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啊哦!……”台下一齐叫了起来。
“他骂我畜生,所以我要打他……”
“不是畜生是什么!”有人首先叫着。
人群又一齐叫了起来:
“不是畜生是什么!……不是畜生是什么!……”
“我举起手来要打他耳光,但没打到,他就往后倒在地上……”
“还要抵赖吗?……还要抵赖吗?……”
“打!……打!……”华生愤怒地叫着。
全场立刻狂叫起来,举着武器,互相推挤着,想拥到台上去。
华生对着阿波哥做了个跳到台上的手势,一面才攀住台上的柱子,忽然他的一个腿子给人抱住了。他愤怒地正想用另一只脚踢过去,却瞥见是阿英聋子伏在身边。
“怎么呀,你?”
阿英聋子浑身战栗着,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子,像要哭了出来,惊慌地叫着说:
“快走……走……走……”
“有什么事吗?”华生诧异地问。
“兵……兵……兵……”
“兵?……”
“来了……来了……”
华生抬起头来,往外望去,看见大门内的人群,已经起了异样的紊乱,震天价地在叫着。
“兵……兵…兵……”
接着大门外突然起了一阵枪声,祠堂内的人群大乱了,只听见杂乱的恐怖的叫喊声,大家拥挤着想从边门逃出去。
“不准动!……不准动!……”台上有人叫着。
华生回过头来,黑麻子拿着一支手枪正对着他的额角。那一边是阿品哥的手枪对着阿波哥。不晓得在什么时候,阿如老板已经松了绑,也握着一支手枪对着台前的人群,雄赳赳地站着。戏台后端的两道门边把守着孟生校长、阿品哥和阿生哥。其他的人都露着非常惊骇的神气,坐着的站起来了,站着的多退到戏台的后方。葛生哥发着抖,抱住了黑麻子的手臂。
傅青山站在中间,露着狡猾的微笑,喊着说:
“不要怕,把武器丢掉的没有罪,我保险。你们都是上了别人的当呀……”
群众站住了,纷纷把扁担、棍子、锄头和钉耙丢在自己的脚边。同时台上已经出现了十几个灰色的兵士,一齐对着群众瞄准着驳壳枪。一个官长走到乡长面前,行了一个军礼,递给他一封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