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昕与李氏敬过茶后,又与任佩兰敬了茶,任佩兰喝过茶后,只是一言不发的递过去一个红包,然后一双冷电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他;亏得沐昕现在眼睛看不见,不过就算他能看见,他到底也是见过活人死人无数的,应该也能撑住。
待沐昕敬茶行稽礼后,盖着盖头的盛装新娘才被女官领着,缓步进入了正堂。
沐昕耳朵微微动了动,但依旧是没有丝毫动作,只躬身与走到身边的任云舒向李氏和任佩兰叩首拜别,任佩兰此时也红了眼眶,哽咽道:“好好!汝等尔后要互敬互爱,濡沫白首;衍嗣繁茂,言以率幼。”
最后拜别时,李氏终忍不住,死死拉着任云舒的手,眼中泪光闪烁,任云舒在盖头之下,只能见到方寸之地,并看不到母亲的表情,低头间,只见一只瘦削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白嫩的手掌,指节处隐隐发白,她忽然鼻头一酸,一颗大大的泪珠重重打在母女交握的手上。
李氏宛如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松开,好容易才低低道:“以后,要好好的……”
任云舒胸口涨的酸涩难言,一句话也不出来,只能用力点头,险些把盖头都摇了下来。任云舒努力低着头,好让眼眶里的泪珠以直线型坠落到地上,免得把妆容弄花了,被不知什么人牵引着,朝外头慢慢走去,到了大门口,因着他并没有亲生哥哥,便由族中的堂兄背负登轿;放下轿帘,车轿晃动,任云舒知道是起程了,才忙不迭的从袖里抽出条细棉帕子,拈起一角心的吸干眼角的泪水。
八人抬扛的大轿,宽敞的轿内珠翠装点,描金绘彩,也不见怎么晃动,行进甚为平稳,任云舒耳边响着震耳的鼓乐和喜炮,街道之上满是人群的笑论声。
大红的花轿后面,跟着长长一串抬嫁妆的人,这些人穿着艳丽的红衣,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地笑容。十里红妆。
这一场婚礼,足以让整个京城的女人都羡慕,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十里红妆。字画古玩,珠宝首饰,绸缎摆件,用金银制成的稻谷与麦,金花生,宝石树,传言中已经遗失的古董,哪一样都能让人啧啧赞叹。
京城外城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内城中扎堆着皇亲国戚和权臣勋贵,英国公府和黔国公府都是勋贵,所以两家并不很远,任云舒大约在轿子里晃悠了两顿饭的功夫,就落了轿。
一只手搭着芷卉的腕子,一只手牵着再次被塞进手中的大红绸子,稀里糊涂的朝前走着,一脚踏进黔国公府,任云舒立刻觉着耳边喧嚣的鞭炮贺喜声,地上铺着长长的喜毯,一直通往正屋喜堂,任云舒脚踩着喜毯缓缓前行,直到看见雕绘浮彩的门槛,才知道是到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任云舒犹如一个木偶,随着礼官的唱和提示不断起立下拜,转身,再拜,再转身,再再拜,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好像木偶娃娃一样被牵走了;谁知那洞房里居然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