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表现出了那种或许几岁的孩子才会有的怯生模样,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精神头儿的,就冲他刚才抱着自己的双腿往墙角迅速躲去的动作,就不像是个得了疫病的人能做出来的。
赵院使在一旁拱手解释道:“伯爷有所不知,我们也是近来才发现的。这种病患十分的特殊,染病之后并不会像一般人那样先是类风寒症状的体热不退、面色红赤,然后过不了多久便是七窍皆出黑血,全身溃烂而死。而是并无什么明显的发病症状,唯独眼白布血丝、惧风惧光甚至惧人,但是一样会像其他病患那般极易传染他人。”
安逸的眉头皱了皱,又追问道:“那他自身不会因病而亡吗?”
赵院使摇了摇头,答道:“这个在下还未曾得知,目前已经过了四了,暂且无恙。今让伯爷和孟将军前来,就是希望能够让官军在日常检查的将此类病患一起带到这太医院隔离起来,照老夫的估计人数并不多,但是个中险恶怕是伯爷也应该明晰,绝不亚于一般的病患。”
这倒真是个棘手的事儿了,就光现在看来查找隐匿病患都已经把和百姓的关系搞得相当尖锐了,全赖孟崎这个“大浆糊”从中维系,要是再把这些模棱两可的病患夹杂到里面去,搞不好真要闹出民变来。
安逸自是知道轻重,想到这儿他一转头对孟崎吩咐道:“你去营里把林牧之叫来,今晚些时候,你带着柳彪你们仨去行宫找我,我有事对你们。”
“是,伯爷。”
城中
柳思意跟着周娟儿两匹快马赶到周家院前的时候,就看到竹篱笆墙已经是塌倒了一片,两扇木质的斑驳院门也是不知道被什么撞开了一样碎裂成三块倒在地上,就连那家宅的土墙都被砸了个大窟窿,想来刚才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不的争执,
“爹爹!”
周娟儿急的都要哭出来的,看到院里没人,便也不顾看着都要塌下来的泥瓦顶,冲进屋子去寻她的父亲,
屋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三五个人,有两个看起来哼哼唧唧的似乎受了重伤,依靠在墙角的那个歪着脑袋也没个气息不知道死活,门边儿的这个看到周娟儿进来倒是挣扎着撑起身体,朝着周娟儿伸手虚弱的喊道:“娟娟儿,娟儿,你可回来了。”
周娟儿闻声望去,一下子眼中的泪水就夺眶而出,失声呼喊着:“叔父!叔父你怎么了,呜呜呜~”
站在一旁的柳思意看在眼里都没来由的鼻头一阵酸楚,便也俯下身躯关切的问道:“这位老叔莫急,这儿发生了什么?娟儿的爹已经被他们带走了吗?”
“这位是?”
“这位是静远伯府的夫人,是来帮咱们的,叔父,你可知我爹他们一行被带到哪儿去了?”
周娟儿一边是着,一边用手托着她叔父的后背,想要把她叔父给从地上扶起来,但是这手还刚没使劲儿,就引得她叔父像是被触及到什么痛处一样,脸上顿时一阵剧痛难忍的表情,嘴里竟不断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几点殷红顺着他的口中喷出,滴落在周娟儿的衣裙上,惹得周娟儿更是心疼,脸上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别别扶,我我胸口闷着疼,怕是里面伤了,你先别管我快,快去救你爹他们要把你爹带到城南隔离营区现在怕是快要出城了别别管我,快去。”
柳思意是个外家功行家,一打眼便看出了娟儿叔父怕是受了内伤,便两根与葱般的手指朝着她叔父身上的几处凌厉的点去,
“夫人这是”
“我帮你叔父把一些穴道封闭住了,暂时不会那么疼,但是看他的样子内里应该是受伤了,必然是要及时找郎中来的。”
柳思意转身又看了看屋里显然受伤不轻的另外三人,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周娟儿道:“这样,咱们分两路,你拿着我这玉佩去军营里面找他们将军,姜尚、江云、赵凌风哪个都行,把这玉佩给他看,央他医官来救命,我自去救你爹爹。”
周娟儿听完这话是一个头磕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谢她道:“夫人菩萨心肠,民一家就是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夫人的恩情,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柳思意又赶忙将她扶起,周娟儿不放心的朝着她叔父叮嘱了几句后,两个女子便一前一后奔出周家宅院分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