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崔文卿卓然而立,恰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长城一般,面对着前面黑压压的百姓。
“我知道,诸位父老乡亲都是受到了大家族的裹挟才来交农,错不在你们,也很明白你们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佃农之身,舍弃低廉的粮税选择留在隩州……”
听到崔文卿这一席话,百姓们心头的愤怒渐消,全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静待下文。
到这里,崔文卿的嗓音渐渐转为了高亢:“所以,我想到的一个办法,准确来,非是办法,而是我崔文卿用自己的官场前程,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为大家作一个承诺,那就是这次前来北地四州安置的江南路异地安置之民,全都免除赋税五十年!这五十年内朝廷永不征税!”
话音落点,全场响起一片倒抽凉气之声,百姓们面面相觑,却又难以相信,然崔文卿的嗓音却是清晰的响彻在他们的耳边,一时之间,他们都以为是自己不心听错了,毕竟千百年来,何有王朝会免除粮税一。
崔文卿也只有自己这个办法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他再次肯定重复:“诸位父老乡亲,你们没有听错,本官的是免除异地安置之民赋税五十年!”
“哗啦”一声巨大的骚动之声,恰如钱塘海潮陡然来临,带着千倾巨浪般卷过了黑压压的人群,整个地瞬间就被惊呼惊叹的嗓音所填满了。
“免除赋税?且还是免除赋税五十年?!”
何其震撼!何其匪夷所思!也何其惊世骇俗!
从华夏大地有史记载一来,赋税一直都是朝廷聚财的主要手段。
千万百姓恰如蝼蚁一般,在各自的土地上努力耕种,每年收获粮食之后,按照朝廷规定的赋税,缴纳一部分粮食给官府。
恰如聚沙成塔,堆土成山,从各地收拢而上的粮食,便成为了朝廷钱财的基本保障。
故而九品中正制之前的秦汉以及春秋战国,衡量官员等级便是以俸禄多少石为标准,所谓的“石”便是粮食的计量单位。
到得如今大齐,虽则商业税逐渐兴起,在赋税收入中占据着一定比例,然农业税依旧占据朝廷每年中收入的七成还多,可以,农业税也是大齐赋税的根本。
历朝历代虽在灾人祸有过减免过灾民赋税之事,然也多为一年两年,最多也没有超过三年。
没想到崔文卿一开口,就减免异地安置之民赋税五十年。
五十年几乎等同于一个甲子,足可令一个呱呱落地的婴童变作老态龙钟的老人,免除五十年的赋税,将为异地安置之民带来难以想象的福利。
而且听崔文卿的意思,不仅仅是耕种农人的农业税,就连异地安置之后从事工匠商贾等业的百姓,也会得到五十年的赋税减免。
此话带来的震撼还在久久持续着。
人群当中的折昭已经完全被崔文卿突如其来的这番言语弄得呆住了。
按照折家与齐太祖曾经的约定,折家归顺大齐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