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皇上,欠债还钱经地义,可下最大的经地义不就是……”
他没完,就听到了爆公公手下“第一能臣”,首席大学士罗波更的接茬:“忠君报国,这才是下首义,一切和这个冲突了,都暂且别论,如今下义士愿为国捐躯,朝廷虽然口头上主战,可未见任何行动,未免有点失信于下,如今更当另开新税,筹措军资,先不起征南方数十省壮丁,就是将这军资发到前线犒赏将士,咱们一兵不出,这也能……”
“住口!”王霸丹这回跳将出来,指着这位同样也很年轻的大学士吼道:“如今朝廷入不敷出,税负已经加到了明年五月,如何能够再加!倘若再开新税,百姓没了存粮,饥寒交迫之下岂不碾成大变!你还是大学士呢,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你还知道税负已经到了明年!那一分五厘的平税如何变成了驴打滚儿的债?一分税收居然要了十一分损耗!这难道不是你们这些主和的懦夫贪赃枉法……”
“行了行了!”越皇忽然摆手强行停止了大学士话:“那不是已经查明,是雨大失路造成的灾?”
“不一定吧?”罗波更斜着眼睛看他:“这事情最好再查查……”
结果越皇也斜着眼睛看他,心想:“这人今怎么了?”他清了清嗓子,强行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众位爱卿议一议,刚刚得到的消息,赵光怡那边,已经公然阻挡本朝命官进入存南行省了。”
“反了他了。”这这个时候一位新上来的官(其实品阶不,但就是个花钱买官的地主)随口道,完才赶紧摆手,示意自己错话了,看着他那可怜的表情,越皇想笑,又笑不出来。
“是啊,反了他了,各位有什么见解没?”越皇的声音干巴巴的。
没人吭声。
两个月前,也就是在寒山寺率众击败哭佛之前,这些文武官员需要仰仗鼻息的爆公公,派出了一个大太监去姑苏收权,或者明确地,去刺杀赵光怡,结果,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同时从那以后,存南行省关闭边境,出入都要受到审查。爆公公和这些文武官员中也有人派了具备飞行战魂的死士前去调查,结果全部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直到这次,越皇调派的新任姑苏巡抚被公然挡在存南边城,才让越皇真正重视起来这个“素来不会结交朋党,孤身一人愚钝木讷”叔叔,也才意识到他有可能成为和自己那“还不死,还不羞愧自尽”的老爹一样的政权大患,可是此时,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对付这个可以靠着十几万的军队打下盾,甚至逼迫御驾亲征的北武帝狼狈逃回潘兴的军神亲王。
要明确指出的是,军神赵光怡在姑苏只是“封地王爷”,白了就是有点私人卫队,和巡抚共享部分税收的闲散“平民”,他在越皇的官僚体系中,甚至没有任何正式的职位,是只有贵族头衔,无事可干闲人,越皇在姑苏城里委派了巡抚,都督,节度使,按察使,柴米油盐粮铁各道官员,甚至连县令都有,当然也有血滴子的分部,这整整一套班子都是越皇的人,可这些人如今音信全无,甚至他们的家人,那些做人质的家人都在应府里消失了!
存南行省除了交了两年的税,和应府里的人没有任何来往。这是一个真正的法外之地,黑暗魔城,却也是南方少有的膏腴之地,如今这里怎样?有油水么?越皇和他的手下们一问三不知,纳诺未来和他的手下们都尽量不去问。
“话呀!”越皇不耐烦地喊道:“朕的公差,朝廷命官,就被这样挡在城外,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下人笑话吗!……”
“皇上!”薛无痕再次进谏:“赵光怡之祸心下人都知道,但是他兵多将广,实难对付,皇上不如先因势利导,将建州奴儿赶出潘兴,得了失地,有了新的滚滚财源,才好积蓄力量,以备不测之战!就算赵光怡偏安一隅,咱么有了实力之后,也可以发兵讨逆啊!”
“是啊皇上!”其他大臣也跟着起哄道,薛无痕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似乎自己哪里被人影响了一样,他忽然有些仓皇地退到了武将的队列里,尽量缩着身子,不想让越皇直视他,他用了半个呼吸的时间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今的文武百官,心太齐了!”他心里暗想,手心里已经密匝匝的一层汗:“虽然如今应府里爆公公只手遮,可就算他老人家也不敢就将朝堂弄成一言堂,总也要安排些人,白脸红脸一起唱,否则让皇上有了大权旁落之感,岂不是要上演君臣猜忌内斗的戏码,在如今风雨飘摇的艰难时刻,这样一弄可就国祚不保了啊?今是怎么了……”
“打打打!杀杀杀!就知道给朕添乱!”正想着呢,忽然听得越皇咆哮声传来,薛无痕赶紧收了心思跟着一众武将下跪。“皇上息怒!”的告罪声还没来得及响起,就被越皇压制住了。
“你们也不想想,朕治理下的半壁江山里面,究竟掩藏着多少心怀鬼胎的家伙!今第三王朝复辟了,明第二王朝的人出来宣誓他是下正统,后又什么神婆子出来她乃神后裔!巫术和神功一起在朝野上下泛滥,叫魂儿,走水灯,今这个明那个的,哪次朕不得派巡防营镇压!而真正的国之柱石,御林铁军,却根本无粮饷军械,所有用度,居然是‘自筹’(此乃建州奴儿们的黑心政策,潘兴朝廷掏钱养活应府的御林军,那这支军队效忠谁可想而知)!朝廷都困难到这个程度了,你们却还想着多派税负,花钱养一帮子根本没有忠诚度可言的所谓义军不,还要轻启战端,将这个王朝祸害完了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