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是件极让人难堪的事。
再者,李蘅芜本该是湘王世子妃,却苦守孝母亲坟茔多年未嫁,至于眼下湘王世子妃是何人,处处享受尊荣欣羡的又是谁,便值得说道了。
皇室子女,有些天赋可谓与生俱来。
萧绥当然不会忘记,这娇俏俏的女孩,是胤承嘱咐给她不能参加晚上选妃宴的人之一。
胤佑惊异地看了萧绥一眼,刚刚自园门无意相撞,他只觉得她娴静可人,不成想这女子本该是他的湘王妃的。
和李蘅婉艳丽夺人相比,她温柔清贵,两种景致,各有千秋。
这样想着,便是心头一荡。
李蘅婉站在灯影下,只觉得一股冷意漫上全身,直冷得她牙齿打颤。
此刻李蘅芜只是站在这里,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那些什么皇后的宠爱,郡主的名号,才女的头衔,还有乘龙佳婿,仿佛一瞬间被全数击碎,溃不成军。
衬得她像窃人东西还拿出来洋洋得意地炫耀的跳梁小丑一般。
三年相处,胤佑的神色当然瞒不过她。
他竟动了心思。
那些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说好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难道就是因为从根上错了,便全不作数了?
她当然记得那日萧绥在湖边的话。
做个二房,做湘王世子的二房。
她不允!
此事绝无可能!
她要想个法子……想个法子让李蘅芜滚回她的梨香院,让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胤佑面前!
不能急……不能让胤佑觉得她心胸狭隘,不能落人话柄……
李蘅婉这边心神大乱,他们相谈甚欢也只是神不思蜀地随意应和,不消多时,胤歆月已阿芜阿芜地唤着萧绥的闺名,胤歆月妙人妙语,热络的气氛便全转到她身上去了。
李蘅婉只听胤歆月亲热地对萧绥道:“兰阳的佑堂哥在所有堂哥里,是除却太孙殿下最出挑的。样貌清俊出众,诗词骑射皆精,不知阿芜你悔是不悔?”
未出阁的姑娘本不该出此失礼的言语,贵女只当是她出自北地,学了北地人豪爽不拘的习性,哪知萧绥也是个浑然不在意的,轻笑着应和道:“世子是朗朗君子,错过是妾一生之憾。若不是父母为上,孝字最重,妾定然悔不当初。”
她说的轻慢,似笑谑似认真,惹得胤歆月一阵娇笑,几乎伏倒在她肩膀上。
胤佑听她这一番“大胆表白”,顿时手足无措,一口茶水喝进去,连连呛咳,看萧绥的眼神却亮了起来,一时心猿意马。
李蘅婉猛地起身,勉强笑道:“妾身体不适,还望允妾先行退下,准备一会的秋宴。”说罢便直接离去。
胤佑察觉到李蘅婉神色不对,一惊,忙追了出去,剩下贵女们面面相觑。
胤歆月吐了吐舌头,凑到萧绥耳边悄声道:“你这妹妹,兰阳真是讨厌极了。”
看她娇蛮可爱的模样,萧绥亦悄声回道:“郡主不怕我们姐妹一心吗?”
胤歆月与萧绥两两对视——
目光变幻,胤歆月讶然道:“兰阳不过说了几句俏皮话,是她自己善妒,与你我有何干系?”
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很是无辜。
“月姐姐——”
远远一道俏生生的童音忽然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