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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第五卷

    这小伙子,说话最得体、走路最正常。

    如果,他没有理了个血的鸡冠头!

    如果他没有戴着个闪瞎人眼的钻石耳扣!

    如果他没有那副比她还女人味儿的嗓子!

    如果的如果、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如果他不是gay,那该有多好!

    就在骆赏儿快要泪奔了的时候,邹绅细声细语地在身后问她:“嫂子,你怎么不关门?还有人要来么?”

    骆赏儿瞬间回神!

    不行!得赶紧给韩澈打个电话,不能让她带着她姐姐来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骆赏儿一边瞄着大厅里的几个人一边腹诽:文泽,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电话通了,骆赏儿刚急急地说:“今天别来了……”门就豁然洞开,韩澈扬着手里的电话说:“我们到咯!”

    顿时,骆赏儿的心顿时拔凉拔凉地。

    文泽在大厅自顾自地喝茶、看报纸,悠然自得。

    一个拎着白色小皮包、打扮得落落大方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韩澈特别自豪地介绍说:“我姐!怎么样?美吧!”

    骆赏儿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呆呼呼地点头:“嗯……美……”

    韩澈的姐姐穿着白色的长款连衣裙,秀发的尾端微卷,一看就是典型的淑女,她见了胖胖的可爱的骆赏儿这么说,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说:“你好啊,赏儿。”

    美女姐姐气质出众,还亲切端庄。

    韩澈看着骆赏儿傻傻的样子,以为她脑袋秀逗了,用肘部碰碰她,说:“你又不是男的,看着美女发什么呆?”

    “赏儿,你也有客人啊,怎么让人家在门口一直站着呢?”文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冲门口的人彬彬有礼地说:“快请进吧。”

    韩澈和她姐姐和文泽打了招呼越过骆赏儿就走了进去。

    骆赏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文泽。

    她是眼花吧,文泽居然还跟她抛了个媚眼!

    文泽见骆赏儿不动脚步,就拉了她一起走,热络地搂了她的肩膀,笑说:“赏儿,你看,人多多热闹啊……”

    骆赏儿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搭腔:“是啊、是啊……热闹。”这得多热闹啊!

    几个人一前一后堪堪地走进客厅,只听“嗷——”一声惨叫响彻整个房子。

    李悦阳裹着个浴袍从浴室里冲出来,浓密的腿毛上“滴答滴答”地往地板上顺下水来,他一边哆嗦一边大声说:“哥!td水是凉的!我刚刚都脱了!脱光了!哎呦!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美女姐姐不明所以地看着韩澈,韩澈和骆赏儿齐齐石化。

    客厅里的邹绅和徐锦看到有女孩子进来,都很开心,规规矩矩地站起来,正等着主人给介绍。

    韩澈看着这几个人,杀人一般的视线朝骆赏儿投射过来。

    骆赏儿的脑门上顿时飘过几个字——

    我——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提前发了,

    下一章27号晚7点左右继续更新╭(╯3╰)╮()

    ☆、文泽是我的!

    ()

    骆赏儿无语问苍天地看着鸡飞狗跳的大厅,哀叹一声,拉着文泽就进了旁边的客房,李悦阳在他们的身后喊:“哎!哥!哥!先给我调下水温呗!”

    文妈妈打着呵欠走进大厅,看着儿媳妇儿拉着儿子匆忙进了房间,留了满客厅形象各异的人不明所以然,她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狐疑着:现在这是什么个情况?

    ……

    骆赏儿压低嗓音问文泽:“你……你怎么让他们来了!”来了就来了,还都这个形象来了!

    文泽忍俊不禁,答曰:“我老婆人太热情,让我给请过来的。”

    “你!”骆赏儿气结,道:“你好歹也让他们打扮一下啊!这都什么装束!有裸的、有脑袋上长着一把火的,还有顶着一口锅的!”

    文泽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用一种“看你拿他们怎么办”的得意眼神看着她。

    骆赏儿垮着脸说:“哥哥啊,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韩澈拜托我好久了,让我给她姐姐当个娘,人家阿澈也是看上你风姿卓越、一表人才,才觉得你朋友也一定是个个卓尔不群、气质不凡,才求的我嘛!”

    骆赏儿一跺脚,捂脸叹道:“这下可好,全毁了!”

    文泽佯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让我朋友来参加韩澈姐姐的选秀?”

    “谁让你一直不肯答应的啊!”

    “我是觉得没什么戏,白忙。”

    “才不是,你是怕麻烦。你一点儿也不给我面子,以后让我在韩澈面前怎么办嘛?”骆赏儿一脸的苦相:“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文泽笑——看你以后还想不想当娘了。

    骆赏儿嘟着唇,脑袋里灵光一现,豁然开朗地说:“其实你明明就是早就知道的!你就是故意捉弄我们的!”

    文泽忍着笑,作出无辜的表情,耸耸肩。

    “还想笑!现在可怎么办呐?”

    文泽还是不吭声,他发现偶尔看着骆赏儿又别扭又没法生气的可爱样儿真是一种人间享受。

    骆赏儿挥挥手,说:“算了算了,”她往房间门口走,用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说:“我去看看他们去。”

    她一回头正好逮到文泽在她后面无声地笑得可恶。

    被捉个正着的文泽反而一脸的坦然,又抛了个媚眼过来,那表情就像是在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耍小聪明?

    真气人!

    骆赏儿气鼓鼓地走到客厅。

    文妈妈不在客厅里,一众人居然已经斯文有礼地开始聊天了,李悦阳草草地冲了个凉水澡,穿着文泽的运动服坐在主位,现在看上去瘦是瘦了些,但干净利落、清俊秀气。

    骆赏儿看着,低低地说了句:“人模狗样的……”

    “哎!嫂子出来了!”李悦阳笑得爽朗,说:“快快快,徐锦可等着你们呢!”

    “嗯?”什么情况?

    徐锦站起来,憨憨地一笑,硬着头皮有点儿拘束地叫了一句:“赏儿。”

    什么情况!!!

    文泽随后也出来了,看骆赏儿傻傻地呆站在那里,正要走过去。

    只见美女姐姐站起来,微笑着对他进行自我介绍说:“我是韩鸣仪,没想到今天骆赏儿妹妹家这么热闹。”

    文泽不明状况地笑笑,算是应了声。他转而问那几个朋友,说:“我妈呢?”

    徐锦摸摸光头,无奈地继续演,说:“喔,你干妈和许阿姨出门逛街去了。”说是要远离这恩怨是非。

    什么跟什么?文泽瞪着徐锦,刚要发问,就见韩澈走过来,和韩鸣仪说:“姐,这就是文泽。赏儿和她老公徐锦说了,徐锦今天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大忙人给请过来!”!!!

    骆赏儿彻底傻眼了……

    我老公……是徐锦?!

    文泽定定地看着韩澈,顿时全都明白了。

    韩澈往前推了韩鸣仪一下,韩鸣仪就势往前挪了几步,离文泽挨得更近了。

    韩澈眨眨眼,说:“你就和文泽出去好好聊聊啥的,怎么聊,我们这群人可就不管了。”

    骆赏儿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韩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韩鸣仪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地询问文泽的意思,骆赏儿紧张得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他们俩。

    哪想到,文泽居然点头答应了,还颇为绅士地说:“韩小姐先请。”

    骆赏儿顿觉五雷轰顶——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他应该知道是韩澈故意捉弄他们的啊!

    韩澈……不带这么玩儿的啊。

    文泽走在韩鸣仪后面,路过骆赏儿的时候,看她要发作的样子,就把手轻轻地按在她的肩上,头低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你不是一直急着想给人家找个好夫婿的么?”

    文泽说完就走了,骆赏儿在他们身后目瞪口呆地指着那两个身影,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

    “嫂子!我们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你怎么能这样!”李悦阳咬牙切齿。

    “就是!有美女来,也不让他们好好打扮下再过来。”邹绅专心摆弄着手里的魔方,也插了一句进来。

    只有徐锦心虚地一直不说话。

    “那你们也不能这样算计我啊……文泽是我的……”骆赏儿一脸的苦瓜相。

    韩澈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不以为然地说:“谁教你给搞砸了的,笨蛋一枚。”

    “那……你什么时候把文泽还给我嘛!”

    “我姐知书达理的,又不会把文泽当街扑倒,你怕什么?”

    当街扑到……骆赏儿满头的黑线。

    ……

    半个小时左右以后,文泽和韩鸣仪终于拎着各种饮料和餐点回来了。

    骆赏儿也不管那么多人在了,巨委屈地快步走过去,巴在文泽身上就说什么也不放手。

    “我手里还拿着东西呢,怪沉的。”文泽哭笑不得。

    “不管!”骆赏儿死抱着他不松手。

    “看让朋友们笑话。”文泽把东西绕过骆赏儿放在一个手上拎着,腾出来一只手拍拍她的背,说:“乖,松开,我买了好多你最爱吃的东西。”

    骆赏儿闻言果然放开了文泽,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开始翻找,一看到有自己喜欢的小吃乐得直点头,什么都忘了。

    韩鸣仪笑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李悦阳身边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就默默地出去了。

    ……

    饭桌上,骆赏儿嘟着嘴巴跟韩澈说:“你连你姐都舍得骗喔,就不怕她当真了?”

    韩澈一边往嘴里塞着美味的泡芙,一边说:“这个主意是我姐出的。”

    “啊?”骆赏儿呆住了——

    那么温柔淑女的美女姐姐,她居然……骗人!

    骆赏儿眼泪汪汪地看着一众小叔子,嘴巴一扁:“你们合起伙来一块儿骗我……”

    徐锦讪讪地笑笑说:“哪敢的事儿。”

    就他最可恶!骆赏儿半支起身子对着那个亮晃晃的头壳儿就是一筷子。

    “乒”的一下,还挺脆生,大家都笑开了,骆赏儿也忍不住偎进文泽的怀里笑了。

    徐锦摸摸自己的光头,也跟着憨憨地笑了。

    ……

    晚上。

    文泽刚熄了灯上床,就被骆赏儿按在枕头上狠狠地亲在了脸蛋儿上,他的胳膊被人死死地搂住,接着他听到一个充满占有欲又无比孩子气的声音说:“你是我的!”

    文泽实在想笑,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却又怕失了严肃,咬了咬下唇,忍住了,他一本正经地说:“谁叫你又调皮,总想出其不意地谋划点儿什么。”

    骆赏儿在他的身侧碎碎念:“我差点儿赔了先生又折兵……”

    她忽然仰起小脑袋,问:“文泽,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当真的,还敢当着我的面跟人家出去了!”

    文泽点点她的鼻尖,笑说:你当人家傻啊,我在门口和你那样说话,后来还被你拉到房间里去,人家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夫妻?”

    “那你们都说了什么?”

    “她也是被自己的妹妹硬拉来的,哪知道我朋友这边谁也不清楚今天是来相亲的,她就想开个玩笑闹闹,其实是觉得人多不方便,想和我单独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韩姐姐选了李悦阳?”

    “嗯。”

    “你是怎么说的?”

    “我说:‘邹绅我不用介绍你也不会选,徐锦正在被剧组的一个小妹妹缠着,她追了他6年未果,李悦阳……这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迎来初恋……’”

    “那她怎么说?”

    “她说:喔,那就先挨个恋爱试试吧。”

    “啊?”

    “开玩笑的。”

    “文泽。”

    “嗯?”

    “你笑话很冷。”

    “哈哈!”

    骆赏儿拉过文泽的手盖在自己的下腹上,说:“宝贝们,和你们的幼稚爸爸道晚安!”

    “晚安!”文泽倾身吻上她的额头,说:“我的大宝贝和小宝贝们。”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两更!

    ╭(╯3╰)╮

    晚9点二次更新,嗷嗷嗷,码字去==()

    ☆、见红

    ()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骆赏儿的肚子已经大得不像话了。

    她走路时要像低头捧着一个大西瓜一样托着自己的肚子,步履蹒跚。

    文泽每天坚持带着她在固定的时间段出去走走,每每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就止不住地心疼。

    骆赏儿的脚也越来越浮肿得厉害,以前的漂亮鞋子都穿不下了,她只能拖着宽松的人字拖走路,文泽会在晚上给她端盆热水,给她洗脚后再按揉一番。

    洗脚的时候,他的头会低下去,手指和着温水拂过她的脚面、脚踝和脚底,动作轻柔,样子专注。

    骆赏儿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肘部拄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腮凝视着他。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看到搭在他额前的碎发和随着他的动作偶尔能瞥见的长睫毛。

    文泽给她洗脚的时候,很少说话,但是她却总是能感觉到他为她的揪心,他那么认真地用柔软的大毛巾给她擦干净脚,甚至连脚趾间的肌肤也细细地擦过,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他特别爱她。

    然后文泽开始给她按摩。他特别学了专业的指法,怎么运用手指、怎么拿捏均匀的力道,他都能做得技巧娴熟。

    骆赏儿笑说:“我实在是太幸福啦!再怀宝宝的话待遇也会这么好吧?”

    文泽端着水站起来,转过身走去浴室倒水,说:“没有下一次了。”

    “嗯?”骆赏儿狐疑地问着,吃力地爬上床窝进被子里。

    文泽很快回来,说:“不要孩子了,四个够了。”

    骆赏儿说:“也对,四个孩子就够闹腾的了。”

    再有一次怀孕?他想,那他一定活不了多长了。

    每天都看着她拖着臃肿的身体,还要为了孩子们的健康尽量多晒太阳、勤散步。

    尽管走在路上,她非常容易感觉疲劳乏力,有时候更是腰酸背痛,但是她很坚强,往往歇了一会就拉着他继续走。

    最近,骆赏儿晚上睡觉又开始出现腿部痉挛的状况。小腿抽筋起来让她一疼就是一夜,整整一个晚上都睡不安稳。

    实在睡不着,她就睁着一双眼睛摸着大大的肚子跟孩子们在心里偷偷讲悄悄话。

    她舍不得吵醒他,她知道,他也一直很辛苦。

    文泽看着这样体贴的骆赏儿,往往觉得更揪心。

    他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边,手掌轻车熟路地摸到她高高耸起的肚子,轻柔抚摸,他心里想着:孩子们,快点儿平安地出世吧。

    文泽早晨一醒来就看到正眨着俏皮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他的骆赏儿。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望住她不说话。

    “醒了?”她伸手勾画他面部的轮廓,轻轻地触着他的面颊,痒痒地。

    文泽捉住她的手,按在唇上吻了几下,声音哑哑地,说:“醒了。”

    他像往常那样,起身去端了盆清水,用软毛巾沾了温和的皂水给骆赏儿轻轻地按摩乳首,再然后用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洗洗净干净。

    骆赏儿一直躺着,放心地任由他摆布。

    文泽倒了水又折回来,在手上涂了防裂油,然后朝骆赏儿扬了扬下巴。

    她顺从地再次把睡衣卷起来,煞有介事地说:“文泽啊,当我的男仆吧!”

    文泽用食指和中指,稍微用力地按压她乳首的根部,笑说:“难道现在不算是么?”他移动手指,恰到好处地打着圈按压着那里。

    骆赏儿说:“你小心把我宠坏了,什么都不让我干。”

    文泽摇头,说:“我是看你笨手笨脚的,在孕妈妈班级上课的时候总爱打瞌睡,回来就问我怎么弄,还不如我自己来的省事。”

    自从课上老师讲说经常进行□按摩能预防因哺乳造成的龟裂状况后,文泽就雷打不动地天天给她做按摩,一直坚持着。

    “文泽……”骆赏儿忽而低低地唤着他的名。

    “嗯?”文泽轻手轻脚地动作着,道:“我弄疼你了?”

    “没有。”

    “那怎么?”

    “我觉得,你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骆赏儿看着文泽,怎么看怎么好看,心里盈满了喜欢。

    文泽笑,说:“比爸爸还好?”他指的是骆秉恒。

    骆赏儿犯难了,很认真地想了下,说:“一样好。”

    “喔……”

    “好像,还是你最好。”骆赏儿出尔反尔,翻供了。

    文泽忍不住又笑了,他收了手,说:“好了,把衣服放下来吧,我去洗个手,等我回来一起去吃早饭。”

    骆赏儿放下衣服,看着文泽的背影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妈妈的肚子里时,爸爸是怎么对她好的。

    但是文泽就在她的眼前,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好,每天每天,她都为着他的细心和温柔而感动着。

    文泽总是让她舒服地平躺在床上,然后自己把头俯在她的下腹上,用温和或者是调皮可爱的语调,跟宝宝们说着话。

    有的时候是心底里的希望,有的时候是喃喃的祈福,更多的时候是作为爸爸对孩子们即将出世饱含喜悦的期待。

    喔!还有的时候会讨厌地跟孩子们揭她的短。一想到这里,骆赏儿就不满地嘟嘟嘴。

    总之,看着文泽那么慎之又慎的样子,她真担心宝宝出世后,他会把他们宠上了天,这个他们也包括她自己。

    吃过了早饭,文妈妈忽然拉着许阿姨一起坐下,和他们说:“赏儿,小泽,来来来,咱们四个一起给孩子们取个名字吧!”

    骆赏儿想想,也是时候该想这个问题了,就点头说:“好啊。”

    文泽给骆赏儿倒了杯温开水,淡淡地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不知道,怎么取名字。”

    文妈妈权当他默认了这个提议,就说:“想4个男孩儿名字4个女孩儿名字不就好了!”

    骆赏儿喝一口水没吭声,心想人家一个宝宝的名字都要让大人挠头许久,妈妈您一下子就让起八个名字……

    结果当然是一个名字都没办法敲定。

    午睡后骆赏儿去了一趟厕所,她随意地一瞥,居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有淡淡的血色,触目惊心!

    那片殷让她的心底一阵一阵地发寒。

    她不敢跑,只能尽量加快脚步往房间走,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叫着文泽的名字。

    文泽本就是浅眠,骆赏儿上厕所他就起来跟在外面等着了,刚巧感觉有点渴了就去客厅拿水喝,听见骆赏儿在叫他,他杯子都没放稳就奔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杯子四分五裂。

    文妈妈闻声出来,骆赏儿正拽住文泽的子,抖着声音说:“文泽……刚刚、刚刚我出血了。”

    文泽的脑袋里“嗡”地一声鸣想,肺部的空气好似一下子被人吸走,憋得他几乎要窒息。

    “别慌!别慌啊。”他一边说这样的话,一边搀着骆赏儿往门口带。

    文妈妈说:“我也去!”

    文泽飞快地说:“您去帮忙叫车!”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已经没办法专心驾车。

    “没事儿,没事儿啊,赏儿不怕。”一路他都小心地扶着她,说着宽慰的话语。

    她不知道,他一直在尽量地抑制着自己可能会发颤的声音,心乱如麻。

    文泽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转移骆赏儿的注意力,他说:“好多人孕中期也见了,但是宝宝都平安生下来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不要想那么多,乖……”

    文泽心里明白,那些人大多数都不是骆赏儿这样的情况,她的肚子里有四个宝宝。所以说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倒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说服自己。

    远远地,有车子开进大院。

    他问她:“疼不疼?”

    她额上全是汗,捏着他的手冰冷且僵硬,可她居然还有气力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来给他看,她说:“不怎么疼。”

    他唇角一动,却没法像她那样坚强地回她一个微笑。

    终于走到车子旁,他一边和她一起钻进车子一边语速飞快地朝文妈妈说:“妈,您就不用去了,去我们的房间拿赏儿以前的产检报告,在床头靠左最下面的那个小柜子里头,拿几件必需的换洗衣服。”

    文妈妈那声“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车子已经被文泽催着开出去。

    ……

    作者有话要说:28号请假一天t t

    29号晚9点半继续,

    ╭(╯3╰)╮

    最近的状态不怎么好,

    好像越怕大家失望越做不好,

    有的时候脑袋空空,

    卡文好忧伤……()

    ☆、先兆流产

    ()

    诊疗室里,文泽焦急地跟医生讲了一遍骆赏儿的情况。/files/article/attat/12/12220/3578704/13245qq66437892095gif

    医生看了看骆赏儿,用钢笔尖往诊疗椅上一指,说:“坐那儿去,裤子脱了,我先看看。”

    骆赏儿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和反感。

    见女患者没有立刻动作,男医生不耐烦了,说:“你不脱了我怎么知道出血量和具体的情况?”

    男医生瞪着她:扭捏什么?来这里的哪个是大姑娘,想看病哪儿容得你还顾东顾西的!

    文泽拉拉她的手,唤了一句“赏儿……”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抵触的,可是这里是医院,在医生的眼睛里,患者就只是医治的对象,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犯浑和自己较劲,毕竟赏儿的状况最要紧。

    骆赏儿心知文泽和自己一样地忧心,所以一急之下才选了最近的这家医院。

    她很焦虑,忍着心底的厌恶听从了。

    男医生看了下,冷淡地说:“加二百四十块钱去做阴超!”然后用钢笔的一端敲敲桌面,不紧不慢地对着门口喊道:“下一个进来!”

    文泽的心已经急躁到极点,一直在忍耐,只是现在实在没有空闲去和这混蛋拍桌子,他帮着骆赏儿把裤子穿好,说:“走吧。”

    当那个和骆赏儿年纪相仿、长相甜美的小姑娘告诉他们是先兆流产时,两个人的心都猛地一下子悬起来。

    女孩儿安慰性地笑笑,说:“你们也别太担心,b超单显示还有心管搏动,胎儿现在还都存活着。很多孕妇都有这种状况,大多数孩子都是能保住的。”

    骆赏儿虚脱一般地靠在了文泽的身上。

    但是文泽并没有放松下来,他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姑娘说让他们拿着b超单去楼下201f的专家问诊室。

    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男医生那里。

    男医生推推眼镜,说:“保不保胎?”

    这几个字问出来的时候,文泽攥着骆赏儿的手骤然收紧了一下——保胎!?

    骆秉恒悲伤的话语又一次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骆赏儿刚想坚定地回答“要保胎”,却发现身边的文泽不大对劲儿,她拉拉他的手,低声问:“怎么啦?”

    “喂!”男医生用食指和中指指节敲了敲桌面,不满地说:“后面那么多人排队看不到么?我问你们要不要保胎呢?保胎就打针去!”

    文泽缓缓地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地问:“她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很危急?”

    “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医生说:“就那么点儿出血量,我看是没事儿!”

    文泽忍无可忍,拉着骆赏儿站起来,平缓了一下呼吸,说:“好,她不危急了,你可就不好说了。”说完,淡淡地扫了那医生胸牌上的名字一眼,搂着骆赏儿走了。

    男医生瞅着文泽和骆赏儿的背影,一脸的难以置信,说:“什么东西!莫名其妙!”

    文泽的脸色铁青,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情绪下,他转头面对骆赏儿的时候还是换上了温柔的神色,他说:“我们走,去中心医院。”

    骆赏儿顺从地点点头。

    在车里,文泽打了两通电话,一通给中心医院院长室,一通给文妈妈。

    然后,文泽的双手就一直裹在骆赏儿的手上,他知道她怕,他又何尝不是。

    朱寰宇,那个医生的名字,他记住了。

    他行事低调,向来不愿意靠着身家背景去胁迫医院为自己做什么特殊安排,所以就算文永航去世的时候,也没有一家媒体找到老先生辞世的医院。

    现在才知道,高调也有高调的好处。至少不会像今天这样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他以前就知道,从医多年的人看惯生老病死,已经麻木到冷漠,可今天遇到的这个朱寰宇算是让他大开了眼界。

    他忍气吞声,不去计较,只是希望确保骆赏儿在最危急的时候不会被延误治疗。

    直到忍无可忍……

    中心医院。

    整个妇科最权威的医生看着眼前还穿着家居服和拖鞋的男人,真的难以置信这位就是院长下达命令要他亲自接待的本市响当当的传奇人物——文泽。

    文泽全然不察医生审视的眼光,他的眼眶微,轻轻地扶着骆赏儿躺在病床上,对医生说了句:“麻烦您了。”

    许久,医生站起身来,说:“胎心跳动很正常,我给骆女士开了一些地屈孕酮片。孕中期见会有少量的出血和腹部下坠感,并不会感到强烈的子宫收缩,疼痛感也不会那么明显。”

    文泽看着骆赏儿,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他问医生:“我妻子的状况,需要保胎吗?”

    医生说:“文先生,您放松。盲目保胎也许更危险,何况您妻子的状况还不到保胎那么严重。”

    文泽说:“好,那我们先住院观察一阵子。”

    医生点点头,说:“也好,有些食物要忌,比如巧克力、辣椒、桂圆等热性、刺激性食物,火锅什么的更是要忌食。”

    医生道了个祝福就出去了。

    文泽站在骆赏儿的床前,终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奔波,一只脚上的拖鞋也不知道甩去哪里了,他头发蓬乱着,唇上干干的,整个人看上去既憔悴又狼狈,也难怪上一家医院的医生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骆赏儿看着这样的文泽,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他一直是干净儒雅、有条不紊的一个人,遇着了她,就开始面对人生的各种不备,措手不及。

    “文泽,你出汗了。”

    她伸手想给他擦擦额上晶亮的汗珠,手却被他中途劫下。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长长地嘘了口气,气息弱弱地说:“赏儿,你说过的,再不这样吓我……”

    他疲惫不堪的样子落在她的眼里,让她心疼。

    “赏儿,怎么样了?”文妈妈推开病房的门,快步走过来,也是满脸的焦急和担忧。

    “妈妈,”骆赏儿示意文泽让文妈妈坐下,她说:“没什么事,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文妈妈坐在她床边,看着这两个吓坏了的孩子,眼里一阵阵发酸。

    上天啊,他们初为人父人母,两颗心巴巴地盼着,就让一切都顺遂,不可以吗?

    “爸?”文泽忽然对着文妈妈身后说道:“您怎么来了?”

    “爸爸?”骆赏儿也愣了下。

    骆秉恒走到病床前,深深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苍老的面容上布满了忧虑。

    他沉默着,半晌,千言万语才化成了一句如释重负的话:“没事就好……”

    文妈妈怜爱地摸摸骆赏儿的头,说:“你爸爸来家里给你送核桃仁豌豆羹,说你只喜欢爸爸做的。我瞒不过,只好让他一起来了。”

    骆秉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才5个月啊。”然后就又恢复沉默。

    文泽松开了拉着骆赏儿的手,半躬□子和她说:“赏儿,我和妈妈去给你买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

    骆赏儿摇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

    文泽冲她使了个眼色,揉了揉她的发丝,语气温和地说:“给你买尤纪的羊肉枣汤好不好?你昨天不是一直嚷着要吃吗?”

    骆赏儿想了想,终于点头。

    无人打扰的病房里,骆赏儿听爸爸讲了好长好长的故事,从外婆的,到妈妈的,这个故事是爸爸以前从未给她讲过的。

    故事讲完了,父女俩之间便是长久长久的沉默。

    骆赏儿很惊讶,原来自己出生的时候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两个可爱的弟弟、妹妹,可惜无缘一起成长。

    她更惊讶的是,爸爸愿意一口气和她说这么多妈妈的事情。要知道,以前他都不肯说的,大概是怕她听了伤心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故事听下来,她却没有太多的伤感,那些人、那些事都离她的世界渐渐遥远。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哭着闹着要找妈妈抱的小女孩儿了。

    她只有满心的感恩,谢谢妈妈给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谢谢爸爸含辛茹苦地把她抚养大,也感谢人生的无常让她遇见了文泽。

    骆秉恒不知道女儿在想什么,只好先行打破了沉寂,说:“赏儿,爸爸只是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不管孩子能不能保住,你都要好好地生活着,坚强地面对一切。不要勉强自己……”不要像你妈妈那样。

    骆赏儿明白,爸爸不忍心直说,他其实是想告诉她:不要勉强挽留没有缘分的孩子。她想了想,说:“爸爸,《圣经旧约》里有一段大卫的故事是这么说的——”

    她微笑着,把爸爸的手拉过来,独独攥了一根食指在手心里,就像小时候做的那样,然后开始将那个故事娓娓道来:“上帝击打大卫,就使他的孩子得了重病。大卫为那孩子日夜苦苦恳求,禁食、闭门、终夜躺在地上。他家中的老臣来到他旁边、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却不肯起来,也不同他们吃饭。”

    “到第七日,孩子死了。大卫的臣仆不敢告诉他孩子死了,因他们说,孩子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劝他,他尚且不肯听我们的话,若告诉他孩子死了,岂不更加忧伤么?”

    “然而大卫王见臣仆彼此低声说话,就知道孩子死了。他从地上起来、沐浴、抹膏、换了衣裳,进殿敬拜,然后回宫,吩咐人摆饭,他便吃了。”

    “大臣们不解,大卫的回应是——孩子还活着,我禁食哭泣,因为我说:‘者上帝怜恤我,使孩子不死也未可知。’但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何必禁食?我岂能使他返回呢?我必往他那里去,他却不能回我这里来。”

    “以前我一直没办法理解大卫王的做法,这样的父亲不是太冷血了吗?然而爸爸,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骆秉恒看着女儿,实在不明白她要说什么。

    骆赏儿捏捏着爸爸的食指,接着说:“大卫王不能让孩子重新回到人间来,但他想他迟早都会在天上见到他的孩子,就是这样想,才给了他莫大的慰藉。”

    “大卫之所以能够在孩子离开之后坦然面对儿子的死亡,是因为他尽了一个父亲所能做的一切来努力地挽救,他才那样地勇敢刚强起来。”

    骆秉恒云里雾里地听着,他觉得自己被绕糊涂了,人难道是因为从悲伤走到了绝望才重新振作起来的吗?

    “所以爸爸,您不要劝我,也不要太担心。我也想竭尽全力地和我的宝宝们在一起,只有我做到了,我才会坚强地面对一切。”

    骆秉恒叹了口气,他仿佛明白了女儿的用意。赏儿还是决定不顾一切地和孩子们在一起,她只是在安慰他这个没用的老父亲罢了。

    赏儿是真的长大了,她是一个坚强果敢的妈妈了,那么他这个作父亲的还有什么权利继续软弱下去呢?

    文泽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要进来,刚好听到骆赏儿最后的那几句话,就一直站住不动了。

    骆赏儿一抬头,正好撞见文泽笑吟吟看过来的目光。

    于是,她也笑了。

    文泽换了一身白色的衬衫,看上去精神多了。他走过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骆赏儿,说:“给你的。”

    一份是骆赏儿垂涎已久的美食。

    一份竟是一株花,叶子舒展,鲜艳碧绿,花的形状酷似一只白鹤翘首挺立。

    文泽说:“这是白鹤芋,不过它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一帆风顺。”

    骆赏儿歪着脑袋看它,真的很像扬起风帆的可爱小船呢!

    骆赏儿宝贝似地捧着它,怎么看怎么喜欢——

    一帆风顺,真的是个好听的名字呢。

    希望,真的可以一帆风顺吧。

    ……

    作者有话要说:31号更新下一章╭(╯3╰)╮()

    ☆、我的赏儿,要勇敢。

    ()

    文泽是彻底地对狼华不闻不问了,他把公司全然交给史兰可去打理,外界把他们两个人的暧昧关系传得沸沸扬扬——

    史兰可是个既聪颖又有魄力的女强人,按道理,文泽本来应该对其凡事防备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他这么信任一个如此有能力又有野心的外人?

    许多媒体都宣扬自己已经拿到了最可靠的消息——

    文家那位神秘的女主人可能不是先前传得风生水起的落魄骆氏的女儿,也不是文家大婚前被拍到的气质才女,而是文泽身边一直以来被媒体忽视的红颜知已史可兰,其实二人暗度陈仓已久,只是从来未敢昭告天下而已。

    面对流言蜚语,文泽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一直都安心地在医院的住院部陪着骆裳儿待产。

    幸好医院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所以只要两个人不打开新闻频道,倒也乐得耳根清静。

    文泽把孩子们的胎教课程安排得丰富多彩、井井有条。

    上午有好听的轻音乐、有爸爸亲自弹唱的儿童歌曲,下午是散步时间,然后是爸爸妈妈的古诗文朗诵和自编自演的小故事剧,晚上除了爸爸例行的宝贝晚安颂,还有慈祥可爱的老人家们——外公、外婆、奶奶和许阿婆轮流着每天都不会缺席的宝宝睡前碎碎念。

    文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骆赏儿,真的是用心良苦。

    好在那一次见红以后骆赏儿的状况一直都还比较稳定,直到两个人既期待又忐忑地在医院住到了孩子们33周的时候。

    这个时候,骆赏儿的肚子已经大得吓人,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根本没办法平卧,那么大的肚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困倦不已的时候,她只能稍稍侧身,把高高的肚子偏到一边去,才能勉强睡得好过些。

    现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宝宝们快快平安出生,好让她卸下这个大肚子,舒舒服服地平躺下来,美美地睡个懒觉。

    然而,现实总是不如人愿的。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骆赏儿开始出现心悸、憋气的状况,而且日渐频繁、加重。

    文泽叫了医生来。

    看着医生的表情那么凝重,文泽总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骆赏儿问:“怎么样?”

    医生挪开手上的仪器,语气沉重地说:“文太太您子宫内的羊水过多,羊水量已经达到8000l了,而且是急性羊水过多。”

    时隔这么久,文泽的心再度有一颗大石高高悬起,他静静地等着医生的下文。

    “那……孩子呢?孩子没事吧?”骆赏儿扣住医生的手腕。

    医生说:“孩子和您的情况都不是很乐观。上次产检还好好的,羊水却在这短短几天内就迅速增加,是急性羊水过多导致了您近期严重的腹胀胸闷、气急不能平卧等症状。”

    文泽已经在住院的近两个月里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心理准备,而现在他却没办法让自己尽量平静地问话,他稍稍缓滞了几秒钟才问出口:“医生,有多严重?”

    “已经不大好办了。现在的状况,产妇也许还能熬得过去,但是再过一段时间,随着孩子的发育,子宫底可能会急骤升高,压迫她的胃,甚至严重了的话会使心脏移位。胎儿的状况也会渐渐危险起来,可能会畸形、胎死腹中或者导致早产,母婴危险的话,必要时就得做好引产的准备。”

    骆赏儿顿时心慌意乱,她捂着肚子,大声说:“我不引产!”

    她的眼眶里是饱饱的泪水,盈盈欲落,可她忍着,她想象着自己是坚强的,不会哭,她只能使劲儿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崩溃。

    很好,她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会发抖了。

    于是,她坚定且平静地说:“我不引产,我和他们朝夕相处了8个月,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出生的。上次做彩超的时候我都看到了,四个宝宝在我的肚子里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呢?他们明明那么活泼健康地长大着。”

    她扭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台上文泽送她的那盆一帆风顺,越说神色越温柔,文泽听着,心都要碎掉了,他一言不发,在脑子里拼命地搜找着还可以询问医生的话。

    骆赏儿想到文泽说过白鹤芋对于清新室内空气特别有效果,名字也喜气,见她喜欢得紧,就一直精心照料着。

    可就在前一段时间,一帆风顺的花落了,叶子也慢慢发黄、枯萎。

    文泽费了好大心力,才让白鹤芋的叶子重新慢慢翠绿起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巧可爱的的白帆花再也开不出来了。

    难道……一切都不会平安顺利了么?

    想着想着,骆赏儿的心底就猛地一紧。

    她静止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这几个小家伙儿们都特别爱动,有一个咬着自己的小手指头,噢,我还看到一个宝宝打呵欠了,小小的嘴张着,模样好可爱!”她低头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不管,我不引产……”

    文泽的心像被无形的东西给揪扯着,一阵阵地疼,可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了心神,赏儿还需要他给予的力量。

    他坐到骆赏儿的身边去,搂着她柔声说:“赏儿,你听我说。医生也没说一定要引产,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的。”

    他转身看着医生,一字一句,全是沉重,他问:“孩子们现在发育状态怎么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医生说:“那要再做一次更严谨的的检查才能知道,毕竟产妇和胎儿们的状况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文泽点点头,说:“我希望赏儿的心情可以平复一下以后再做,”,然后他也不管有没有人在了,倾身在骆赏儿柔软的唇上亲了亲,说:“赏儿,我们不怕,医生说的都不是定论,我们下午做个检查再说。嗯?”

    医生听了,只能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一对心里万分沉重的夫妻去慢慢沉淀心境。

    骆赏儿仿似听不到文泽的声音,她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我不引产,四个孩子我一个也不引!”

    她的声音并不激动,但是文泽知道,她的心里已经乱得不能再乱了,她的情绪已然濒临崩溃。

    文泽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无声地安慰着。他恨自己这个时候的词穷,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骆赏儿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说:“他们在我的肚子里,我每天、每天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成长,他们都好活泼,那么爱动爱玩,有时候他们会在我的肚子里顽皮地踢踢妈妈,或者你伏在上面说话的时候,他们一听到高兴的地方就动动小胳膊、小脚,我都知道,”她回头拽拽文泽的衣服,说:“文泽,我真知道……”

    骆赏儿下眼睑的睫毛上面凝聚了一颗大大的泪滴,终于,不堪重负,大滴大滴地滚落面颊,她说:“文泽,对不起,我不是不坚强,我只是太舍不得,我不能不要他们,他们还不会哭,可是我不要他们,他们一定会哭的……”

    文泽胸膛里堵着一块巨大的岩石,有沉重的凿子一下一下地锤在上面,他觉得自己已经窒息。

    骆赏儿的眼泪让他感到深重的绝望,他想找个地方把这种绝望狠狠地发泄出来,然后再回到这里。

    那时,他也许就会腾出清醒理智的头脑去思考该怎么办,而不是无助且心碎地听着骆赏儿一句一句让他心惊的话语。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如果他走掉了,她该怎么办?

    他必需克制自己现在就坚强起来,必需!

    文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着眼前的骆赏儿,喃喃着说:“赏儿,听话……”

    然后他就密密地亲吻着她的面颊,他吻干了一滴泪水,又有新的湿重的液体滑落出来,咸咸的。

    文泽的唇离开她,他顿了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我们提前做剖腹产让孩子们出来吧。”

    骆赏儿难以置信地看着文泽,泪珠儿还挂在眼睫毛上,一切似乎就那样都跟着她的神色一起归为静止。

    于是,他重复了一次,说:“赏儿,我们提前做剖腹产手术吧。”

    骆赏儿咬了咬唇,晶莹的泪水在眼底一动,流了下来,她说:“才33周,孩子们活不下来的……”

    “我的赏儿,要勇敢。”文泽的声音微微哽咽,“作妈妈的都不坚强,宝宝们怎么会刚强地挺过去。”

    骆赏儿终于艰难地侧身靠在文泽的肩上,失声痛哭。

    她说:“好,我们做手术。”

    文泽伸手紧紧搂住骆赏儿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自己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终于红了眼眶。

    ……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六一节日快乐~\(≧▽≦)/~啦啦啦

    下一章6月1日更新╭(╯3╰)╮()

    ☆、四毛诞生历险记

    ()

    下午,b超的单子一出来,医生们就针对骆赏儿的情况召开了一次手术方案会议。

    “文泽,手术是可以进行的吧?”骆赏儿的手指尖颤抖着缓缓地在彩超照片上游移着,那上面是她和他的宝贝们,即将出世的宝贝们。

    “赏儿,坚强一点儿。”文泽也在看着那张刚刚拿到手上的照片,眸光专注,如许温柔。

    医生已经告知他们了,骆赏儿的肚子里是三个男宝宝,一个女宝宝。

    最小的女宝宝是状况最危险的,医生说她的发育比其他三个胎儿都略微迟缓,一旦提早出生可能还不具备自主呼吸能力,后果不可预知。

    比较乐观的是,四个宝宝都还没有因为急性羊水过多出现什么可怕的突发状况。

    专家进行了四次紧急会诊,院方做出的决定是:希望骆赏儿和文泽能够尽量配合短期药物治疗,在以母婴整体平安健康为重中之重的前提下,院方会时刻观察女宝宝的发育状况,近期适时准备实施剖腹产手术,让孩子们提早出生。

    医生说,要多让骆赏儿尽量吃低盐的饮食,同时嘱咐文泽督促她口服利尿的药物,用浓稠适度的小米汤送下。

    骆赏儿却开始彻底拒绝任何含有盐份的食物,她每天几乎不喝什么东西,却总是一趟一趟去厕所。

    现在的她自己起身已经十分困难,只能靠文泽搀扶。

    每次文泽听到她想去卫生间的要求总是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又都无言地依着她扶她起身如厕。

    骆赏儿往往一蹲就是十几分钟,即使她根本排不出尿来。

    骆秉恒最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这种时候他不敢给女儿压力,只能无声地叹气,在骆赏儿不在的时候,他和文泽说:“文泽,爸爸求你,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弃孩子吧。”

    文泽不语,却是重重地点了头。

    文妈妈见了,总是拉着姚安然出去,背着他们两个偷偷地抹眼泪。

    文泽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骆赏儿已经进去快二十分钟了。

    文泽站在门口,终于不忍,他敲敲盥洗室的门,说:“赏儿,你不要这样……”

    “我想上厕所。”里面的人简短地回应道。

    文泽的眼睛酸涩得厉害,他说:“好几天了,你都没怎么喝水,你这样会渴坏身子的!”

    “我不渴。”厕所里的人倔强地固执道。

    “赏儿!”文泽隔着门板说:“你说过你要坚强的,你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你这样,孩子们就会好吗?”

    一阵静默。

    就在文泽以为骆赏儿不会回答什么的时候,卫浴里忽然传来骆赏儿低低的呜咽声,他把耳朵伏在门上面,才能勉强听得见她的声音,她说:“可是,我好想要他们……”

    文泽笔直地站在门口,许久。

    他知道这几天里她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她苦苦地哀求、苦苦地捱过没有滋味的每一餐,她不肯喝水,只有在他严肃又难过的目光里才偶尔听话地抿上一小口,润一润已经沙哑的嗓子。

    文泽知道她这样完全是过激的反应,她的情绪根本就不对劲儿。

    可是面对这样执拗顽固的她,这样奋力和自己较劲的她,他却一点儿也没办法责备她的不乖……

    是的,他的赏儿,不乖。

    他看到她皲裂的唇,像干涸的河床。在阳光并不怎么强烈的初冬午后,她唇上干裂的伤口像一把带着腥的刀子不断地锯扯着他已经疼得支离破碎的心脏。

    刚刚,他盯着她苍白没有血色的双唇,心里堵得厉害。

    他一低头就衔住了她的唇,她触感不再像以前那样柔软娇嫩的唇瓣让他的唇微微颤动,已经干燥、起皮的双唇无法感知他细腻且温情的亲吻,他带着心疼濡湿她的唇——

    赏儿,你怎么会这么不听话。

    他闭着眼睛,她也是。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词——相濡以沫。

    文泽定了定神,里面的哭声断断续续,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地说:“赏儿,我进去了。”

    门被打开,骆赏儿抬头,立在那里的男子是她现在唯一的依赖。

    他穿着白色的v领薄毛衫,里面那件蓝条格子的衬衫领子翻立得那样好看。

    她始终记得文泽戴上她送他的那条白色围巾的样子,她觉得白色是最适合她的文泽的。

    看起来,很干净、很透彻。

    那时候的她觉得,白色让文泽看起来好温暖。

    可是现在的文泽,他那么瘦,新买不久的白毛衫罩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衬得文泽更加清瘦、疲惫。

    他的脸色很憔悴,很忧伤。

    她好像好久都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他了,这段日子里,她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她忘记了,假装很坚强的他看了,会更痛。

    “文泽……”骆赏儿仰着泪痕未干的脸,她想说对不起的,可是声音哽咽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文泽看着她,目光里盈满了某种坚定,他说:“赏儿,我们不要等了,手术吧。”

    一语毕,她在他眼中的神色蓦地变得模糊起来。

    数秒,他透过讨厌的雾气看到,她终于点了点头。

    ……

    专家再一次进行了讨论严密的会诊,发现女孩儿的状况依旧不是很好。

    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进退维谷,再拖下去,母婴的安全就都没了保障。

    一直主要负责骆赏儿的医师蒋安果断地做出了决定,下午就进行剖腹产手术。

    蒋安告诉文泽要做好放弃女婴的心理准备,其他三个胎儿的死亡几率也很大。

    文泽一脸凝重地应允了。

    下午14时35分,骆赏儿被推进了手术室。

    进手术室前,家人们都围在了她的身边给她打气。

    最后,文泽握住骆赏儿的手,他说:“什么都不要怕,我在外面等着你。”

    他的样子那么温和,语气也很随性,就像她只是出个门逛个街,一会儿就回来一样。

    可是只有文泽自己清楚,他的脚抖得厉害,只有紧紧地贴靠在她躺着的手术床沿上才能勉强抑制自己的声音沉稳一些。

    她含着泪水告诉他:“我不怕。”

    文泽在手术室外面一圈一圈地走着,文妈妈、骆秉恒和姚安然都焦急地看着手术室外的指示灯,万分焦急地等待着。

    文泽一次次地回忆着手术同意书上的内容,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脑袋里,除了当时颤抖着签字的手什么也想不起来。

    签字的时候,他的手指尖沁凉,他试着用左手稳住哆嗦的右手,却是第一笔下去就写错字,文妈妈在他身边,伸手包住了儿子右手的手背。

    文泽,那两个字是在妈妈的温暖下才写出来的。

    15时03分,蒋安戴着口罩走出来,文泽脚底一滑,忙扶住他问:“怎么样?”

    蒋安飞快地说:“两个男孩儿顺利出来了,还有两个,马上也出来!”说完就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蒋安都进去了,文妈妈还在原地不停地说着:“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骆秉恒又开始想吸烟,拿出来,又放回去,他知道,这还不算是最后。

    姚安然在他身边,不断地说着宽慰的话,但自己明明也紧张得要死。

    从得知自己要当小舅舅开始,小骆生就特别开心。

    今天知道姐姐要生宝宝,刚满四周岁的骆生吵着闹着要来,却还是被姚安然托给了保姆,他们离家前,骆生哭得好不伤心,一遍遍地叫着“小宝宝、小宝宝,要看看……”

    文泽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走出大家的围绕,始终没法儿平静下来,一会儿坐着,一会儿又站起来。

    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漫长的15分钟后,蒋安再次出来,激动不已说:“恭喜!恭喜文先生!四个孩子全部都平安出生了!”说完再度匆匆回到手术室继续未完的工作。

    所有的人都兴奋得难以自持,文妈妈搂着姚安然,居然哭了起来。

    骆秉恒捂着眼睛,说:“可好了,可好了……”

    文泽听到医生的话,觉得脑袋晕乎乎地发胀,疼得厉害。

    他的两手一直紧紧地相扣着,这时候才忽然觉得已经酸麻了。

    手术室外的那个让大家一直悬着心的灯终于熄灭了。

    蒋安出来,摘下粘着满额汗水的手术帽,说:“恭喜文先生一家!四个孩子都平安出生了!现在要立刻送去新生儿科重症监护室,最小的女婴需要呼吸支持,因为是早产,其他三个孩子也都要观察二十四个小时。”

    “赏儿呢!赏儿呢?”文泽忙问。

    “文太太状况良好,手术过程中她甚至一直睁着眼睛保持清醒,从听到第一孩子的啼哭声开始就流泪个不停,我们的护士给她擦眼泪就一直没歇过。”

    文泽胸口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赏儿,你不知道,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没出息地哭了……

    在新生儿科重症监护室里,文泽看着襁褓里的小女儿,心底一下子变得好柔软。

    她好小好小,小得他整只手臂伸出来就可以遮掩住女儿的小身体。

    文泽看着,心海里浪潮激荡——

    赏儿,你看,生命的诞生真的是好奇妙,我们需要用血泪去迎接他们,却还是心甘情愿地满怀喜悦。

    赏儿,我作爸爸了……

    小宝贝的额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身上是各种生命体征监控的仪器,看起来,那么脆弱。

    文泽的眼角湿润着,他说:“嘿,宝贝儿,原来就是你让妈妈吃了那么多苦头……”

    女儿的手太小了,连他的手指好像都握不住。

    文泽伸出手来,轻轻地把大拇指放在女儿细细小小的手掌心里,小心翼翼地动了动。

    小家伙儿的眼睛都没睁开,却好像闻到了父亲独特的味道,居然微微地偏了偏小小的脑袋。

    文泽不由得微笑起来: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来。

    其他的三个孩子状况目前都还不错。

    一个护士告诉大家,大宝宝1790克,二宝宝1800克,三宝宝1740克,而小姑娘却只有1310克。

    文妈妈、骆秉恒和姚安然都看着明显瘦弱的女宝宝,心里一阵阵地难过,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捱过去。

    19点整,经过术后观察的骆赏儿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一家人忙跑了过去。

    但因为术后太虚弱,再加上刀口的疼痛感,骆赏儿只来得及在人群里找到文泽,她深深地望了文泽一眼,然后那个面容俊雅神色布满担忧的身影就渐渐地融入黑暗中,她沉沉地睡过去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钟了,她感到刀口钝痛着,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手一直是被人握着的。

    文泽,他一直没有睡,老人们被他劝着回家去以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看着她。

    她睡了好久,他就一直等着,看她疼得紧锁眉头,他也一直眉宇不展。

    他拿了棉签,沾着温水给她润着干裂的嘴唇,他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说:“赏儿,快快醒来,宝贝们都好可爱。”

    想了想,不对,又说:“好好睡吧,多睡会儿,孩子们都好好的,不用担心。”

    睡梦中,她不记得他都说了些什么,只隐隐约约地知道身边有个人,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看到骆赏儿慢慢睁开双眼,文泽的腰背一下子挺直,倾身过来,抚摸着她的额头,问:“醒了?伤口还疼不疼?你饿不饿?”

    骆赏儿浑身难受得紧,连动一动都很辛苦。

    文泽忙说:“你别动,要什么,和我说。”

    骆赏儿声音虚弱地说:“孩子们……”

    文泽笑了,他说:“孩子们都在新生儿监护室,都好好的,不用担心。”其实,从手术结束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孩子们的情况都是医生们实时和他汇报的。

    “你……怎么不睡、睡一下啊……”骆赏儿从文泽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她想摸摸他的脸。

    文泽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说:“在这里。”

    “我很开心。”她微笑着说。

    “开心还哭什么?”文泽用另一只手擦擦骆赏儿眼角滑下来的泪水,说:“好好休息。”

    骆赏儿不多时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很想放屁……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

    骆赏儿睁开眼睛,病房里居然全是人!!!

    文妈妈、骆秉恒、姚安然、韩澈、涟漪、于莹都来了,所有的人都坐在她的病床周围看着她。文泽大概是太困了,疲惫到极点,他就那样趴在她身前睡着了。

    骆赏儿的脸倏地一下子了个透——

    就在刚刚,她还大着胆子舒舒服服地放了好几个!

    天呐!

    真!丢!人!

    “我……你们、”骆赏儿拽着被子往脸上盖,“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啦?”

    文泽被她这么一动给弄醒了,狐疑地看着四周。

    文妈妈笑着把骆赏儿的被子轻轻拉低,她说:“赏儿,你饿坏了吧?刚刚看你排气了,排气后就可以进食了。”

    是啊是啊,在这么多人面前“排气”……

    文泽终于明白,忍俊不禁地看着她。

    屋子里里好热闹,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说着。

    骆秉恒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一会搓着手,一会又去捂脸,他眉飞色舞地笑看着骆赏儿说:“女儿啊,爸爸当外公啦!”

    骆赏儿笑笑,拉过爸爸的手,说:“你的小外孙们好不好?”

    “好、好!可好了!”骆秉恒已经笑不拢嘴了。

    姚安然欣慰地看看骆赏儿,柔声问:“赏儿啊,你要吃点儿什么?刚刚我和你婆婆买了份小米粥给你备着,要不要扶你起来喝一些?”

    她摇摇头:“还不饿,搁着吧。”

    韩澈挤过来,兴奋滴说:“妞儿,你行啊!一下子就收获了四个娃,怎么样,讲一下产后感言?”

    涟漪嘟嘟嘴,说:“你都不告诉我们,喔,后来她们俩都知道了,就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算了、算了,不和你计较,”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恭喜你,当妈妈啦!”

    于莹抱着臂,捏捏骆赏儿的脸蛋儿,说:“没想到,居然会肥成这样,我得考虑考虑以后倒底该不该要个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3╰)╮下一章6月2日晚更新()

    ☆、暖箱里的小宝贝

    ()

    骆赏儿看着她们,嘴角轻轻扯动,说:“让你们当孩子们的干妈好不好?”

    于莹一听就激动了,说:“好啊好啊好啊好啊!”一连说了好几个。

    韩澈灵机一动,忽然说:“那不就这样吧,四个孩子,咱们几个正好一个人一个。”

    其他两个女孩子都雀跃着纷纷表示赞同:正好以后免得自己生受那个苦了。

    骆赏儿凶巴巴地瞪视着她们:让你们给孩子当干妈,不是让你们瓜分我的宝贝娃!

    还没等她说话,文泽就不高兴地开口了,他淡淡地说:“想要,自己生去。”

    谁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几个大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骆赏儿扭头看着文泽,问:“孩子呢?我能不能看看?”

    文泽笑笑,说:“还在监护室,现在的情况都还不错。”

    “我想看……”

    他轻轻地拨弄着她额角的发丝,脸伏下来,低低地看着她,神色明明温柔得不像话,样子却装着故意有些苦恼地说:“不好看,一个个都皱皱的、丑丑的,也不知道是像谁。”

    骆赏儿这回可真不乐意了,她吃力地抬头撞了一下文泽,恶狠狠地说:“你才丑!”

    力道很轻,并不疼,但文泽还是吓了一跳,他立刻就皱着眉头说:“胡闹!万一刀口裂开怎么办?”声音不大,但隐隐透着责备的意味。

    骆赏儿的表情果然就是微微吃痛的样子,可还是嘴巴倔强地说:“谁叫你说我的宝宝们丑了?”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涟漪说:“赏儿啊,你真的是个妈妈了,都开始护短了。”

    “她那是护犊……”韩澈伸伸舌头。

    “喂!”骆赏儿叫道。

    这回连长辈们都忍不住开怀笑起来。

    文泽见骆赏儿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心地也跟着微笑了。

    人们都离开以后,文泽扶起骆赏儿,喂她吃小米粥。

    他均匀地舀了一勺浓稠适度还冒着热气的粥,骆赏儿立刻就闻到了小米香喷喷的味道,肚子一下子就觉得饿极了。

    她把脑袋凑过去,把脸埋在粥袅袅的热气里,一脸沉醉的样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