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一些北方大国的历史,新党、旧党战斗的过程中,沙皇的形象被反复地妖魔化,为现代人所唾弃。
这似乎是一种偏见,我对此有不同见解,但暂时保留。
沙洛没有再解释袈裟的事,而是转身向上,埋头走路。
再向上的山路更为难行,有几次,我跌入雪窝子,冰雪直接没到了胸口,浑身都被雪水浸透后再次冻住,仿佛套着一层冷硬的铠甲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接近山脊线。再往右上方去,就能顺利登顶,到达高加索山的最高处。
沙洛的体力略强于我,一直走在前面。不过,我自练习中国功夫,对于呼吸吐纳、气息运转方面的诀窍早就烂熟于胸,可以一边赶路一边调息,不停地化解疲劳,随时补充体能。
如此一来,我的耐久力强于沙洛,始终没有被他拉下。
突然间,沙洛一个踉跄,向前扑倒,脸朝下陷入雪中。
我赶上几步,伸手拉他。
“我太累了。”他坐起来,怆然掩面,“人的力量怎能负担诸神的工作呢?即使是……勉强为之,徒增诸神的笑料罢了。人类一思考,上帝便发笑,果不其然。”
我理解他的心情,越是智者,越会有微弱的自闭症倾向。
当一个智者察觉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达到目的的时候,就会濒临崩溃,无法自拔。
“还是要往前走的,有些责任,我们不承担,还有谁能承担?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劝慰他,更是在勉励自己。
就像现在,我绝对不能倒下,并且不能跟米扬科夫、冰夫人反目。在北方大国的地盘之上,要想有做事的空间、做事的办法,就必须学会妥协。
“好,好。”沙洛点头,在我手臂上一按,弹身而起。
他向跟随的两人招手,两人便低着头走过来,缓缓地盘膝打坐于雪中。
“龙先生,你能否先回避一下?本派中有些练功的场景必须在保密的情况下进行,拜托了。”沙洛。
我点点头,向右侧背风处走,离开他们三十步,藏身于一段断崖之下。
在国际上,北方大国以强硬不屈、我行我素著称,难免大量树敌。平时,国内平静,敌人不敢妄动。现在,国内混乱,敌人就该现身了。所以,我不敢放松警惕,免得成为国家倾轧的牺牲品。
同样,我虽然不向沙洛那边看,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为他们掠阵护法。
风雪阻隔视线,契卡镇已经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既然有琵琶,那么大地上其它的镇子、村庄都会构成一些有意义的图案,是不是会有一些构图跟莫高窟其它壁画接近?从全球视点出发,地球上除了莫高窟,其它地方一定还有起了另外名字的‘莫高窟’,同样藏着壁画和塑像,述着过去的历史。人类发展历史既不是单调的带状,也不是扁平的条状,甚至像科学家所,连‘时间’都是不存在的。人类最大的认知就是‘人类一无所知’……”我想到很多,苦无证据,只是马行空一样地任由思想纵横驰骋。
当前,各国都在追溯历史、考据古物,试图将自己国家的编年史无限细化,还原真实的国情。
如果所有国家能够联合起来,去追溯出一部地球的编年史,那才是最正确、最有公信力、最有学术价值、最具人类先见之明的国际大事。否则,各自为政、各抒己见、各行其是、各立山头,最终只能得到汗牛充栋但彼此矛盾的文本。
“啊——”沙洛那边有人长声惨叫。
我猛地惊起,狂奔回原处。
雪地上,其中一个打坐者已经向前扑倒,头顶出现了五个手指粗的血洞,鲜血汩汩涌出。
“什么事?谁袭击了他?”我向四周张望。
三十步之内,没有任何可疑人影。
“没事,没事。”沙洛缓缓地。
我转身望着他,发现他的双手都背在身后,雪地上却有一行血迹,从死者头顶一直延伸到沙洛脚下。
“出了……什么事?”我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心里已经有了最强烈的不祥预感。
“我过,本派有些功夫必须保密,不能向外人透露。”沙洛。
我看着那死者头顶的血洞,似乎是另一个人的右手五指直插进去,才造成了这种伤口。
港岛新派武侠中曾有名为“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其技法就是练功者用自己的五指插入活人头顶,吸取对方灵力,快速增进自己的精、气、神。
“你杀了他。”我明白了。
“我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沙洛。
我明显感觉到,之前疲倦萎靡的沙洛已经恢复了精神,眼中神光熠熠,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沙洛先生,你这样做,已经严重背离了人道主义,是中国玄学界最不齿的行为。”我不禁长叹。
世界各国的善恶标准不同,但全人类的“人性标准”却是完全一样的。一旦某些人行为乖戾出格,比如沙洛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