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周遭,依旧一片沉默。
……
“老板,来碗茶,再弄盆滚水来烫烫手。”
双子峡,山脚茶摊里挤满了人。
相比起外面的大雪冰冷,茶滩便显得尤为暖和,冒着腾腾热气,让人一看便想一个猛子一头扎进去,再也不出来。
有些年纪的妇人一个人管着三只炉子,全部都烧着滚烫的开水。
身材矮小有些跛脚的男子想来是她夫君,正穿梭于茶客之中,为他们添水倒水。
夫妻两个在双子峡山脚下开茶摊已经十余年了,几乎很多往来的人都认识他们。
“水来了,不够热的话客观您支会一声就是。”
冬日骑马不管穿的再厚握缰绳的一双手还是免不了要露在外面。
手指弯曲一路,再想伸直都会发痛。
所以茶摊除了供人喝上一杯热茶外,还会时刻烧着热水倒在盆中,让骑马的人们暖暖手休息,准备再次上路。
在茶摊外的几匹马中,一只高头大马格外醒目,光看毛色便知价值不菲。
只怕是哪个富家少爷才能用得上的好马。
茶客们来自天南地北,在茶座里终于得了片刻休息,都聊起路上的经历。
更有不相识者只是坐在一起就像是朋友一般,各自说话聊天,好像和谁都认识。
此情此景之中,坐在茶滩角落的瘦小男人就显得格外不起眼。
若不是他喊了一声只怕店家都快忘了自己摊上还坐了这么个人。
“客官有什么吩咐?”
跛脚男人才为前面的桌上添置了茶水,一瘸一拐的过来,手上端着的水盆还冒着些热气。
男人戴着宽沿帽子,将整张脸遮去一半,只是微微露出些下颌和唇角。
他朝那盆水上扬扬下巴,声音嘶哑又低沉:“给我也打盆水来。”
男人应身退下,楚卿娇伸手压了压帽檐将整个人都藏在宽大的衣袍之中。
周围的声音全都落入她耳中。
她看起来毫不起眼,却在这角落里将所有人的声音全都拢入脑里。
这一路上来她也没忘了探听邑国的事情,生怕邑国有什么不对。
还好,或许是上次谢含璟清理残党处置的太过干净,如今朝堂上的臣子们大多还算安分守己。
一时半会儿生不出什么事。
谢元白代理监国也还算是顺利。
很快跛脚男人便端来了一盆水,放到桌前。
“客官,水来了,要是冷了不够再唤我,我给你加。”
或许是楚卿娇在一众粗犷的大男人中显得格外瘦小,且十分神秘,跛脚男人不由得多看他几眼。
很快便退开去做别的事儿了。
面前烧开的水带着暖暖热意,原本应该是滚烫的,可楚卿娇将双手浸在其中,竟然半点也不觉得疼痛,反而是一阵痒酥酥的,又很舒服。
她纤细的十个手指已经有些发红肿胀,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都长了些痂。
看来是长了冻疮。
一路上奇痒难耐。
这样的伤扎针是不管用的,只能涂些药膏。
可不管这药膏怎么涂抹也始终抵不过骑马时的风寒,反反复复,总也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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