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杀他,他在感激她。
一股涩意从胸膛中生出来。
这感觉似乎是她曾熟悉的,被她放进记忆深处,只要她掸掸灰,便能轻易拾起来。
她甚至忍不住怀疑,世间之人千千万万,没有什么人是绝对的独一无二,人身上总该带些相似。
她松开胤承脖子上的手。
系统也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见萧绥一拳砸在胤承脸上。
胤承被她这一拳砸懵了。
原本以为是要身死于此,没想到峰回路转,他即刻反手相向,俩人如地痞流氓般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萧绥边打边嫌弃:“你这皇太孙当得窝囊又蠢,要我是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生在皇家!”
被她这样当做人肉沙包般地捶,还要忍着她的冷嘲热讽,纵是泥做的人也有了火气,胤承反唇相讥:“天下武夫多得是,孤看你也不过尔尔,还说什么天下第一,区区一个陆庸都打不过!”
萧绥一脚踹上他的腰腹:“你有本事自己去杀他,还喊我做什么?你这低微的武功还配称我师兄?我没有你这么废的师兄!”
胤承狠狠拽住萧绥的长发,嫌恶道:“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师妹,见钱眼开,不可理喻!”
不用内力,男女的差距便显现出来,萧绥被胤承死死压在床上,脸色涨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犹自抬头狠狠一顶,撞上胤承的下巴,砰得一声——
萧绥脑门顿时多了个犄角,胤承上下牙直接咬上自己的舌头,疼得他“咝”地倒抽一口冷气。
这一抽气,身上紧绷的力道一松,他直接压在她身上,神色古怪。
萧绥捂着额头,看胤承发冠倾斜,头发散乱,眼中水意盈盈,眉毛拧成一团,看上去竟有些委屈。
萧绥忍不住“噗嗤”一笑。
胤承捂着舌尖,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叹道:“孤此刻倒觉得,你没那么惹人生厌。”
“敢把讨厌我说出来,还能喘气的,也只有你一个。”萧绥虚虚踢了他一脚:“起来。”
胤承翻身躺在她身侧,手臂贴上额角,不看她:“不想杀我了?”
不是孤,是我。
萧绥亦躺着,头顶青色幔帐上,抿唇一笑:“先杀陆庸。”
算了,还是……先杀陆庸罢。
胤承听她笑意隐隐,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她。
看她正脸时,只觉她眉目楚楚含情,极尽女子温柔和软。
不知是否是鼻梁太过挺秀的缘故,她的侧脸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清,尤其是颜色浅淡的薄唇,夏花般纤巧,微微下垂的嘴角,倨傲莫名。
听说,唇薄的人,福气也是浅薄的。
胤承突然道:“你这小院除了那两个丫鬟,还插了数十个暗卫,寻常武夫,插翅也难飞。”
想到连上茅厕都要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丫鬟,萧绥眉心微蹙:“哪有有老子认不出自己姑娘的?不知道哪里露了破绽,李勋见我第一面就知道我是个假货。”
她见着李勋当夜,李家一队暗卫连夜朝西南赶去,五日后回来,背着一个人形包裹,李勋对着那包裹枯坐一夜,第二日,开了李家祖坟。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却逃不过西厂的眼睛。
她是个冒牌货这事被陆庸当面挑出来,李勋便派了一堆人看着她,生怕她跑路。
李勋需要的不是李蘅芜,也不需要李蘅芜死因的真相,他需要的是,仅仅是一个活生生的国公爷嫡长女,身份足够,可以拿得出手去联姻。
萧绥讥诮地笑笑:“国公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