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什么证据呢?”
“有的是……”
傅青山正想说下去,台后忽然又进来了几个兵士,中间跟着秋琴。她两手被反缚着,满脸通红,低着头。
“就是她呀!……”傅青山指了指秋琴,“她和你们什么关系,我不说了,说起来傅家桥人都得羞死……但你们三人常常在一起,可是不错吧?”
“谈天也不准吗?”
“谈天,哼!人家都逃走了,关起门来了,你们也在谈天吗?你要证人,我可以回答你……”
“知道了,那是谁!”阿波哥轻蔑地说,“那是你的走狗,他当时吓得失了面色,冲进我的屋内避难来的,我一番好心允许了他!……”
“你自己明白就是,”傅青山笑着说。
“只可惜没有真凭实据。”
“有的是,有的是……我且问华生,那天在街上做什么?”
“哪一天?”华生愤怒地问。
“大家听说共产党来了,关门来不及,你一个人到街上溜荡做什么?你开心什么?笑什么呀?”
“就是笑你们这些畜生!”
“对了,共产党要来了,你就快乐了,这还不够证明吗?还有,你不但在街上大笑,你还记得对长福和永福两兄弟说些什么吗?”
“谁记得这些!”
“我可记得!你对他们拍着胸口,说共产党来了,你给他们保险呀!他们也是农人,难道也会冤枉你吗?现在都在台下,你去问他们吧!”
“我问他们?我宁可承认说过!你想怎么办呢,傅青山?”
“这样很好,”傅青山点点头说:“我们且问秋琴……”
“我不同你说话!”秋琴狠狠的说。
“这里有凭据!”那长官对傅青山说,递过去一本书。“这是在她房子里搜出来的!……”
傅青山接过来望了一望,随手翻着,说:
“所以你没有话说了。哼!‘大众知识’,大众,望文生义!你道我是老顽固,连这个也不懂得吗?”
“就算你懂得!”
“咳,一个女孩子,何苦如此呀!”傅青山摇着头说。“老早嫁人生孩子,不好吗?……”
华生愈加愤怒了。他用力挣扎着绳索,想一直冲过去。但他不能动,几个兵士把他紧紧地按住了。
傅青山微微笑了一笑,转身对着那长官说:
“请把他们带走吧。”
葛生哥立刻跪倒在傅青山面前,用着干哑的颤抖的声音叫了起来。
“乡长……开一条生路呀……可怜我阿弟……年青呵……”
一直愤怒地站着的葛生嫂忽然哭着跪倒了。但她却是朝着正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住了华生的腿子。
“天在头上!祖宗在头上!”她一面叫着,“这是什么世界呀!……开开眼睛来!开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