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
再加之,唐显遥并非与陵光君同心,那么便是陵光君要杀许仲彦,而要保李寻了。
这般行事看上去合理,其实却大为不妥。
许仲彦骂殿是因为陵光君的诏令,但话已出口,又传得人尽皆知,若是光明正大地惩治于他,那便是彰显威德,如今却派人暗杀,这行径便不像是神明降怒,反倒像是挟私报复。
这事又不假手他人,反而交由皇子亲自来做,更是十分蹊跷。
这事里面的内情,仅凭现有的信息进行推测,怕难出个结果。
但无论如何,许仲彦正在前往潼城的路上,陵光君若要杀他,或许后头还会有其他安排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温故便径直出去,叫知夏唤醒正在厢房里打盹儿的周通,让他点数三千人马,从四个城门隐蔽出城,分散藏身,由老赵统领,随时待命。
潼城如今并无战事,没有守城的必要。许仲彦即将到达潼城,而南楚朝廷派来的人不日也将入城,前者自然会引来麻烦,后者想必也不只是要做表面上的事情而已。
万一碰上了尾随许仲彦入城来的行家,或是南楚兵部的人有什么要巡营的要求,发现城中兵马数目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想必都会起疑心。
温故能要文良李茂审问出刘若白他们的来历,连州来的那些人必然也能问出这些梁州兵的出身。
凡大意必有纰漏,唯小心才得万全。
在这乱世之中,脚下能站上方寸土地的,都有各自的手段和本领。温故虽然有远多于旁人的机会去识得这些,但因此,也更不会看轻了别人。
周通打着哈欠领命而去,到了军营同老赵商量妥当。第二天潼城便少了三千梁州军。
潼城众人各自有事,温故也还在等许仲彦入城,这一次因为各种缘故,许多事都比第一次要推迟了些时日。
温故倒也不是干等,既然无处着手,这两日就叫刘著寻来了千砻、上塘两县的县志仔细翻看,想找找其中是否有些别的蹊跷。
刘著很是妥帖,不止县志,更寻来了两个熟悉当地情况的老主簿,以供姑母差遣询问。
刘著以往或许是顾不得这些的,他原本忙得不亦乐乎,但这两日却莫名其妙的清闲了下来。
城中事宜大体定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郑统那些人,竟不约而同地不再前来纠缠了。
他们日日前来,刘著嫌他们吵闹烦扰,如今不来了,心里反而觉得更加不安。等了一日,实在耐不住,连文书都看不进去,干脆出了府衙,特意连李寻都没带着,让几个书佐跟着自己找上门去。
到了郑家宅邸门口,却只看见大门紧闭,像是在躲什么祸事一般。书佐上去敲了好半天,看门小厮才打开门,见是太守来了,连忙禀报回去,不多时,郑统便小跑着迎出门来。
这老叟一见到刘著的面,就紧紧拉住他的手,声音里又是愤懑,又是委屈:“刘大人,你可要给我等做主啊!”