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唤了声:“萧昀”
没人应。
系统幸灾乐祸:“友情提示,今天是萧昀生日哦,宿主你最好小心。”
“生日”
系统同情道:“他比较惨,他生日刚好是萧争的祭日,从来没过过生日。”
想了想,系统又补充道:“你记不记得之前你被绑架那次,那天也是他生日,你一撩,他就炸了。”
萧绥一时沉默。
她走到书房门前,开门——
落窗外夜幕高悬,稀落的几颗星子,冷眼旁观。
萧昀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背影颀长,寥落微冷。
他脚下是万家灯火,他身前是星子三两颗,他只是他。
隐没在黑暗中注视着这一切,无一处属于他。
室内有股淡淡的烟味。
他惯常不喜欢在屋里面抽烟的。
萧绥依在门边看他。
萧昀如有所觉,转头看她,琥珀色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中如同冬日寒夜泛着冷光的湖水,与他对视,那湖水就势灌进胸臆,带来的窒息感几如被人扼住咽喉。
他掐灭指尖猩红的烟,随手把烟蒂扔进烟灰缸,朝萧绥伸出手:“过来。”
烟灰缸里已经积了满满一层烟蒂。
萧绥没动。
萧昀声音微沉:“过来。”
萧绥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
一低头,忽然发现他没穿鞋,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裸,弧度精致漂亮。
在月光下和黑色的裤脚映衬下,近乎惨白。
萧昀微微眯起眼,凑到她耳边道:“要不要跳舞”
他鼻息间全是酒气,浓重到死死压制住他身上一贯的清淡薄荷味,萧绥皱起眉。
“你喝酒了”
萧昀不理她,又问了一遍:“要不要跳舞?”
他眯起眼的样子愈发睫毛长长,萧绥忽然想起她那日捂住他眼睛时,他睫毛在手掌下扫过,扑搠搠地痒。
这样想着,手心似乎也痒了起来,她忍不住捏了捏掌心。
那人还盯着她,萧绥无奈道:“我先洗个澡,穿着这衣服在外面一天了。”
更重要的是被韩江远抱过。
穿在身上很难受。
“跳舞。”萧昀的声音已经彻底沉了下来,稀里哗啦地往下落冰碴子。
萧绥拧不过他,失笑:“你这人……”
她往后退了一步,把脚上的拖鞋踢到一边,也光着脚拎起裙摆,屈膝行礼。
萧绥缓缓抬首,露出张温软的笑脸,玉颌修颈,锁骨平直。
萧昀不由得窒了窒。
他脸色缓和了些,亦退后一步,抬手俯身行礼。
萧绥将手递到他面前。
萧昀执住她的手,眼中冷色褪去,暖意漫了上来。
她在他掌下蹁跹回旋,后退,前进,倾身……直到她的手搭上他的手臂,他轻轻扶住她的腰。
相视微笑。
夜色凉如水。
她烟灰色的裙摆随着脚下的步伐在水般的夜色中荡开,天河夜幕便是背景,她在夜色中随着他的步伐辗转,不知是男子的眼神太温柔亦或夜色太美或是在他身后,随着不停地旋转连绵成一片的星光太过沉静,连一贯把自己的心思严防死守的萧绥也微微眩晕起来。
她把自己完全交付给眼前这个男子。
和她隔着无尽岁月,和她隔着天堑般的距离,都在此刻不见踪影。
她是完完全全属于萧昀一个的,萧绥。
萧昀看她专注温柔的眼神,忽然释然了。
行尸走肉般的萧昀的灰色世界,因她的到来变得淋漓鲜明色彩浓艳起来。
他才知道向来杀伐决断的自己也会因另外一个人犹疑,计较,踟躇不前。
宫廷舞可以美成什么样子
萧绥不知道。
她学舞蹈还是因为萧家的规矩,仅此而已。
而此时此刻,脚趾滑过微凉的木质地板,一寸寸丈量男子凌乱的呼吸和凌乱的心跳,踩着他那些晦暗不明欲说还休的心情,这舞就像一场梦——
用迷离的夜色和柔软的水烟色晕染的梦。
他们光着脚,她穿着讨厌的衣服,他没有燕尾服,仅仅是灰色衬衫和长裤,没有音乐,也没有观众。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一场舞只属于暗夜,只属于萧昀和萧绥。
因而美得惊心动魄。
一舞终了,她望着他,微微喘着气,低声道:“今晚的月色真美。”
萧昀把她拢在怀里:“不及你。”
萧绥无声地笑笑,埋首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