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高声言道:“崔大人,照你这么,那你是准备无视我们的交农之请了?”
“对!”崔文卿点点头,硬梆梆的再次肯定道,“陆族长,不管如何,返回江南路都是不可能。”
闻言,陆若萱冷笑道:“既然崔大人你无视这万余百姓的交农之请,那好,我们只有将请求禀告朝廷,相信朝廷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折昭一听此话,顿时暗怒,也有着深深的担忧。
虽则朝廷也不希望异地安置之民返回江南路,然发生了交农这么大的事情,安知朝廷会不会惩罚崔文卿以此平息民愤,毕竟这样丢车保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官家以及朝廷诸位相公不得不进行权衡。
谁料,城楼上的崔文卿听了陆若萱一番话,却是忍不住笑了,笑罢之后口气转冷,盯着陆若萱寒声道:“陆族长裹挟民意威胁朝廷之手实乃高超,然你觉得我崔文卿是可以任由你威胁的?”
陆若萱冷静回答道:“崔大人,女子并非是威胁你,只是想为百姓们求一条生路罢了。”
“哈哈,得好,那我就给百姓们一条生路,并断了你的痴心妄想!”崔文卿掷地有声的得一句,继而目光环顾四周,抬手亢声言道,“在场的父老乡亲,本官乃朝廷检校隩州安抚使崔文卿,还请诸位能够听本官一言。”
话音刚落,百姓们不满的嘈杂声却是更大了:
“这昏庸官员还想什么?不外乎也是欺骗咱们罢了。”
“对,又不允许咱们返回江南路,此际再多话也是无用。”
“大伙儿,不管他怎么,我们都不要相信了,咱们一道告上朝廷,惩治这个狗官!”
“对对对,惩治这个狗官!”
……
听到这样一片滔骂声,折昭好看的娥眉皱的更紧了。
恨不得立即就调派振武军精锐大军前来保德县,镇压这片得陇望蜀,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无知刁民。
然而她知道自己倘若真的这么做了,朝廷在异地安置之民心中的威信将会尽失,异地安置之策也会彻底崩塌,此事虽则乃百姓无礼在先,但也必须妥善解决才行。
城楼上面,崔文卿冷着脸任由百姓们骂了半响,待骂声渐消,又提起嗓音高声道:“本官知道大家因何要来交农,不外乎也是因为诸位父老乡亲都是这些大家族的佃农,倘若大家族就此离去,你们就不能享受赋税减免,从而每年都会缴纳更多的粮税,故此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们也只有听从大家族的摆布,选择前来保德县交农,想要本官同意让你们与大家族一并离开。”
崔文卿此番话可谓是击中了百姓们交农的实质,也是这次交农事件的问题所在。
的确,百姓们之所以愿意听从大家族的安排前来交农,为的便是每年能够少缴纳一些赋税罢了。
而如陆氏这样的大家族,正是抓住了此点,才能裹挟民怨民意,有勇气对抗朝廷的政策。
此乃一个死结,也是一个难点问题。
百姓们为了利益虽则不对,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而真正受益的,却是这些大家族,他们才是让异地安置之策生乱的根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