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额图克一瞬间就脑补完毕,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理解了他,因此当银尘趁着索额图克发愣的空当,瞬息间操控时空和罡风,将那要命的(已经要了很多人的命)光器卷向手心的时候,他既没有惊讶,也没有阻拦。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拦阻得住的。
“银尘少侠。”当困锁之雨消失在白银色的袖口中时,索额图克有些干涩的声音在破烂又寂静的圆厅里响起来:“俺家记住了,这笔账怎么也该算到真王的头上吧!毕竟这种东西你多半用不着……俺家可以保证,叶赫维琳部族哪怕全族尽殁,也会将这件东西拿到手,带到秦本雅思克荒原!”
“我知道。”银尘的声音也很干涩,就连女皇也听出里面的言不由衷。白银色的少年再一次转过身去,走向那细长又阴暗恐怖的走廊,他朝前走,奥术的紫光慢慢闪烁过圆厅的每一处角落,四位被捆缚着的高手,忽然之间就从刑架上掉下来!
“大恩不言谢!哎呦!”张威武落下来的瞬间,还强撑着吐出这么一句话,而同一个瞬间,刘戟已经让战魂化为冲锋豪猪,强行填补了身体里所有的创口,勉力地一拳打来。
他的拳头正对着女皇的命门死穴。
他身体里冒出大量的冰雾,冰雾凝结成冰针,飞蝗般朝前射去。
女皇仿若未觉,身上没有一丝丝冰雾冒出,可是空气中忽然颤抖起一股巨大的声浪,黄色的长袍上,也擦过一道道细碎的电流。
暴雨般的飞针被电流和风刃斩碎成细碎的冰粒,化为雾气散开,并没有伤到女皇分毫。
女皇全身肌肉紧绷,一动不动,似乎全身上下每一个点上都挂上了几斤重的无形之物。她僵立如雕像,丰盈的身躯被干燥的大风围绕,如同空气护盾般挡住了刘戟后续跟上的所有招式。
刘戟兀自不信邪地鼓荡起魂气,双手十指尖全部变成了昆虫肢体一样的结构,从指尖上射出了数十道暗蓝色的剧毒骨针,然而这些骨质的,带着无比强烈的毒性的暴雨梨花针根本没法突破那一层气盾。
刘戟咬紧牙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单手握拳,轰出了重重一击。作为暴雨派的掌门,他也有些千金之子的矜持,平日里和人比斗,根本不会贴身肉搏,而是在一丈距离左右用各种飞针来对付。
另一边的张威武却在观望。并非他不勇敢,而是他知道蛮干起不到效果的。“山寨的大当家看起来似乎在准备什么禁术了。想想也是,下间的禁术大都准备时间很长,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防护在,那岂不是可以任人破解了吗?”老镖头盘算着,抬手凝结出聚元式抓紧一切机会恢复着伤势,提升的战斗力。他此时已经不做什么幻想,认定了自己的镖局和着这趟绝重镖都彻底毁灭在了五路寨这个地方,因而也不在乎什么人了,打定了注意,无论如何要找机会夺路而逃,回到潘洋的武馆里收拾细软,携带家人远走高飞,归隐山林。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就只能这样了,虽然百万个不甘心加愤恨痛苦,也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血吞下去了。他一边调整着身体,心态,一边还暗笑刘戟这个成名比自己早十年的家伙居然看不穿,要在这里妄为不可为之事。“白白送了命,可怪不得老朽喽!”
同时,叶赫维琳·索额图克和银尘都退到了走廊的入口处,挡住他们的木栅栏瞬间就被一道紫光轰成了渣粉。索额图克跟着银尘,一副讨好的样子,看起来简直像个书童。
“少侠,麻烦您……”索额图克似乎从来没有去想背后即将爆发的女皇,或者他认为银尘干脆就是无敌的,任何女皇男皇的爆发都会被他轻易抹消,否则那一剑就应该直愣愣地劈到女皇的头顶上,将她的脸打进肚子里(潜意识地,他也举得将人纵向劈开太恶心太难看了),银发少侠没有这么做,充分明他还有更多的依仗。
他想求着银尘救下亚雷莉。
索额图克能够脱困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被那绳索捆住,而不是他真的善于对付土属性的绳索。
银尘没话,只是冷着脸点点头,袖口里再次亮起紫色的闪光,接着,紫光如同渐次点亮的灯烛,沿着走廊的两侧墙壁依次闪烁过去,每个人,每个人都在闪烁紫光过后,从墙上摔下来,摔得灰头土脸,却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损伤。
这些人中,女人们都身中奇毒,只能坚持一会儿,而男人们除了被绳子勒得麻木了手脚,一声魂气依然充盈浩荡。
“你会布阵吗?建州哥们?”银尘的声音忽然响起,让索额图克有点猝不及防。尤其是他没有使用“建州奴儿”这个词,真的让他一点点防备都没有,此时索额图克才确信,“银发少校尊重每一个人,包括太监”的法,根本不是空穴来风,甚至可能都不怎么夸大其词。
“我会,建州的铁骑军还是步战军还是守城军都很熟悉的,另外,我是秦本雅思克的游牧民,不是纳诺家的奴才兵!以后叫我索额图克就好了!”索额图克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将最后一句话加上,但他出来可一点也不后悔呢。
“想个办法,组织这些人突围,这里不能呆了,对了,女孩们没有战斗能力,要保护他们,具体怎么做,自己想!”
银尘冷着脸交代完,转身就向着圆形大厅走去,此时他的双手上发出一团又一团的紫色光晕,无差别地落在他能看得到的每一件死物之上,仿佛铁了心要将这里整个染成紫色。
“你干嘛!难道不和咱么一起……”索额图克转过头看了一眼,只看到银尘潇洒地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索额图克一瞬间就从那动作中读出了意思:“你先滚吧,余下的有我。”
索额图克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冲着那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