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跑到这荒郊野外,还能做什么?”
“知道什么?!”那头领板着脸训斥一句:“这里刚着了火,上头有命令,不能让闲杂人等混进来生事,必须提高警惕,刚跟你们了就忘了?”
那人讨了一个没趣,聪明地一缩脖子,不再多言。
冷南弦淡然道:“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兄妹二人是受人之托过来看风水的,想寻一块风水宝地。”
“看风水?”那头领将信将疑地看了冷南弦一眼,见他一身白衣飘飘,好像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你会?”
冷南弦点点头,随手一指:“主家原本祖坟在那个位置,背山面水,看起来不错,但是前两日雨水过后,坟地积水,坏了阴宅风水,成了凶穴,所以极需要赶紧迁走。我们探过就走。”
冷南弦这一番胡八道顺口就来,安生在一旁听得瞠目结舌。
头领不耐烦地挥手,驱赶二人:“这里乃是仓廪重地,你还想做坟地?简直活腻歪了,远远地去,心挨了板子。”
冷南弦连连颔首应是,假作离开,几人便扛着铁锨径直回仓廪去了。
安生轻哼一声:“管得倒是宽。”
冷南弦见几人已经没有了身影,略一迟疑:“我们回去往前面走走。”
安生不解何意,跟随在冷南弦身后,远远地转回去,沿着道路向前。
这是一条通往城南官道的路。应当是以前用来运粮的,但是走的人少,所以两侧有荒草丛生,几近荒芜了。
沿路之上,有铁锨铲过的痕迹。冷南弦不时弯下腰来,拨开新翻的泥土看一眼,略一思忖,再继续向前。
安生最初不以为意,但是很快也觉出了古怪。
如今秋粮入库,这条路几乎便没有什么用场,这些士兵修整它做什么?而且,东一下西一下,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修路。
她弯下腰,仔细看了一眼,那铁锨铲过的地方,露出一层嫩黄的芽来,拨开一旁新翻开的泥土,同样是混杂了一些嫩苗在里面。
他们分明就是为了铲平这些新生嫩芽。
安生抬起脸,面对着冷南弦,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是麦子!”
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雨,麦子不畏寒,所以就发芽了。
若是在平常时候,并不起眼,但是现在已经近初冬,百木萧瑟,杂草枯黄,这嫩绿的麦子发芽,看起来就比较显眼。
这里紧挨仓廪,沿路之上有遗落的麦粒不足为奇,可是,若是以前遗落的,应当早就随着以前的雨水发芽了才是,为何非要在前两日雨后方才长出来呢?
明,这些麦粒是刚刚遗落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些士兵为什么要刻意地去掩藏?“
两人不用话,便不约而同地反应了过来。
“这里最近有人往外或者往里运输过粮食!”
这个想法,令安生也瞬间振奋起来。
目前为止,只有这一个最为合情合理的解释。
若是循着这痕迹找,是不是能有什么更好的线索?
两人不假思索,立即沿着这条官道一直向前,探寻去向。走到最后,拐上了往南的官道,而所有的痕迹也全都消失了。
“我们回去打听一下,看看这几日南方有没有往京中运送粮食。”冷南弦道。
安生斩钉截铁地点头:“一定是有人在想方设法地往外转运粮食,毋庸置疑。否则,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费尽心机地遮掩。”
身后一声阴冷的阴笑声,吓了安生一跳,立即便扭过身子。
身后,站了七八个黑衣人,全都面巾蒙面,只露着两只眼睛,手握寒光闪闪的钢刀,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呵呵,夏安生,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可怪不得我们。”当先一人,以钢刀指着安生与冷南弦,冷声道。
他们竟然张口就能唤出自己的名字,若是只是偶遇,安生什么也不信。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生心里怫然一惊,却佯作镇定。
“我是什么意思相信你心知肚明,有些事情你们知道得太多了。”
看来自己与冷南弦适才的谈话,几人已经全部听了去。
难怪喻惊云什么也不让自己继续调查,原来,真的如他所料。此时,安生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你们想杀人灭口?”
那些人冷冷地向前逼进一步:“这是你自己自寻死路,怪不得我们。”
“你们是什么人?”冷南弦出声喝问。
那人复又阴冷一笑:“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是谁。”
安生查看四周,正是将近中午,官道之上空无一人。又是荒郊野外,即便自己扬声高呼,也没有人会听见即便有人听见,也不会有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