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这具可谓惨不忍睹的身体,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大朱吾皇,也不禁在心中啧啧称奇。
整个左肩连带着手臂被尽数斩掉,胸腔完全被巨力洞开一道海碗口,露出了已经震碎成浆糊状的内脏,而属于心脏的部位更是被一根漆黑拐杖捅了个对穿,重要的脏器十不存一。
饶是如此,一股微弱却又坚韧的气息从他体内反馈了出来,显然离彻底断气还有一段距离。
“这个二元世界,不仅修炼方法奇特,就连人类的肉身也比其他世界高出了一个层次,如果我继续双修的话,肉体会不会再得到提升?”大朱吾皇摸着下巴沉思着。
区区一个杀神使者的躯体几乎快要媲美金丹期强者,这在其他世界是不敢相信的,如若晋升至杀神霸主,那么肉身又该强悍到何种地步?
化出身形的遁世坐在空中,随意的挥手将层层光晕笼罩在这青年男子的躯体上。
司马氏族仅存的八千汉子,此刻全都聚拢在一起,紧张不安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或许是想在大朱吾皇面前显摆显摆,遁世也是下了真力气,脸上髯须飘动,源源不断的将血气传输进这个司马氏仅存的少族长体内。
有着杀神之主的血气加持下,这少族长的躯体开始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不过令大朱吾皇有些失望的是,对于肉身的救治,二元世界的方法与其他世界截然不同,是由外至内而不是由外至内的。
创口上开始生出细密而又坚韧的肉芽,直接纵横覆盖了整个大面积创口,将还是处于一团浆糊状态的内脏直接挤回了腹腔里
“难道这样就可以了?”大朱吾皇满头黑线,恐怕人还没活过来就开始发臭了吧?
看着仍旧一脸正经的遁世,他开始思索要不要制止这个庸医。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大朱吾皇暗自一惊。
身体上的创口被逐渐修复,这少族长苍白如纸片的脸上竟然有了血色。
片刻后,乘着均匀的呼吸,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下一刻,少族长背后的数个万人屠,当即跪伏在地,其余数千众汉子随之跪倒,如同江海齐倾,卷动波澜壮意四起。
“少族长无恙,谢恩人救我司马氏于灭族危机!”
“少族长无恙,谢”
几乎高达万人的奋力嘶吼,一道高过一道的气浪险些没把大朱吾皇掀翻在地。
直到缓缓起身的少族长示意停止时,背后的八千汉子才一齐收声。
还没等大朱吾皇装腔拿调的发表个感言,刚站起身的少族长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朱吾皇面前。
“多谢恩人救我一命,更谢恩人保下我司马氏一族。”少族长跪倒在地,字字泣血,而后猛磕了十几个响头。
大朱吾皇有些懵圈,怕他磕晕过去,连连挥手制止,“行了行了,磕这么多就行了。”
少族长摇摇晃晃起身,额头一片殷红,他身后的汉子急忙上前扶住。
“我们正路过此地,只是看到血腥暴行才会出手,不用记挂于心。”大朱吾皇淡声说道。
司马氏少族长满脸哀戚的说道,“不论如何,这个恩情我司马氏族绝不会忘记,只不过我族众被残忍杀害,所有底蕴悉数被毁,短时间内想要报答却无以为继。”
大朱吾皇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缓了一阵子,看他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才开口说道,“接下来,你跟你的族众的打算是什么?准备在什么地方落脚?”
少族长的双眼立刻通红了起来,如同一只野兽低声嘶吼,“当然是复仇!我司马氏族今日之耻,必定要用鲜血抵消!”
话音刚落,大朱吾皇背后的遁世挖着鼻孔不屑的嗤笑道,“复仇?用什么去复?拿全族的命去堆?就算你用性命去堆,恐怕连别人的城门都攻不开,就都死喽!”
“闭嘴!什么时候用你来插话?”大朱吾皇转头厉声呵斥遁世,内心却是暗赞一声,遁世这黑脸唱的漂亮!
遁世也是活成了老油条,哪能不知道现在正是需要自己表演的时候,恭敬的站在大朱吾皇身后喏喏连声。
少族长脸上怒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痛苦,“恩人,他说的是对的,我司马氏现在不过是一条断脊之犬,自身已经难保,又何谈复仇?只可恨杀父灭族之仇,今生难平!”
大朱吾皇微微一笑,“我们三人即日便启程前往大都之地,你们族众可愿意随我们一同前往?”
原本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的少族长一愣,片刻后直接跪在大朱吾皇面前,“如若恩人不嫌弃,愿携我司马氏族再造底蕴,我司马氏族全部族众,自今日起,愿为恩人手中刀,腔中血,无论如何皆死战!”
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在大朱吾皇心底升起,从现在起,他知道自己在这杀戮之界,终于是有了别于先前的底蕴。
每一方世界,对于大朱吾皇而言,都像是重活一次别样的人生,或许这段岁月或长或短,但只要存在,一切便不是徒劳。
略微调整情绪,大朱吾皇缓步来到少族长的面前,俯身说道,“只要还有命在,一切都说不准,例如复仇这件很简单的事情。”
话毕,大朱吾皇转过身去,踩着黄沙一步一步朝远方走去。
“少族长,咱们”精壮汉子还未说完,便被少族长打断。
看着大朱吾皇的背影,他有一种感觉,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将会是整个司马氏族崛起的希望。
“从今往后,恩人的命令便是我的命令,所有族人不得违背。”
“是!”
“是”
漫卷黄沙的天地之中,渺小的身形如同蚂蚁群落跋涉在黄沙之中,缓慢却又坚定。
风清云浊的百里之外,是厚重而又宏伟的高耸城墙。
“主,主上,我回来了”
玄青色为主调的殿宇中央,跪伏在地的是一个身着破衣烂衫的身形,裸露在外的肌肤干裂皲裂。
而在大殿深处,一道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