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侍卫兵立刻围过来,原来杨涯少将肩膀上不知何时中了一根钢针,那根钢针几乎没入他的皮肉之内,而且出血又少,要不是杨涯少将都痛得快晕,他们根本发现不了。
“快点,快点去喊医护兵!”不少人叫着,他们深知翼手龙骑兵的针枪上是带毒的,虽然不是见血封喉那名夸张,但少则也会高烧几,搞不好还是会死人的。
就在那边厢纷纷扰扰,这边的杨涯却意识渐渐陷入昏迷,他的两耳就像给灌了水一般,整个地的声音都没有了,一种咕噜咕噜的杂音却绕耳不止,一把年纪大半生的画面虽然没像一般的那么快速掠过他眼前,但他心中却有个声音告诉着他,他将要远去了……
“很可惜,”杨涯少将的内心在着,“还没看到那脏子成才,不知道这次进修能否合格出来,啊……不是呢,倘若我死了,那么聂司令或许好歹也会让他拿个中级指挥当当……这么算来,死得真不亏啊。”
“有这一场千百袍泽陪上路,还拉下了万千支垩顿蛮子,加上推脏子一把,不亏了……”
这,就成为了戎马半生的老军官最后的念头,可当彼得?班尼斯特接到他的死讯时,已经是第二早上,那时候支垩顿残军已经退到一百英里以外,短期内难以再次发起大规模进攻。
手上拿着伤亡清单,彼得?班尼斯特负着手走在大地之上,在他面前是依然冒着缕缕黑烟的战场,许多尸体还未来得及收拾,依然在那里传出恶心的血腥味与腐烂味。
彼得?班尼斯特不是个伤感的人,指挥大军率领将士的人注定不能伤感,因为他们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身边的人离去,伤感只能代表他们懦弱,而懦弱则会露出弱点,让敌人有机可乘。
只不过这一次,实在是太多的伤亡了。
从西沙关被破开始,云战军团、云智第三陆军团、雅意州州军就遭到一而再,再而三的致命打击,军队的人数在不断下降,来到这步虽还有近47万大军,但比起原来的驻军已经是伤亡超过四分一,在兵学上可以算是损失惨重了。
比起士兵的损失,云轴国士官们的损失其实更为严重,在云战军团三个陆军团中,阵亡、逃亡、叛逃的副团长、兵戎长多达两位数,其中最大的损失当然是第三陆军团的军团长马洛思战死,以下的副团长、兵戎长就剩下个法格,真是惨不忍睹。
而现在又多赔上个杨涯军团长,彼得?班尼斯特不惜自问:“这场仗,还需要打下去吗?”
“当然不要啦,再打我们就惨了!”叶擎的声音远远传来,他正举着一张纸,大步走来。
“哼,贼子。”彼得?班尼斯特低骂一句,刚刚他心里想的话居然引来了叶擎的回话,一时间还以为那贼子又读心能力,神色上出了点糗。
“怎么事了?你没打仗,不好好给我处理后勤、俘虏,跑过来干嘛,我们云战军团不欢迎偷懒的人!”
“哎呀,又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干嘛呢,”叶擎依然一副嬉皮笑脸,“我不是有重大消息来汇报,又怎么敢见老头子你这副脸啊,看多几眼我都怕睡不着觉。”
彼得?班尼斯特忍不住骂道:“有话快,有屁快放!”
叶擎把他手中的纸扬开,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字,“我们不需再打啦,马上捉紧时间退出盆地就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了。”
“怎么法,我云战军团善战之名可是全国皆知,现在盆地里支垩顿军团也不过七八十万,怎可以就这样灭了自己威风?”这位司令官就算平时话也大声如雷,弄得叶擎又退后几步才敢继续。
“我曾经听过一句老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道老头子你听过没有?”
“文邹邹的东西我不爱听。”彼得?班尼斯特性格急躁,最受不了这种转弯抹角的谈话,不耐烦地一边招呼着副官、幕僚们把沙盘来拿就地推算,那些幕僚鉴于他们两“父子”聊,也没太插话进来,只是专心地演示他们反攻计划,而叶擎也干脆先卖个关子,不接话下去。
只见沙盘之中,云战军团、云智军团与雅意州州军成为三面蓝色旗,插在了沙堆构成的盘底东方,而在他们前面不远,正有两面黑色旗,那些或许便是刚击退的支垩顿军。
这些资料是彼此都知道的,而在支垩顿军之后,以兵棋为标志标出的大大城市,又近大半都竖起了黑色旗,只有间中的一两座依然竖立蓝旗,但据叶擎所看,那些镇子是得不成样,连支垩顿也懒得去占领那些,那里或许还有点残存云轴军也不一定。
见一名幕僚拿着一瓶白粉轻轻地在沙盘上洒了一路,蜿蜿蜒蜒地向着依然竖着蓝旗的镇而去,他的意见很明显,就是让大军尽量与盆地里依然忠心耿耿的镇民汇合。
“若果我们能达到此地,届时后勤压力就会进一步减轻,这样进可继续威胁诺南市的支垩顿军,退亦可稳守两城不败。”
彼得?班尼斯特听到后沉思一会,脸上露出了不同意的神色,“这两个镇价值太,而且有点深入敌后,不好。”
着,赫曼副官便利索地用沙子覆盖回白粉,另一名幕僚又拿着白粉轻轻洒着,这次却是先围了那两名黑旗一圈,然后再到达诺南市。
“属下认为此时应该趁势猛攻,能全盘击溃敌军,收复盆地自然好,要不再次击败眼前敌军,重夺诺南市也能保证不败之地,现在支垩顿连胜之后遇新败,而诺南市估计也没多少预备役,正是好机会啊!”
“唔……”彼得?班尼斯特沉默不语,一手拿出雪茄抽着,轻轻吐着烟圈,虽然他还未话,但叶擎留意到他脸上紧张的皮肤开始松弛下来,似乎已经有了决议。
“哎呀,也不行啊。”叶擎笑着,一边挤开众人来到沙盘前,轻轻淘了把沙子把白粉覆盖上,“这样做太笨了。”
“你怎么?!”几名幕僚圆睁着眼看着他,他只是闲人一个,就算是司令义子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直接就把他们决策冠上“太笨”两字?彼得?班尼斯特也皱了皱眉头,这名新收的义子似乎会是个捣蛋货。
在众目睽睽下,叶擎拿过一个白粉瓶,只在蓝旗往东一洒就完事,“至今只有收拾包袱,走为上计!”
众将领齐齐欲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