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宫宴未开,命妇贵女们正在水榭凉亭中围坐一群。
李蘅婉今天是极高兴的。
原因无它,李蘅芜那日在国公府后花园一番施为,还以为她开窍了,母亲不让她去梨香院试探,更不允她报仇,还以为李蘅芜攀附上什么大人物,惹得她惴惴不安数日。
结果这次秋宴,难得的露脸机会,李蘅芜还是一如往常,来都不不知道来,把父亲气的火冒三丈。
湘王封地距京城数百里,远嫁三年未归,眼下在京城贵女圈子里,虽有新人风头大涨,到底她李蘅婉还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
不知是哪家的淑女想巴结李蘅婉,笑道:“三年未见,郡主还是风采依旧。”
说着,她状似失言,用手帕一捂嘴,又艳羡着打趣道:“瞧妾这脑子,郡主现在已经是湘王世子妃……殿下和郡主琴瑟和鸣,刚刚被皇上叫去,瞧世子殿下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就差一场十八里长亭相送了。”
李蘅婉听得通身舒畅,娇嗔道:“莫要说了,怪羞人的。夫君就这点不好,已经成婚三年,还如新婚一般黏人。”
惹得贵女们纷纷捂唇娇笑。
做人向来不能太得意,太得意便碍了别人的眼。李蘅婉这春风得意的姿态便让胤歆月十分不忿。
胤歆月便是燕王殿下家那位皇太孙妃候选人,封号兰阳。
她是皇室宗亲,皇族血脉,自然一出生便是郡主封号,而这李蘅婉算什么东西,外臣之女不说,母族又是依附韩相韩开家的小门小户,张氏只能算个爬了主子床的丫鬟,凭她这身份,也配受郡主封号,和她平起平坐
她自小生于北地,是燕王殿下的掌上明珠,一直都是北地名媛圈子里的风云人物,这几日来被京城贵女们一顿排挤,早已满肚子怨气。
李蘅婉这等模样,在她眼里就成了矫揉造作,惹人生厌。
北地人爽利,向来不知道忍字怎么写,胤歆月刚欲拍桌子发作,便见李蘅婉脸色沉了下来,一众贵女纷纷向园口望去,表情精彩纷呈——
此刻圆月初升,灯火乍起,人影朦胧,却也能清晰看到一男一女正在园口处纠缠至一处。
女子身姿高挑,神色平淡,男子却连连作揖,正手忙脚乱地说着什么。
那女子明明比男子稍稍矮些,一身迫人气势,在男子手忙脚乱的窘迫下,更近乎居高临下。
女子是个不熟的——不过没关系,京城中她认识的贵女也没几个,那男子,不正是李蘅婉口中那个一刻都舍不得和她分开的夫君——湘王世子殿下,胤佑
胤佑似说了什么话,逗得那女子宛然一笑,平淡的眉眼立刻生动起来,俩人便有说有笑地朝这边一同过来了。
贵女们纷纷起身给胤佑行礼。
胤歆月上前笑道:“兰阳观堂兄身侧这位小姐楚楚动人气韵如兰,不知是哪家小姐?”
那女子俯身施礼,笑道:“妾出自魏国公府,闺名蘅芜,见过兰阳郡主。”
胤歆月快人快语,明媚的脸上做惊讶表情,道:“你就是那个魏国公府的大小姐,本该做湘王世子妃却因替母守孝,至今未嫁的李蘅芜?母妃时常跟兰阳提起你,说兰阳能有你一半孝心,她就烧高香了。”
萧绥笑着称是。
这胤歆月看着一派天真模样,却当众把李蘅芜的身世点了出来,全然不顾当众提女子岁数大了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