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去了?
那碗热汤面小赖吃得心不在焉,他只记得罩在大姑头顶和肩膀上的明亮阳
光。好像有的画儿上头观世音就这样,脖梗子后头罩一圈亮光,金灿灿的,表
示神明?表示不是凡人?可能吧。
他记得大姑吃完放下碗,咽干净嘴里的东西,拿眼睛瞅着他,嘴巴动着。
大姑跟他说的啥?这段记忆是默片,因为存的念头太久,声轨损失掉了。小赖
使劲想,也想不起来大姑当年到底说的啥。
大姑那脸挺俊,眼睛弯弯着、嘴角凹进去、牙露了一点店。大姑在冲他微
微笑。这是善意的笑,不是嘲笑。小赖还在瞅她、出了神,神志飘走消失,理
智情感消失,听觉嗅觉消失,手脚不能动,小碗儿里热汤面还有一大半。
他跟大姑不常见面。不常见面所以有强烈的新鲜感。大姑当年正在盛开,
他瞅不够。娘也怒放,可天天瞅天天瞅,腻了,审美疲劳就硬不起来了,甚至
反感、掐得烈害[个别人基因里头反常规,单说]。
他觉得大姑好看、大姑温柔。其实多年以后再见面,觉得也就一普通人,
也有坏习惯坏脾气。当初小狼崽子嫩啊,没阅历,觉得天仙似的。
后来也不咋地就到了炕上,可能要睡午觉吧。那碗热汤面他吃完了?还是
没吃完?大姑躺下了。小赖躺旁边,激动了一小会儿,还是睡着了。
啥东西在动?热的。软的。慢慢慢慢在他身上移动,舒坦还痒痒。小赖翻
个身。那热东西不动了。他接着睡。一会儿那软东西又动活了。舒坦劲儿又来
了。软的热的探进他小裤衩,轻轻包住他小鸡。他一下子飞升了。
从来没有过的舒坦。他要站起来。他要疯。他要死。可他啥也干不了,甚
至没睁开眼睛。他被压着。耳朵听见粗粗的喘息。
小鸡支楞起来。他要喊。他要尿。他再也憋不住了,可尿不出来。快了!
快了!要尿炕啦!来啦!支楞棍儿开始收缩。默片没声,默枪空膛。他死掉,
昏过去接着睡。
睡觉真舒坦啊。好吃不如饺子、舒坦不如倒着。他睡啊睡啊,忽然听见女
老师在说话:「到时间了。卷子往前传!」
同学们纷纷放下笔,开始哗啦哗啦传卷子。小赖的卷子基本全空着。
走出考场,外头阳光恨不能把人眼晃瞎。大白杏跑上来轻轻揪住他衬衫下
摆,问:「你咋不得劲儿?」
小赖:「没咋。」(责任编辑:adm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