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卫徐明禀报,左卫将军刘卞尚未走到潼关便自杀,朝廷体恤其子,进其爵位,东宫情况尚且不明,朝堂一切按部就班,没有异常。”
把密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司马季迅速对着油灯把密信点燃,自语道,“原来是太子身边的人!”对刘卞这个人,司马季倒是没有什么印象。无法从历史当中吸取经验,不过从对方的职位,还有目前洛阳的环境,猜也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肯定卷入了皇后和太子之间的漩涡当中。
自古以来奸佞之辈比比皆是,但忠君爱国者也并不罕见。哪怕晋朝这个先帝创业未半,而半路作死的王朝,关键时刻也有不少忠勇之士站出来,做他们认为对的事情。显然刘卞就是其中一个,只不过他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了。
司马季这个皇嫂,单纯以手段来,真不一定比吕后、武后要差。如果不是武帝生前特意加重了宗室的权势,造成了下之军尽在宗室手中的局面。今的司马季肯定不会这么自在,司马家的宗室,不定也和刘氏、李氏一样,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还随时面对屠刀临头的威胁。
武帝的军镇布置在中枢失效了,但在洛阳之外还并没有失效,最终贾南风太过分,导致了宗室反扑,宗室也算是完成了武帝的意愿,把心怀不轨的外戚干掉,保证了司马氏的江山继续存在下去,后来的事情就不是任何人能控制的了。
“就差这么一段,正好赶上冬,真是憋气。”司马季看着地图上的标记,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的道,这么多年大运河的北线当然也一直在开凿当中,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进入幽州境内,如果他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完毕的,就差这么一段运河了,剩下的基本上已经差不多,至于蓟城连同建康的那段,只能慢慢想办法。
大运河不连同蓟城,蓟城的潜力就发挥不出来,蓟城,由于恰好处于河北平原主干道的正北端,能够连通中原与东北方向的燕山防线,甚至连通辽河边塞,因而成为一个中原王朝在东北方向的军政重镇,始终作为一个看守中原政权东北大门的守门员而存在。没有运河,陆路运输沿太行山东麓的南北干道向蓟城运送战略物资,并向东北亚采取行动就后继乏力。
这也就是晋代高句丽没有隋唐时期这么强势,剩下一个对手是三韩部落,这才有了司马季建功立业的机会,要是换一个时期,哪有他燕王装逼的份?
对东北方向用兵,海运当然是一个好办法,可蓟城同样不能离开内地的支持,不能成为和京师分庭抗礼,而这个支持主要就在运河之上。只要洛阳、建康都一个方向的运河开通,蓟城的地位便会有飞跃一般的提升,处在农耕、渔猎和游牧的中心点上,站在燕山之上便可掌控三地,司马季到时候便可以想打谁打谁。
如果没有就只能在面对对手的时候速战速决,现在建康到蓟城的运河也就完成一半,洛阳到蓟城的路线也没有进入幽州,在地图上就剩下这么一点差距,却成了司马季的心病。
“去把罗永给我叫过来。”司马季对着外面的王府护卫喊道。
罗永同样出身燕山大营,今年二十岁,从在蓟城长大,十二岁的时候成了封国的童子军,尤其喜好法家典籍,最终成了第一期学生里面的佼佼者,罗永虽然年龄不大,但却沉默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尤其对刑狱情有独钟。
司马季本身很希望以后罗永能成为封国的廷尉,为什么是以后不是现在呢,燕王必须要尊重我大晋的国情,人才可以先储备,到了需要的时候再换。但现在他有些火急火燎的的原因,是因为事情的不确定性,贾南风是肯定敢废太子的,但是什么时候废太子却是没准的事情,最坏的结果,不定过两就会。
这就像是你知道你总有一会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一样,司马季着急了,准备加快运河的进度,争取在贾南风废掉太子之前就做好万全的准备。
罗永脸上满是不解之色。燕王是一个非常能耐住性子的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向来不大问事,只要太平的安享度日便罢。他哪有什么突然的紧急大事,让人费解。
从关中回来之后,司马季确实有把自己呆长毛的趋势,不过也要看什么时候,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不准备应变那不是傻叉么。
进入内殿,罗永几步上前一起见礼。司马季摆摆手,示意罗永先坐着,他也不话,坐了下来,须臾坐了又站起,站起又复坐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怎么开口。
“殿下何事?”罗永身体不动,面露不解的看着司马季,轻声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