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点十八分,纳尔维克西北侧住宅区。
先前登陆的联邦军A队在搜索、挺进的途中突然遭到了不明爆炸物的阻击,六名队员当场阵亡,另有三人重伤,轻伤者十余人。
现场的指挥官立即下令让士兵们就地分散隐蔽,将伤员撤到后方,并让各队的侦察兵开启头盔上的热成像功能对周遭进行侦测。
然,在这冷得令人肺部隐隐作痛的环境里,他们用热成像竟是探不到半个敌人的踪影。
毫无疑问……杀手联盟的埋伏者们,也都是有备而来。
虽然在联邦军那一百几十人的队伍面前,杀手联盟派来的人手显得有些少,但若要论单兵作战能力,作为组织正式杀手的这二十二人,每一个都是占绝对优势的。
尽管他们在“杀神”面前不值一提,但和一般的同行比比,已足够算得上是经验丰富、身手一流了。
别的不,就拿“即使在低温环境中也可以控制自己的呼吸不会呼出白烟”这手来,这二十二人全都会,再配合一身特制的隔热服,他们便可以在热成像之下实现“隐身”。
呲——
“呃——”
就在联邦军纷纷遁入街巷之中、等待侦察兵的反馈时,异变又生。
但听得,某转角处,一名隐蔽得好好的士兵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周围的人闻声转头,很快就发现他的颈侧已被一支钢箭射中,血流不止。
“医务兵!”见状,一名军士长当即喊了这么一声,离他们最近的一名医务兵闻声匆匆跑来。
“注意警戒!”眼见医务兵已拿出“冰封喷雾”(该时代处理外伤的常见急救用品,可以瞬间止血并防止绝大多数感染)喷在了伤者的伤处,那名军士长赶紧又喝了一句,提醒其他士兵要注意后续的暗箭。
可是,这种“警戒”,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箭不像枪,射手的位置不会因为射击的声音轻易暴露,再加上周围基本是一片黑、热成像又找不到人,士兵们根本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警戒、警戒谁、甚至不知道该靠着哪面墙才能得到有效的掩护。
“兄弟,别怕,你会没事的……我已经给你打了镇痛剂了,但箭不能在这里拔,必须到手术环境中操作才行,我先给你插根管子来帮你呼吸,让人把你抬回……唔……”赶来的医务兵一边通过话语给伤者鼓励,一边已经在准备插管,但就在这时,他自己也中了一箭。
中箭的位置同样是在没有护甲和头盔保护的脖子上,而和他正在抢救的人不同的是,这名医务兵是后颈中箭,且直接被射断了颈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先中箭的那名伤者,脸色也迅速变成了黑紫色、并在数秒间停止了呼吸;这现象应该不是单纯的缺氧造成,而是……
“该死!箭上有毒!”蹲在他们旁边的军士长见状,立即转头,朝着另外两道正弯腰往这儿跑的人影吼道,“其他医务兵都别再过来了!”
这军士长是个老战士了,实战经验很丰富,他立刻就察觉了敌人的意图是要用“伤者”做诱饵,优先把他们的医务兵全部干掉。
但是,他还是漏算了一点,不止是“医务兵”,在战场上,“指挥官”也是一种优先击杀的目标。
咚——
果然,两秒不到,又有一箭射来,目标正是这位喊了两次话的军士长;好在他把脖子尽可能地缩着,不留给对方攻击的角度,所以这支箭最终打在了他的头盔上并被弹开了。
然……
“长官!你没事吧?”
响声过后,军士长倒下了,两旁的几名士兵们赶紧凑过来扶住了他。
“我……我没事……”短暂的眩晕后,军士长睁开了眼,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然后开口就骂,“干什么呢?都给我滚开!快保护好自己!”喝骂之间,他已粗暴地推开了用身体护住自己的几人;又喘了几口气后,他再度开口骂道,“他奶奶的……这箭的威力不比子弹啊,差点儿隔着钢盔把我给震晕过去。”
这位军士长的感觉没错,这些带毒的钢箭显然不是由一般的弓弩发射过来的,而是由精准度极高、威力也非常强的便携式动力机械弩所发射。
用这种弩射出的箭,即使是击中三十米开外的石墙,也能保证箭头完全没入墙中;要不是联邦军的头盔材质够硬、再加上光滑椭圆的表面起到了一定的折射作用,刚才那一箭过来,这名军士长就算不死也脑震荡昏迷了。
“这边也有人受伤!”
“an_dn!an_dn!”
“快来人帮忙!我们的上士和医疗兵都不行了!”
短短的一分钟内,类似的呼救声在黑影憧憧的街巷上此起彼伏。
并不是每一队人中都有像那名军士长一样经验丰富、指挥能力出众的基层指挥官的,再者……这种局面,就算做出了正确的指挥,也依然是在被动挨打,只不过损失相对会点儿罢了。
“我看到射手了!在那边!”
“那边也有!”
终于,在又损失了十几名包括军官和医务兵在内的战士后,陆续有士兵捕捉到了在那些藏身于暗处的杀手们的身影。
虽然热成像不管用,但头盔上的夜视功能还是有用的,再加上机械弩的射程并不远、射手最多距离他们几十米,被找到也在意料之中。
“保持队形,打开通讯器,分头追!”现场的指挥官们几乎都在十秒内给出了类似的指令。
就这样,已经减员到九十余人的这支登陆队,在留下了十多人照顾伤员后,又分成了四路,分别去追那几名被他们锁定的杀手。
众所周知……这年头,杀手都是会跑酷的,想追上他们可并不容易。
而且,周围那些街巷和民宅中,早已被布下了许多的绊雷和爆弹,那些杀手们自是很清楚这些陷阱的位置、会刻意避开,但被他们引来追逐的联邦军可不知道……
于是乎,分兵后的联邦军很快又分别减员,每个队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而当负责“引人”的那几名杀手把联邦军们带到特定区域后,剩下的十几名杀手也都行动了起来——既然敌人如期而至,局部的反包围和暗杀便可开始执行。
这,是杀手们的强项。
而对于士兵们来,比起在正面战场上战死,这种不知会从何处紧逼而来的剿杀,着实更令人恐惧。
他们的冷静和战意,在这冰冷的夜中、在这黑暗的镇里……随着他们身边的战友和长官一起慢慢消逝了。
当那由鲜血和痛苦所堆砌出的绝望悄然降临之时,人的意志很快就会崩溃;最后留下的少数人,或是惧极狂怒、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