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生听见黑麻子跑到秋琴身边去了。
“滚开,你这走狗的走狗!滚开!放手!……”
“不去吗?不去就亲个嘴,我饶你……”
华生和阿波哥同时跳出门外,抢着跑进了秋琴的房里。
黑麻子正双手捧着秋琴的面孔,想凑过嘴去,秋琴一手扯着他的耳朵,一手撑着他的下巴,抵拒着,满脸青白,阿品哥站在旁边微笑着。
华生和阿波哥猛虎似的扑了过去,一个从背后拖住黑麻子的脸,一个就是拍拍几个耳光,接着把他按在地上,拳脚交加的痛打了一顿。
阿品哥发着抖,不晓得怎样才好,呆了一会,忽然拿着捐簿跑了出去。但阿波哥早已追上去,拖着他的手臂拉了转来。
“我们不为难你,只请你做个证人……”阿波哥说着,关上了房门。“秋琴去拿纸笔,叫他写服状!青天白日,调戏良家妇女!”
秋琴立刻跑进里面,丢出一根绳子,说:
“你先把他绑起来,华生!”
“他敢逃吗?老子要他狗命!”华生叫着说,又在黑麻子的背上打了一拳。
黑麻子嗯的一声哼着,口中吐出白沫来,低声叫着:
“饶命,华生!……我再也不敢了……”
“就写一个服状,饶了你!”阿波哥叫着说。“呵,秋琴不要你的纸笔,就用他们带来的,扯一页捐簿下来。”他恶狠狠地抢去了阿品哥手中的捐簿和纸笔。“我说,你写,秋琴……立服状人温觉元绰号瘟神黑麻子,傅家桥乡公所的事务员说他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撞见,自知罪重,特立服状悔过自新,准不
615再犯……底下写证人阿品,叫他们亲手划押盖指印……写明今天日子……”随后他转过身去对着他们:“你们答应吗?不答应休想出去!”
“是,是,是,我答应……”黑麻子伏在地上恳求说。
“也不怕你不答应,你这狗东西!”华生扬着拳头,又把黑麻子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动弹。
“我答应,我做证人,”阿品哥缩瑟地说。“这原是他自己不好,我们本来是写捐的,今晚上要做佛事。”
“现在捐五角大洋够了吗?”秋琴一面写着字,一面讥笑地问阿品哥说,“再要多,等我祖母回来再收吧。”
“你既然说这是迷信,不捐也可以,不捐也可以,本是随便的。”阿品哥回答说。
“不是命令吗?”
“那是他的话,不要信他的……”
“到底是自己人呵,都姓傅,都是傅家桥人。”
“是呀,是呀,请看自己人的面孔吧……”
“看自己人的面孔,捐钱就写上十元五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