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心实意地着急,语气也紧迫。
温故却端着账目,似乎是心不在焉,只是嘴上不时地叹气。
刘著觉得姑母这该是听进去了,便又言道:“郑统这些人固然可恶,但若真是潼城附近闹了盗贼山匪,此时不管,日后万一再伤了百姓性命,那可便成了泼天的大事。”
“能把百姓的事当泼天的大事,侄儿确实是个好官。”温故虽这般说着,眼神仍不离开账目。
“若说我不顾名利,那是假的,只是现在虚名有了,再多也不需要。当下一是百姓有难,二是连州来的大人可就要到了,此时闹了这么一遭,怕是还有别的事。”刘著倒也实在,如何想的便如何说。
“侄儿觉得还有何事?”温故问道。
“那得要姑母派兵去荡了匪患,审问过了才好定夺,免得万一真有个疏忽,再坏了姑母要做的事。”刘著到现在也摸不透自己这位“姑母”的行事,潼城百姓她是否放在心上仍不可知,但涉及她自己的事,总是该用心的。
“侄儿倒是挂怀着姑母的。银钱就不要想了,人回去倒是真的。”温故说道,“这事你要去找周通。”
刘著心想那周莽夫还不是听你的,现在这般样子别再是与他推脱吧,但面上却不显露,道:“潼城还是要姑母做主的。”
却听温故问道:“郑统和你说他损失了多少?”
“四千多两有余,还有得力的家仆五十来人。”刘著答道。
温故却又是叹了口气,把手中账目递向刘著,知夏先接过去径直拿给他,刘著也不犹疑,干脆看了。账目上明明白白写着总计数目,大概一万二千多两的买粮款,落款上清清楚楚写着郑家。
刘著惊道:“竟有这么多!那郑家不老实啊,我知他定要谎报,可谎报个半数还不成,竟三倍还有余!”
温故笑道:“你再看看其他几家。”
刘著闻言便往下翻看,果然每家都不实,原本加起来将近两万两的数目,现在来看,足有十万两之多。
刘著边看边叹:“怪不得我说他们一个二个也是见过风浪的,原本的数目虽然也不算少,但总不至于让他们成了那般模样。现在就合情合理了,这可是把家底都掏尽了。”
温故听他说话,却也只是吃茶不作声。刘著正欲再说,却突然醒悟过什么来,站起身问道:“姑母怎会有真实数目?”
温故只是笑,顺手又递给刘著一个册子,上面写着各家被山匪绑了的家仆姓名,随即又道:“这几家的居心,侄儿可明白?”
刘著答道:“必然是打算趁机敛财的,且不说有战事,就算是太平日子,单就他们这般折腾,恐怕也能闹出不小的风波来。”
温故便道:“是啊,所以倒不如说是恶有恶报,他们不行善事,自然时运不济,派出去的人手被山匪绑了,这不,明目册子,都送到我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