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抓抓发憷的头皮,叫了一声“冷神医”。
他对于冷南弦心里多少有点忌惮,就是因为当初老娘当着一众弟兄们的面,那一顿苕帚疙瘩令他至今记忆犹新。
老娘拎着他的耳朵,一顿河东狮吼:“冷神医救过你老娘我的命,那是难得的大好人,你要是敢对冷神医不敬,老娘削不死你!”
关爷孝顺,对于老娘的话自然要听,但是一见到冷南弦腿肚子就打转。
冷南弦自马车上下来,喧宾夺主站到了安生面前:“麻烦关爷带路吧?”
关鹤适才的意气风发顿时偃旗息鼓,乖乖地点头,像是学生逃学见到了夫子,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安然与孟经纶见到冷南弦,最初也有点意外,而后,看到他衣服上的精美刺绣,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
冷南弦作为“长辈”,孟经纶自然要将他奉为上宾,寒暄过后,热情地请他上坐。
冷南弦也不客气,一撩衣摆,那条肉肉的毛毛虫在大家眼前一掠而过。
冷南弦一脸得意,安生一脸黑线。
孟经纶一声轻咳,没话找话:“冷神医这衣服刺绣挺别致的。”
冷南弦瞥一眼满是困窘的安生,痛快地揭了伤疤:“正是不肖徒弟一时心血来潮的杰作。”
安然望着安生不由抿着唇笑。
关鹤却是一时间满脸惊艳:“安生你竟然还会绣花?还绣的这么好看。”
“呃,会一丢丢。”安生一张脸都烧得通红,就差一把火就着了,恨不能上前将衣服给他扒下来,然后丢到违心的关鹤脸上。
“我也想要!”关鹤不假思索地道:“能不能给我绣一个威风凛凛的猛虎下山?”
哪壶不开提哪壶!
冷南弦温润一笑:“那关爷应该请你表嫂帮忙才是,我听安生,长姐的绣工可谓巧夺工,精妙绝伦。”
安然羞涩一笑:“冷神医过奖了。”
孟经纶却是望着娇妻一本正经地摇头:“只可惜,安然她如今身子不适,不能太过操劳。”
安生一听,顿时有些紧张:“姐姐怎么了?”
安然羞赧地低下头:“我没事,不要听你孟大哥胡。”
孟经纶却是满脸得意:“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正要差人去府上送信呢。你还打算瞒着安生么?”
安生有些迫不及待:“究竟怎么了?快些啊,卖什么关子?”
孟经纶“哈哈”一笑:“你姐姐如今已经有了身子。”
“真的?”安生立即从座位上蹦起来:“我要做姨了?”
安然抿着唇羞赧点头。
安生一把抢过安然的手,像模像样地给安然把脉,喜笑颜开:“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冷南弦与关鹤向着孟经纶齐声恭贺,孟经纶即将为人父,满脸欢喜,得意洋洋。
待到酒菜上齐,三人开始推杯换盏,安然就将安生拽到了一旁。窗边临街的位置,有一高台,台上摆放着两个蒲团,作为休憩之所。
两人坐下,一边望着窗外,一边叽叽喳喳地低声闲聊。
“你捉弄舅母的事情,我刚刚才听鹤起。”安然微微嗔怪:“就你的鬼主意最多。”
安生扮个鬼脸:“舅母她贪得无厌,一次次要挟你,你还一再忍让,让她得寸进尺,早就应该给她一点教训。”
安然挤挤眼睛:“你和鹤如今看起来很熟?”
安生摇头:“没有,就是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才想起关大哥来。”
安然却是正经了脸色:“安生,姐姐与你句话,不是玩笑。”
安生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这么一本正经的。”
安然不过略一沉吟:“你觉得你关大哥这人怎么样?”
“关大哥?义薄云,豪爽大气,很好啊。”安生理所当然地道。
“若是,姐姐,鹤喜欢你呢?”
“啊?”安生猛然提高了声音:“姐姐你乱什么呢?”
“姐姐没有胡,安生,前两日鹤的母亲专门到孟府找过我话。她那人直言快语,就是为了打听你的情况,有两家亲上加亲的意思。”
“那纯粹就是乱点鸳鸯谱,怎么可能呢?”安生干笑两声,一口否定:“关大哥纯粹就是把我当做妹子的,你们全都误会了。”
安然却是一脸的郑重其事:“我虽然不太了解鹤,但是你孟大哥与他交好,最是清楚他的心性。鹤素来玩心大,对于姑娘家不屑一顾,唯独对你,看来是真的上心了。
鹤如今虽然算是江湖中人,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但是关家与孟家一样,也是声名显赫的权贵之家,他父亲在兵部任职。
论门户来,我们都是高攀。鹤母亲为人又直爽,好相处,鹤在家里也有地位,一不二,就连京城里的人都要给他几分薄面。这是难得的好人家,姐姐也是思虑了好久,才来与你这席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