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压下狂言,语气中透着忐忑:“我要见陛下,我要亲自向他请罪!”
“请罪?”闻言,元郎君故作惊讶:“薛师所犯何罪呀?”
“我”元徽的反应,反倒让薛怀义一呆,有些迟疑道:“你什么意思?”
露出点让薛怀义极不自在的笑容,元徽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熟稔地帮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言细语道:“堂走水,陛下受惊,眼下只怕没有心情接见薛师。宫中事务纷扰不宁,不便多待,薛师还是先回白马寺礼佛诵经吧”
眼神中闪现着疑虑,惊疑不定地望了元徽两眼,薛怀义心中的不安之感愈加强烈了。
折腾了不短的时间,宫城之中再度恢复了平静,表面平静。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讲,堂失火,都不是一件事。堂这栋建筑,不止是一佛殿那么简单,自光宅年起十来年间,“造神运动”就没停息过,堂可算是女帝“君权授”的象征之一,就这么被毁了,可想其会造成什么样的风波。
细细琢磨着,几经思考之下,元徽音隐约间猜到了点女帝的想法。
“薛怀义犯此大罪,陛下竟有不闻不问之意!这是何故?”寻到上官婉儿,元徽直接问道:“难道,陛下对薛怀义当真如此宠幸,竟能容忍他到这个地步?”
上官美人表情淡淡然的,面对元郎君的疑问,反而对他未毛手毛脚的感到诧异,按照这色胚的习性,暗夜私会,四下无人,当先动手才对。如今,却是难得地见他如此正经。
迎着元郎君的目光,上官婉儿笑了笑,美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亮色,指着堂方向,娓娓道:“堂失火,不能是灾,只能是人为。且人为,纵火之人也不能是薛怀义。”
注意到元郎君眼中的若有所思,上官美人继续低叙道:“否则,此事会成为某些人诘难陛下的借口。眼下,在此事上,陛下要的是平稳过度,息事而宁人!”
“薛怀义闯宫纵火的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如此安排,岂非掩耳盗铃?当真能堵住悠悠之口?”元郎君摸着他那性感的胡茬道。心中则暗思,自己所想,大致若此。
上官婉儿清面上流露出哂意,冷冷道:“陛下态度若此,倘有人还敢拿此事推波助澜,哼哼”
大美人话未透,但元郎君已然明白过来了,真有人敢不要命,女帝一定会成全他的。
“那薛怀义”元徽目光闪烁,语气莫名。
“且看将来!”上官婉儿幽幽道。
心下了然,元徽默默眨了几下眼睛,以一种轻松的口吻道:“只怕这朝堂之上,一场风波是在所难免了!”
“你还挺关心朝局?”
“闲来无事,就当看热闹了”
堂失火,不可避免的,引起了一场朝堂争论。哪怕女帝态度摆在那边,但挡不住某些来了兴致的人,流言蜚起,就差直指女帝牝鸡司晨,失德失行
当然,女帝保持着她一贯的强势,以几人死,几人流,平息此事。
堂虽毁,幸运的是佛陀犹在,重建之事,提上了议程。根本不顾,群臣反对,必须得修。而武曌指定的监使,竟是薛怀义,女帝的心思看起来完全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