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皇帝,指望不上御林军,居然需要一群鞑子的库布(库布,北方游牧民族的皇家侍卫,指大王的门卫或者贵族的家丁,一般而言这些人由专职防守的拳斗士组成)来护卫周全!你这些人能相信吗?”
薛无痕的语气中满是讽刺,而杜无心完全没听明白,她只能将薛无痕的话录下来,交给她的信仰和她的爱情,也就是银尘和文青松去判断。杜无心的心思纯净又笃定,缺少杂念的她,对于纷扰的世事尤其是黑暗的宫廷斗争完全没有概念,属于看了宫斗剧都只哈哈一笑的类型,她全部的聪明才智都花在隐匿潜伏,窃听刺杀,炼制毒药和解毒并且嘲笑对方手艺烂这些事情上了,当然,偶尔也会花心思给文青松织织毛衣。
而她那一脸僵硬的懵逼表情反倒让薛无痕自己满头问号:“怎么?你难道不是建州奴儿一伙?”
“什么?”杜无心更不明白了,她几时和建州奴儿是一伙的了?东海秘境的时候?
想到这里,杜无心的脸色冷下来,可又完全不想和薛无痕动手,她一来打不过薛无痕,二来她的目标是监视这里的动向顺便游玩,这些都和薛无痕没有关系,她要监视的是越皇的朝会,不是神剑门掌门的私事和抽风,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她并没有愤而投毒,反而真的如同一个生气了的女孩一样,转身“不理你了”,拔腿便走。
身后,薛无痕跟了上来,因为此时薛无痕就是头猪,也知道形势正在起变化!毒龙教的核心弟子居然坏了建州朝廷利用库布实行的刺杀薛无痕的计划,这种事情背后的意义可就深了。
“要么是哈罗有了别样心思,要么就是,这些库布的幕后人,在纳诺未来那里失宠了!想想,第一种可能性大!”他身形一闪就拦住了杜无心,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些库布是建州奴儿的嫡系?你坏了他们的事,救了本官,事后哈罗可能找你算账……”
薛无痕的表情很诚恳,暗示也很明显,他其实想试探出哈罗的立场,看看这中间有什么机会没有。薛无痕并不是想和哈罗联合,其实是想找个机会在建州奴儿皇帝面前告倒哈罗,毕竟他和哈罗,和桑亮,和田万载,和万人往都是仇敌关系。
利用权力与皇帝的猜疑除掉对手,这是一个官场生存者的必备技能。
“恩师已经被埋在姑苏了,他一生原本亦正亦邪,创立圣教苦渡世人,却最终为圣教的发展殉道,一步错,步步错。师父求仁得仁,如今和建州奴儿划清界限,杜无心……继承师父意志,与建州奴儿和与之有关的一切,决裂!”
“什……”薛无痕惊呆了,就算是个金丹高手也有被信息量冲毁反应能力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该惊讶于哈罗已经身死的震撼消息,还是该惊讶于杜无心居然可以一次出这么多话来。
杜无心却是没有心思进一步解释的,她伸手给薛无痕抱了抱拳:“感谢先生解惑,让无心知道今日为何不起早朝,告辞!”
她正要闪身开溜,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公鸭的叫声:“哎呀呀!薛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呀!你身边的那位,是您的妾吗?!看身段还不错呢!”
那声音里灌注着一股煊赫的热情,薛无痕听到那声音的瞬间,几乎顾不上杜无心,赶紧转身给那声音的主人行了官员之间能施行的最大的礼节:“下官给爆公公问安!”
“女子薛氏,给公公问安!”杜无心也立刻行了万福礼,同时用一种薛无痕根本没法理解的方式暗中传音给他:“听着,不配合我,等着毒发身亡。”
薛无痕的腿肚子狠狠痉挛了一下,他就知道毒龙教的毒,绝对没有那么好对付。
“本官手里也是有神剑门的!没了哈罗的毒龙教,那是没牙的老虎,我们,以后走着瞧!”他心里暗暗恨着,可表面上绝不敢暴露丝毫,只能和杜无心一起,卑躬屈膝地等待着那声音的主人走进。
无从考证爆公公这个称呼的具体由来,只是就连杜无心这种没什么玩笑细胞的女孩子,都觉得爆公公这个称呼,兴许是形容他的体型和气度,像一颗的爆豆。爆豆就是秘法爆炒的豆子,,红,脆,是火遍雁荡南北的大众零食,便宜还好吃。而爆公公,身形五短,四肢纤细,躯干却比较肥胖,一张不算老的脸上布满了浅浅的皱纹,不上漂亮,反而有些滑稽。他的声音高亢如豺狼,他身上的气势如同沸水一样翻滚补休,显然练就了一身精湛的,纯水系的神功,这种神功在无论哪个朝代都是非常稀有难防的。
“长得也挺心疼的,薛大人好福气,好福气!来来来,咱家带你去见见皇上。”爆公公虽然气质独特,但作为太监,为人圆滑几乎是生来本能,毕竟不圆滑的太监活不过三个镜头啊。
薛无痕和杜无心依言直起身来,跟着爆公公离开着荒草萋萋的皇宫角落,去了养心殿,也就是越皇最常呆着的地方。
养心殿里,文武百官来了将近三分之二。
原本比较宽敞的养心殿,此刻显得十分拥挤,杜无心没胆量直接走进去,便向爆公公告退,爆公公安排两位宫女来伺候她,到了一处偏阁里吃果子。
两位宫女对杜无心只有最基本的防范,却并非真心戒备着她,毕竟她是薛无痕的“姨太太”,和她们这些伺候皇上的人可能下辈子才会有利益纠葛,犯不着得罪人,何况她虽然冰霜冷艳,却终究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和这些“已经被收割过一茬了”的,并不好看又普遍在十八九岁年纪的宫女相比,面相上显得稚嫩得很了。两位宫女也是闲极了无聊,抱着逗弄妹妹的心思和她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