可可姐,她……后悔过吗?

    史兰可坐在家里宽敞明亮的玻璃窗下发呆。

    这么多年过去了,文泽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那个老样子——

    无限愧疚的眼神、深深自责的沉思模样、心有不安的难以面对,虽然他不说,可是她全部都知道。

    结婚以后,文泽在面对她时,又有了一种新的情绪:淡淡的疏离,以及更加浓重的抱歉……

    史兰可觉得心里头堵得慌,她觉得以自己的直脾气,早晚是要爆发的。

    ……

    作者有话要说:唔……史兰可的事情交待完了,

    文泽在这个事情上很不坦荡,

    这孩子一面自省一面继续不坦荡——

    二卷还有最后一章,

    下卷就是末卷——甜蜜的负担,

    是四宝贝的天下,

    文家可爱的四宝贝那是会有相当多的镜头~\(≧▽≦)/~啦啦啦

    某馨好啰嗦,某馨好不容易啰嗦一次嘛,么么!╭(╯3╰)╮

    7号下章更新。()

    ☆、四宝贝的名字

    ()

    一个多月以后,情况最好的三个男孩儿终于先离开了新生儿暖箱,第一次尝试着睡在了爸爸、妈妈大床旁边特别定制的可爱小床上。

    骆赏儿看着刚刚被护士抱过来、现在近在眼前襁褓里的小小婴儿,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早就练习过无数次怎么抱着宝宝的她,忽然就觉得无从下手了。

    孩子还那么小,骆赏儿一手托住宝宝肉嘟嘟的小屁屁,一手托住孩子圆滚滚的小脑袋,文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甚至有点好笑。

    相比较之下,文泽可就轻松多了,他驾轻就熟地抱起第二个宝宝,心情愉悦地哼着歌儿哄他,二宝宝不错眼珠儿地看着爸爸的唇一张一翕,好专注地听着。

    文泽拿眼角余光扫了下骆赏儿怀里正抗议的大宝宝,别有深意地低头跟二宝宝说:“唔~宝贝乖,爸爸抱,看爸爸抱得很舒服吧。”说完又看看刚刚放下又重新抱起大宝贝的骆赏儿——

    啧啧,瞧瞧那手忙脚乱、笨笨的样子啊……

    文泽低下头亲亲孩子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不由得意地笑道:“看你大哥被你妈妈折腾的,妈妈笨笨对不对?”他满脸身为父亲的骄傲和自豪。

    骆赏儿没空搭理这位自恋的父亲,孩子还在她的怀里甚是不爽地乱动着,也不知道是哪里没整理明白,他忽然“哇”地一声在妈妈的臂弯里哭开了。

    骆赏儿吓得一边轻拍着大宝宝的小后背一边柔声哄着:“喔~喔~乖,不哭啊,不哭啊,大宝贝最乖了,不哭、不哭……”

    最小的男宝宝睁着圆溜溜的黑眸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床外格外精彩的一幕,也不哭也不闹,他咂着小嘴,间或吐着粉嫩嫩的小舌头,好像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一样,安安静静地看热闹。

    文泽可不敢再看骆赏儿的笑话了,大宝宝洪亮的哭声实在太恐怖,他忙把二宝宝放回小床里就去接骆赏儿怀里的孩子。

    雷声大雨点儿小的大宝宝窝在爸爸温暖又舒适的怀抱里渐渐止住了哭泣,咕哝着小嘴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文泽一张俊脸在孩子的眼前放大,他做着可笑的鬼脸逗他:“嗨~呦~怎么这么爱哭?瞧瞧你,一点儿也没有作大哥的样子喔。”

    这孩子,居然咧开还没长牙的小嘴,笑了。

    骆赏儿不气馁,实践出真知。

    她接着抱起了二宝宝,二宝宝也许是比较容易满足,就算妈妈抱得不怎么舒服也很乖地窝在妈妈的臂弯里,黑亮的瞳仁里闪闪地映着骆赏儿怜爱的影子。

    骆赏儿把脑袋凑到文泽身侧去,抱怨道:“什么嘛,才不是我抱得不好,明明是你怀里的这个小家伙儿比较爱挑剔,他偏心,喜欢爸爸。”

    文泽呵呵笑得满足,说:“宝宝们都比较喜欢爸爸。”

    骆赏儿撇撇嘴,不高兴了,说:“凭什么?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他们的,没良心。”

    “可是爸爸跟他们聊天道晚安的时候最多啊,还有,其实你是八月怀胎。”文泽亲亲宝宝的额头,唇上是孩子娇嫩皮肤的柔软触感,心里有什么东西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别争啦,别争啦!”文妈妈拿着一堆东西像一列小火车一样呼啸而入,笑着说:“要不是我生了小泽,哪有这群闹哄哄的小家伙儿啊?”

    呃……

    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骆赏儿和文泽对视一下,都很识相地没有和妈妈争辩,妈妈最大,劳苦功多。

    “所以,孩子们和奶奶我应该是最亲的!”文妈妈抱起一直被忽视的三宝宝,说:“对不对?”

    文妈妈声情并茂地说:“奶奶驾到!宝贝儿喔,奶奶很漂亮吧!”她晃了晃脑袋,耳垂上的白珍珠耳坠就跟着一摇一晃的,小宝宝的眼珠也随着那个好看的坠子一左一右地移动着,样子好可爱。

    三个大人把孩子都放下,一一哄睡着了就坐在一边聊天。

    骆赏儿却忽然惊道:“哪个是哪个?我们刚刚好像顺序挪乱了!”

    文妈妈也挠挠头,说:“我刚刚抱的是小三子,可是现在是哪个,我可不记得了……”

    三张一模一样的小床,三个穿戴得一模一样的宝宝,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儿。

    为了容易哄他们入睡,新小床装了轮子,是可以动的,三个大人刚才一个人推着一个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放回去的时候也没怎么在意顺位。

    现在……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小?

    骆赏儿凌乱了,这可怎么办?

    文泽猛地拍了拍巴掌,声音挺大的,孩子们一激灵,全吓醒了。

    婴儿洪亮的哭声骤然响起。

    “你干嘛啊你?”骆赏儿顿时慌了,一边往小床边走一边嗔怒道。

    文泽指着最靠近身边扯着嗓子哭得最凶的宝宝,气定神闲地说:“中间的是大宝宝,左边的是最小的。”那个在受到惊吓后先是一惊,然后不满地瞪着黝黑有神的眸子四处找“凶手”的小家伙儿比较淡定。

    “右边的是二宝宝。”他象征性地哭了两声就睡过去了,很好哄。

    文妈妈和骆赏儿一起一来一去地推着大宝宝的小床哄他再度入睡,两个人都不禁疑惑地问文泽:“你怎么知道的?”

    文泽说:“这几个小子,我从他们出生起就总去重症监护室看着他们,谁什么秉性,我摸得一清二楚。”

    “那,这个方法也许有时候会不那么可靠,要是都饿了一样哭法儿怎么办?”骆赏儿不服气,医生总说早产儿需要在暖箱里长大,为了避免外界细菌对稚嫩婴儿造成伤害,不能经常有多人打扰,她听了往往服软,巴巴地守在门口看着文泽和孩子们,眼馋得要死。

    “唔……”文泽闲闲地步过去,手臂搭在小床的护栏上,指着已经睡熟的大宝宝说:“这小子眉毛比其他的两个要稍微重一点儿,眉毛末端也要微微翘起来一些,”他的眼神温柔起来,缓缓地吐出几个字,说:“像我。”

    然后文泽笑了笑,指着最远的一个小床说:“小儿子鼻梁有点塌,像你。”

    骆赏儿气结,文泽看着她的样子,又悠悠地补了一句话:“不过个性好,不爱计较,像我。”

    文妈妈瞥了他一眼说:“不害臊,你什么样我最有发言权了。”

    骆赏儿忙问:“妈妈,文泽这么大丁点儿的时候什么样?”

    文妈妈看着小床上的二宝宝说:“喏,就这样,有时候好像很老实,实际上蔫坏,他明明不想哭,但为了惹起你注意就爱折腾你好玩儿。”

    骆赏儿“扑哧”笑了。

    文泽歪歪脑袋,不置可否。

    骆赏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咱们不能总这么大宝宝、二宝宝、三宝宝、四宝宝地叫着,什么时候给孩子们起个名字吧。”

    文泽苦恼地说:“我还没想好。”

    文妈妈沉默了下,说:“赏儿,小泽,我想和你们商量下。”

    “妈妈您说。”骆赏儿拉着文妈妈在床上坐下。

    “我前几天在家收拾出来永航的一幅墨宝,那是你们爸爸的最后一次执笔,我想问问你们同不同意用那个。”

    “妈,你说吧。”文泽紧挨着骆赏儿坐下。

    文妈妈想起了当年的事情,伤感地回忆道:“永航去世前和我说,公司放手让小泽去做,他放心得很,他相信他的儿子是最出色的。”

    文泽听了,心里又沉重又安慰,自己没有辜负爸爸的信任,可是今天文氏的繁荣他都看不到了,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五味杂陈。

    “但那时候他还不到五十岁,一想到还没有享受过含饴弄孙的福气就要走了,心里实在是太遗憾。永航想着小泽早晚有一天会有自己孩子,就硬撑着让我帮忙,写下了那幅字,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说,希望那个他已经不可能看到的孩子能收到爷爷的礼物,那句诗是爷爷送给孩子的希望和祝福,我想着,能不能从中截取几个字给孩子们取名字。”文妈妈笑得温柔:“不过他一定没有想到过,想孙子想得那么急的他一下子就有了四个,孙子、孙女都齐全了。”

    骆赏儿想也没想,就说:“我听妈妈的,孩子们都没见过爷爷,长大了知道名字是爷爷留下的墨宝取出来的,一定很高兴。再说,这句诗也真的很有意义,以后就把那幅字挂在孩子们的书房里吧。”

    文泽说:“那名字就已经定了。”

    “嗯?定了?”

    “嗯。文家家谱到我这一辈其实应该属‘传’字辈,但是我小时候嫌弃‘文传泽’太罗嗦,吵着让爸妈给改了,现在想想,其实很不懂事。到他们这里,应该是‘怡’字辈,所以就是文怡风、文怡帆、文怡海,”文泽略一思忖,说:“女儿的话,文怡然。赏儿,你觉得?”怡然娴雅,自得其乐。

    骆赏儿乐了,说:“挺好的,就这样不错,反正我们家那边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爸爸呢?”文泽想还是要尊重一下老人的意见。

    骆赏儿猛摇头,算了吧,上次文泽不在,骆秉恒偷偷给她授意的那些个什么据说又简单又有内涵的“文萍、文安、文强、文壮”让她简直难以启齿。

    “好,那就暂时这么定下来,等有了更好的想法再说。”文妈妈欣慰地笑了。

    天色渐渐浓深,文妈妈留下给文泽、骆赏儿送来的晚饭就恋恋不舍地走了,走之前挨个在小孙子白嫩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

    文泽把妈妈带来的几样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在小餐桌上摆放好。

    其实骆赏儿拆线以后,两个人就可以回家去住了,可是她不放心这里的孩子们,执意要留下。于是院方特意安排他们搬出住院部,住进了医院内部环境风景都要更好一些的小公寓。

    文泽在客厅把碗筷还热气腾腾的晚饭都摆好,就喊骆赏儿吃饭,可她没有应声。

    “难不成睡着了?”文泽狐疑道。

    他几步就走到了卧房,看到骆赏儿正半倚在床头尝试着第一次给孩子喂奶。

    缀着各色花瓣的淡粉色床单,衬着骆赏儿天蓝色干净清丽的睡衣,怎么看怎么舒服。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瘦了不少,虽然还没有结婚时候那么纤细,但是手术后到现在她一直担忧着暖箱里的宝宝们,吃不好、睡不好,他明显感觉到她一直在瘦。

    可胸部却是丰满了不老少,她解了前襟的扣子,试探着让孩子吮吸奶水。

    刚开始孩子就有微微的抵触情绪,骆赏儿把□塞进孩子的小嘴里,他就苦着脸把头扭在一旁,吐出来,怎么也不肯听话地乖乖吃母乳。

    骆赏儿再试,孩子就哑着声音哭起来。

    孩子一哭,她的心都要碎了,怎么不吃呢?一直在暖箱里呆着,都习惯用护士阿姨给的奶瓶了,可是宝宝,以前护士阿姨给的奶瓶里也是妈妈的奶水啊。

    文泽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脸上的神情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柔和温情。

    骆赏儿试了几次以后,宝宝终于屈服了,含着一包泪水委委屈屈地吮着妈妈的乳汁。

    “嘿,小家伙儿,怎么样,妈妈没有亏待你吧?”骆赏儿特别得意地用食指碰碰小孩子因为正在喝奶而一动一动粉嘟嘟的嘴唇,心里盈满了作母亲的真实感和自豪感。

    其实可以用吸奶器的,可她偏不。

    骆赏儿太专注了,根本就没看到一直盯着他们母子俩出神的文泽。

    文泽淡淡地微笑着,他偷偷绕过床,在骆赏儿的背后背对着她坐下,然后斜转过身子把胳膊拄在床上,继续看她,眼神深邃幽沉。

    骆赏儿感觉到床榻一侧的下沉,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饭菜都摆好啦?”

    文泽点头不语,目光灼灼地粘在宝宝吮着的那团盈白之上。

    骆赏儿点点头,说:“那你先去吃吧,小家伙儿吃得正欢,怕是要等一会儿了。”语气里是无法掩饰的愉悦和骄傲。

    文泽却坚持道:“不,等你一起吃。”

    “那一会凉了怎么办?再热味道就不对了,妈妈做的银耳龙眼鸽蛋汤最棒了,要趁热才好喝。”骆赏儿津津有味地看着起劲儿吮吸母乳的宝宝——

    这小家伙儿,嘴唇还真有力气呢,有时候会让她微微吃痛。

    “你也来,先吃点儿再喂,让他们也都再睡一下。”

    “嘘,”骆赏儿轻声说:“你看他吃得好好。真神奇,才这么大点儿的宝宝都不用人教,自己就会吃奶了。”

    那是天性好吧?

    文泽无奈,看她那样子就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乖乖和他去吃饭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半躺□子,手臂从宝宝小小的身子下绕过去虚搂着骆赏儿的腰,然后一手抚开碍事的衣襟,紧接着他的嘴唇就毫无预兆地贴在了骆赏儿的另一处胸口上。

    骆赏儿不备,脸轰地一下子就烧起来,整个人僵直不动。然而文泽更过分,他居然开始吮吸起来。

    骆赏儿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禁又羞又怒:“文泽!你干嘛啊!”

    文泽一边吮吸一边微微仰头,把带着笑意的眸光抛向她,一脸的捉狭。

    “喂!”

    “我在用餐。”他居然这样回答。

    文泽的唇温柔地吮吸着她,刚刚习惯了宝宝吮吸时有点粗鲁的疼痛,他的动作显得很人道。

    骆赏儿无语地承受着,自从怀孕末期以来,两个人好久都没有亲近了,这一下子就要突破了么……

    “我和宝宝一起吃,我们吃着你看着!”他半含着她,居然还在得意。

    骆赏儿看着胸前一大一小都在忙的两颗脑袋,脸烫得厉害,她忍无可忍,终于在极其难熬和尴尬的情况下喂了一小会就投降了。

    骆赏儿轻轻放下宝宝、系上扣子,说:“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去吃饭吧。”

    文泽状似无意地舔了下唇角,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

    被放下的宝宝不甘愿地撇撇嘴,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父母的身影,一双肉乎乎的小手一动一动地挥舞着抗议——

    讨厌!人家才刚刚吃出母乳有多么香甜!

    其他的两个孩子更郁闷,他们还都饿着。

    文泽像没事一样坐下来给骆赏儿夹菜,说:“妈妈炖了好久的,来来,多吃点儿,大补!”

    骆赏儿想着刚才那一幕,他居然这样让她乖乖就范,孩子们都在看着,虽然那么小,可是她心里也好别扭。

    骆赏儿往嘴里塞了一个鸽子蛋,气鼓鼓地咕哝着:“色狼!”

    文泽很是亲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以后不要忤逆为夫。”

    真气人。

    文泽却忽然凑过脑袋来,悠悠地说:“赏儿,想想,我都快半年没碰你了……”

    一说到这个,骆赏儿也心疼起来。

    为了她和孩子们,他做的比普通的丈夫多得多,他隐忍了好久,对她的渴望还是无法掩饰。

    可文泽马上又说:“没关系,我等。”

    骆赏儿伸手摸摸他的头,说:“好辛苦喔。”

    “那……等可以了,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文泽笑眯眯地。

    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得寸进尺!

    一个礼拜以后,小姑娘终于可以和爸爸、妈妈还有一起出生的哥哥们团聚了。

    出医院的那天,骆赏儿兴奋地给涟漪她们打了个越洋电话,汇报要带着四宝贝回家喽!

    可是……

    本来特别宽敞的大厅里一下子新添了四个小推车,文泽和骆赏儿站在拥挤的客厅里手足无措。

    不知道是哪个宝宝尿了,一个哭,两个哭,传染效应,最后全部都哭起来。

    四个宝宝并排咧着大嘴一起嚎啕大哭。

    那场面,比放礼花还要震天动地,比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还要壮观,比美国攻打伊拉克还要惊心动魄。

    文泽和骆赏儿手忙脚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孩子尿了,只能挨个打开襁褓查看,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刚送走骆秉恒和姚安然的文妈妈走到门口,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笑着摇摇头:看来,小许的假期该提前结束了,老宅子那边的齐婶也得过来,还得去多请几个专门的保姆来。

    小泽啊,赏儿啊,这四个大宝贝,以后可有你们折腾的咯!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卷的最后一章

    9号开下一卷,

    有福利,乃们懂得的╭(╯3╰)╮

    最近会系统地从头到尾检查bug,

    发现频繁更新的筒子原谅我,

    我只是在修文,

    6月7号当日已更新,若9号之前再显示更新字样的不用点进来了,

    是修文。

    ╭(╯3╰)╮()

    ☆、久违的温存

    ()

    文泽和骆赏儿搬回家已经近两个月了。

    宝宝们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出落得水灵可爱。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