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五名军士在阅兵台前企定,左转,背向阅兵台,下枪,拄枪于地,紧贴右腿外侧,立正,每名军士之间,相隔五米——同他们行进中的距离,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距离近了,腓特烈王储、卡尔亲王看得清楚:中国人的步枪,也是有通条的,之所以没有同安装在枪口正下方的刺刀产生冲突,原因也很简单——刺刀的刀格即护手较长,套住枪口的铁环和刀身之间,还有一段距离,这个空间,就让给了通条。
就是说,刺刀的位置,不但在通条之下,甚至还在枪身之下——当然,紧贴枪身。
感觉……好违和啊!
腓特烈王储和卡尔亲王都想不出来:中国人为什么要对刺刀进行这样子的“改革”?
这是一个武器创新、换代异常频繁、甚至可说是“日新月异”的大时代,欧洲诸强,你追我赶,谁也不肯后人,在这上头,尤以法、普两国起劲儿。
不过,从一开始,欧洲人就是一个重火力的思路,普鲁士尤其如此,于是,对于普鲁士人来说,刺刀就成了武器创新、换代的一个例外——在普鲁士人心目中,刺刀属于“冷兵器”、“附属品”,并不值得如何上心,随大流就好。
普鲁士的军事训练中,也没有专门的“拼刺刀”一类的科目。
所以,实在想不明白——刺刀何以转到了枪口正下方?
至于这一十五位军士是做什么用的,卡尔亲王倒是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几分——他发现,每一个军士的脚下,都有一个白粉划就的小圆圈,里面是一个十字交叉。
这十五位军士,都分毫不差的踩住了这个小圆圈。
鼓点再起。
这一次,不会错了——鼓停之后,“分列式”便要正式开始。
鼓声骤停,紧接着,军乐奏响。
受阅方队那边儿有了动静,礼兵方队第一个“开动”了。
很快,阅兵台上的客人们,便隐约觉得,脚底微微颤动。
其实,五十个方队,依次开出,此时“在路上”的,不过一个礼兵方队和一个步兵方队,礼兵方队一百五十九人,步兵方队三百五十二人,加起来不过五百一十一人,距阅兵台,也还有一段距离,但步子实在太过齐整,五百一十一只军靴齐齐落地,遥遥传导过来,阅兵台上的人,便隐隐有地动之感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听门道,腓特烈王储和卡尔亲王两位,并没有马上如两位公主一般,向左——受阅部队开来的方向转过头去,而是齐齐竖起了耳朵——
第三个方队也开出来了,那么,“在路上”的,就是职人员参加阅兵,应以右手按左胸的姿势对受阅官兵还礼;另外,文职人员参加“升旗礼”,军旗升起的时候,也应以这种姿势对军旗致礼。
回礼的时候,依旧不错眼的盯着——
横排纵列,每一排、每一列,都好像拿刀切出来的一般,甚至,就连对角线,也几乎是一条直线!
这是队形,动作亦然——一举手,一投足,一张嘴,也都像刀切的一样!
每踏一步,阅兵台上诸君,便和阅兵台一起,颤上一颤。
卡尔亲王手心微汗:他的第三军也好,国王陛下的近卫军也好——普鲁士最精锐的两支部队,也未必能百分百做到这些啊!
当然,礼兵个个精中选精,必定是全军步操最好的一拨,且看一看接下来的几十个方队吧!
礼兵方队之后,第一个步兵方队即将到达阅兵台。
走在方队前头的两个领队,不同于另外三百五十人手持步枪,而是腰带上扣皮套,里面装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